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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如狼似虎的记者们暂时是拿我们莫可奈何,束手无策,却仍不死心,不愿放弃,依旧紧迫盯人的围绕在我们身边。
眼见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正在苦思如何脱身之策,忽然闻得一阵熟悉的女声自警局另一侧传来,“请问你是在哪里认识袁小姐的?”
我放眼望去,没有想到佩娟居然也在警察局中出现,她身穿一袭白色衬衫,配上一件紧身牛仔裤,扎著马尾,脸上略施胭脂,肩上还背著一台相机,挽起袖子,手中拿著笔纸,正全神贯注地向那名混混发问,瞧她这个架势,俨然是一副职业记者的精明模样,远远看著她,我的心中隐隐涌现一股莫名的恐惧,发觉自己与她之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鸿沟存在。
该名混混似乎对接受记者专访早已司空见惯,极具经验,一点也没有寻常罪犯该有的羞愧或悔意,反而是洋洋自得,正对著佩娟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为了怕被佩娟这初出茅芦,尚在实习中的菜鸟记者一个人抢去所有独家内幕,占尽光芒,其他记者不得不立即放下我们这群完全不合作,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受访者,转移战场加入战局。
那名混混彷佛受到极大的鼓舞,说得更为起劲,正在口沫横飞地高谈阔论,几乎有问必答,简直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这种人确是最受记者先生女士青睐的类型。
我抹抹额头的汗水,暗暗松了一口气,终於暂时摆脱那群记者的纠缠,方才差点被他们搞到焦头烂额,招架不住。
“咦!”大智指著佩娟,问我:“那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会在此出现?”
我还未回答,佩娟却已悄悄离开人群,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问她:“你怎麽来了?”
“没办法,今天的事件太多,报社临时调不到人手,只好让我出来凑凑热闹,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跑新闻,终於可以不用再跟在别人後面当跟屁虫。”见她吐吐舌头,又恢复少女调皮的本性,我稍稍安心一点。
她是以见习生的身份在报社里实习,这几个星期下来,不是整天窝在报社内做些接电话、递公文、送茶水或扫地等打杂性质的工作,要不然就是陪著一位资深记者到处乱跑,像个小跟班似的,到了现场只能看不能问,更别说会有什麽机会可以提笔写篇像样的报导。
“你来多久了?”我很好奇,为何始终没有发现她。
她指著那群记者说:“和他们一道进来的,只是刚刚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中,你才未曾注意到我,我有好几次跟你打招呼,你全都没瞧见。”
我问她:“你是故意去访问那个家伙的吗?”
佩娟极为得意的说:“怎麽样?这招声东击西的手法不错吧?正好可以为你们解围,只是没想到他居然那麽健谈,话匣子一开,停都停不了。”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智突然冷冷的插入一句话:“既然他这麽有新闻价值,你怎麽不继续采访他呢?”
佩娟有些不屑,“他不过是个在街上混的地痞流氓,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哪谈得上有什麽新闻价值。”
“哈哈!”大智不怀好意的嘲笑,说:“总算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你真正的目标还是放在小慧身上吧?”
大智这话中有极明显的挑衅意味。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她是我的朋友,站在我们这一边,刚才她不是还曾帮助过我们吗?”我以为大智是为了保护小慧,有些紧张过度,难免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才会如此敌我不分。
大智点醒我:“可是你别忘了,她同时也具有记者的身份。”
我还待为佩娟辩解,她却冲著小慧问:“你就是小慧?”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但她却直呼其名,似乎是有意要拉近彼此的距离。
大智急忙喊著:“不要回答她任何问题!”然後便故意挡在佩娟及小慧之间。
我责怪他,抗议著:“喂!她是自己人啦,只是想打个招呼,你连这也要防卫,未免做得太过份了!”
佩娟不理会我和大智间的争执,又继续向小慧做自我介绍:“我姓谷,谷佩娟,现在是报社的实习记者。”并递过一张名片。
“佩娟姐姐!”小慧也没将大智的警告放在心上,轻轻推了大智一把,自他身後走出来,接过佩娟的名片,亲昵地唤著她的名字,看来这两个女人根本无视於我和大智的存在。
佩娟问她:“你愿意信任我吗?”
小慧用力的点著头。
佩娟展露微笑,“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警局的。”
我、大智和小慧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你有办法做到吗?”
