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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没想到随歌是个那么懦弱无情的人……
是不是因为他也发现了随歌与季玲珑之间百缠千绕的暧昧关系,以及随歌对这门婚事的真正居心,所以才会那般伤心?
柳舒眉见迦洛神色有异,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在想,你们五人里,究竟谁是不带任何杂念只冲着佳偶而去赴宴的。”
“别傻了,怎么可能无所杂念!”柳舒眉笑道,“如果对方是普通女子,也许还有那么点可能,但是钱三小姐,她身份太特别,特别到令所有人忘记她这个人,而只注意到了她的财势与权势。这就跟皇帝嫁女儿一样,娶她的人看中的是‘公主’,而不是那女人本身。”
“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怎么想……”迦洛的声音低不可闻。
“不过说起来这位钱三小姐倒是个妙人。你知道吗?听说她从很早前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准备,她们家的钱庄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于是她就命令各分号的伙计们实地打听调查研究每个地方的贵胄公子,光这一桩事便动用了数不尽的人力财力。”
“她想找个好夫婿嫁了,这没什么不对。”那青衫依旧在眼前缥缈,挥不去,也走不近。迦洛忍不住伸手去抓,却徒留空空。
柳舒眉点头道:“所以我才说她是个妙人。听说选出的名额共有上百人,她全部写到一扇屏风上,一查清哪个人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就提笔划掉。所以淘汰复淘汰后,最后只落得我们五个人。”
“可这五人里,却也没人真心想娶她。”
柳舒眉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不见了,“这个……不能说是她不好,只能说缘分未到……”
话未说完,随歌已抓着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踏步走了进来方将他往地上一丢,沉着脸道:“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如有一个字不实,便如这桌子一样。”手在桌腿上一劈,硬生生地折下半条桌腿来。
店伙计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道:“世子……想,想问什么,小,小的知无不尽……”
“我问你,这饭菜里为什么会有毒!”
“啊?有毒?”店伙计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小店的饭菜闻名远近,别说毒了,连根头发丝都不会有,世子是不是弄错了……”
随歌剑眉一挑,怒道:“我弄错了?我的侍婢吃了这些饭菜,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说没毒,你要不要吃吃看?”
店伙计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快要哭出来,“世子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饭菜里怎么会有毒,小的跟您发誓,小店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这不是砸了小店的金字招牌吗?”
“世子,有话慢慢说,我来问吧。”柳舒眉见随歌的样子像要杀人一般,连忙拦下他,转头面对店伙计时,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柔,“小二我问你,这饭菜是谁要的?”
店伙计怯怯地看了随歌一眼:“是这样的,因为见世子中午都没来大堂吃饭,于是小的就多嘴去问了一声,然后世子就点了这些菜……”
柳舒眉蹙眉,“那后来怎么会到了季姑娘房里?”
“我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世子房里时,世子却让我把它拿给季姑娘,还吩咐了一定要季姑娘吃下去。于是我就送到这来了。我没想到啊,各位爷,我真不知道这莱里有毒,要我知道,打死我我也不敢送给客人吃啊……”店伙计终于忍不住,嚎陶大哭了起来。
柳舒眉看向迦洛,正好迦洛也写完了药方抬头看他,两人视线相对,柳舒眉道:“我明白了。”
迦洛也缓缓道:“我也明白了。”
随歌不解,“明白什么?”
柳舒眉面色凝重,盯着随歌道:“你知道风七少昨夜被杀的事了吗?”
“和这有什么关系?”
“我们认为,那个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看见随歌身子一震,柳舒眉继续说道,“他本来以为这饭菜是给你吃的,所以在莱里下了毒,没想到你却让店伙计转送给了季姑娘,于是季姑娘就很不幸地做了你的替死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迦洛扶起一边双腿发软地瘫倒在地的店伙计,把手里的药方交给他道:“小二哥,麻烦你跑药店一趟,把这上面写的药材买回来,越快越好。”
店伙计看了随歌几眼,嘴唇嚅动。
“我们已经知道此事和你无关,放心,不会再冤枉你。劳烦你快去抓药,否则这位姑娘可就真的救不活了。”迦洛的声音温和,大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店伙计点了个头,拿着药方飞快离开。
待他走后,柳舒眉才把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是这样的,世子,我们怀疑有人不希望钱家的婚事顺利敲定,准备将我们五个全部杀死。而那人,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接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
随歌越听越是心凉,他的目光锁在季玲拢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因此,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团结起来,让对方不再有机可趁。”
“如你所说,凶手若是我们几人中的一个,岂非防不胜防?”
柳舒眉苦笑,“虽是这样猜测,但看看我们仅剩的三人,还真是谁都不像是那种卑鄙狠毒之人。”
“卞胥真的死了?”
“我的朋友亲眼看他断气。碧火流与胭脂妒不同,中者即死。”迦洛的声音涩涩,“但是,他的尸体却不翼而飞,着实令人困惑。”
随歌冷笑,“谁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柳舒眉的眼睛一亮,“世子的意思是——他诈死?”
“此人来历不明行为不端,若说我们五人里谁最有可疑,非他莫属。他想要人不怀疑他,于是布出这么一局假死,让别人看到他死了,然后趁大家没有防备偷偷回来继续行凶,这岂非万全之策?”
柳舒眉拍额道:“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不,不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想也没想地自迦洛嘴里飘了出来。
柳舒眉和随歌一同望着他,齐声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迦洛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有很多个理由相信不是他干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昨晚和我在一起,远离京城数十里,根本没有机会分身去杀人。”
两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地望着,这下谁也说不出话来。
疑云重重,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文 第五章
一炷香时间后,店伙计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一进门便喊道:“不好了,几位爷!”
“什么事?药呢?”
店伙计将手上的药包交给迦洛,擦汗道;“小的跑遍了镇上的七家药铺,都说这方子里的麒麟粉根本没得卖。”
迦洛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点头道:“这是珍贵药材,没有卖是正常的。提笔写上,只是抱一线希望罢了。”
柳舒眉问道:“少了这味药,不会有事吗?”
“会有影响,但目前先镇住季姑娘体内的毒要紧,余毒待我弄到麒麟粉后,再慢慢清理。”迦洛说着拆开了纸包,一见之下,却是脸色大变,“为什么没有田七和血竭?”
店伙计的汗流得更多,“小的所说的不好了就是指这个,真是撞邪了,七家店都说断货,说是几个时辰前被个黑衣人都买走了。”
迦洛三人对望几眼,脸上都露出了不安之色,尤其是随歌,额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显得很是恐怖。
“这样……小二哥,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雇佣几个人骑快马去邻近的镇子买药,抓紧时间速去速回。”还是柳舒眉先有了主意,自怀里取出几锭银子交给店伙计,那伙计连忙应声去了。
迦洛转身面色凝重地对着季玲珑,手起针落,眨眼间已在季玲戏的各处要穴上扎了银针。半晌后,他疲惫地转头向其他两人道:“我先以银针镇住了季姑娘身上的各处要穴,令毒性不能损毁她的肢体,只是这样一来,若明日天明前依然得不到解药,毒性便再不可收拾。”
柳舒眉自嘲般地一笑,“这位凶手真是心思慎密,居然想出这样的毒计,嘿嘿,断了解药的来源,这下可真是回天乏术。只是,我实在很纳闷,他难道会未卜先知,知道会有迦兄这样的医术高手前来相救?”
没有人答他的话,房间里有股沉重的气流,压得人心惶惶,连呼吸都似困难了许多。窗格子上的阳光渐渐地淡了,最后天色越来越暗,柳舒眉找到火折子点起了灯。这一下午折腾过来,已到了戌时。
急切的脚步声终于再度响起,三人都面色一振,随歌先自迎将出去,见到店伙计手上空空时心就沉了下去。
“世子,买不到……”
随歌一把揪住他的手腕,怒道:“怎会买不到?”
店伙计吃痛,却又不敢叫出来,连忙道:“邻近的几个镇子我们都跑遍了,都说那药被一个黑衣人通通买走,对不起,世子,小的没把事情给您办好,小的……”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随歌气极,忍不住纵天长啸,“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这样对我?若玲珑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追到天边也要找你出来,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声音在桃林中回荡,余音久久不散。附近的几个客人都打开窗子探头观看,看到随歌那股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又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只有叶琪枫和他的小厮囫囵听得啸声后分辨出是随歌的声音,心中好奇便开门走走了过来,到得房前,见到迦洛也在,叶琪枫便面露喜色道:“迦兄,我们又见面啦!咦,这位不是柳大哥吗?我还正想着不知道柳大哥什么时候会到,原来已经在这了!”说得正是兴高采烈时,随歌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叶淇枫心中一颤,这才留意到床上躺着季玲珑。
“季姑娘怎么了?生病了?”在见季玲珑面无血色,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