“让我试看!”佩娟没有正面回答,却迳自向承办这个案件的警员走去,频频与他交头接耳地交换意见,其间还不时朝我们这边比手划脚。
两人洽谈许久仍未有结果,大智不免显得有些心浮气躁,问我:“你看她能成功吗?”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佩娟能否说服警员,但我恨大智曾对佩娟不礼貌,因此用极不客气的口吻回答他:“怎麽?刚才不是还当她是敌人,现在又眼巴巴地指望她,你这不是前倨後恭的小人吗?”
我这话说得过份刻薄,大智讪然,面红耳赤,却仍不甘示弱,朝我大吼:“你以为她这麽帮小慧是安著什麽好心?傻瓜都看的出来,就只有你这不长眼睛的白痴才会遭人蒙骗利用。”
我岂容他如此污蔑佩娟的人格,即刻展开攻势,反唇相讥:“对啊!我是笨,否则怎会莫名其妙为你 这淌浑水,不好好在餐厅打工,赚我的零用钱,偏要陪你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来,还要受一肚子的晦气,简直是自讨苦吃。”
“喂!她是她,你是你,我没有丝毫怪罪你的意思,怎麽可以混为一谈?”
“是吗?那麽小慧是小慧,大智是大智,就算她真要采访小慧,又与你有何干系呢?”
我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质问他。
“你……你……!”大智被我气到脸色发绿,说不出话来。
我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对质,小慧忙插进来打圆场,“别吵了,看看你们两个,枉称是好朋友,都是大学生了,怎麽还像是小孩子般的拌嘴?”
“谁教他这个人是非不明,黑白不分。”我数落著大智的不是。
“哼!哼!”大智自鼻孔中喷出冷气,“咱们走著瞧吧!”
“最後终将证明你是错的。”我怎样也不相信佩娟会是奸诈狡猾之徒。
小慧大概受不了我们的争执,提高音量大叫:“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安静点行不行!”
“谁惹你这麽生气?”
“佩娟姐姐!”不知觉间她竟已回到我们身畔,小慧既惊又喜的呼唤著。
“这倒底是怎麽一回事,我才不过离开几分钟你们就闹起内哄,弄成这副德性。”
小慧好不容易找著机会,有个人可以听她投诉,连忙说:“你看看他们,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时窝里反,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反目成仇,像对斗鸡般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我和大智会闹意见还不都是为了维护这两个女子,没想到如今她们却居然完全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来我和大智是枉做小人了。
大智有几次想问她与警员商议的结果为何,却始终都开不了口,看他心急如焚、左右为难的样子,我心底不免暗笑,暂且放下与大智间的恩怨,开口问佩娟:“谈得怎样?小慧可以走了吗?”
“幸不辱命!”她转身向大智说:“你带小慧到里面的侦讯室去办手续,然後赶快从後门离开,记住!千万别惊动任何人。”
“现在你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吧?”我不免对大智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
大智只得勉强的对佩娟说:“谢谢!”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小慧还想对佩娟说些什麽,大智却不发一语,也不和我们道别,便拉扯著她离去。
“我们也可以走了。”面对大智粗鲁无礼的态度佩娟丝毫不以为忤,我不免有点佩服她的涵养。
我问她:“你不用继续工作吗?”
“主角都走了,还能采访谁?”
走出警局,我充满好奇的问:“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怎麽能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本领,说服那名警察放走小慧?”
“警方这次的诱补过程有瑕疵,他们先骗小慧进入宾馆,要求从事色情交易。”
我不懂这有什麽差别,“那又如何呢?”
她不厌其烦的为我解释:“第一,小慧是受到乔装嫖客的警员搭讪,属於被动的一方,因此并没有露出任何犯罪的意图,第二,警察们为求抢功,操之过急,在那个男人还没现身恐吓取财之际,就先逮到他。”
“我知道了,”我突然醒悟,“所以在这个案子里,犯罪动机及犯罪事实两方面都不能成立。”
佩娟笑盈盈的看著我,彷佛透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赏。
“可是,你怎麽会知道这些事呢?”
佩娟掀开她手上那本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事簿,“我事先做过一些背景调查,加上从警察及那个混混口中问出的种种蛛丝马迹,将所有得到的线索相互参照比较後,对整个事件自然可推敲出一个大概的原貌。”
佩娟虽然仅是轻描淡写的陈述,但可想而知,她其实必定曾耗费过许多的时间与精神来做研究,因此才能拼凑出事情的真相,完全是有备而来,这下子我对佩娟的敬重更是到了五体投地,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不禁感叹:“你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也唯有如此才肯这般尽心尽力的投入。
我们并肩走著,佩娟拾起不知从何处飘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