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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以前在家的时候,爸爸,迷果,我,吃饭都是默默的,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沉闷而压抑。而在这里,虽然也是沉默,可却很放松。我喜欢这种感觉。非常。
吃完,我开始收碗。这是我们俩的分工,他负责煮饭,而我负责洗碗。“今天阿城给你带了一条鱼,你看看,在水池那里。”我低头看着满是泡沫的双手,说。“哦。”辛木只是单单应了一声。然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迷路。你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吧?”辛木突然说道。我顿了顿,“嗯。”
“已经好多了呢!最近也没见你做恶梦了。已经,可以了么?”他说,语气是一贯的从容。
我把洗好的碗筷放入橱柜。没有回答。
“这里很好吧?你跟阿城他们玩的挺开心的样子。”辛木继续说着。
“你想让我离开了么?”我转身,问。
辛木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眼镜下的光芒闪烁。“不,我只是觉得你最近,似乎放下很多的样子。”他笑,温和而迷人。
“多亏了你啊。亲爱的辛木医生。”我也笑。
“唔?呵呵。对了,我今天去了城里一趟,买了一些好东西。你要不要试试?”他转移了话题,说。
“求之不得。”我答道,配合的无比默契。
精美的包装,熟悉的香味。这是?当我看见辛木把那个精美的盒套拿下时,我愣住了。 薄薄的可可粉覆盖下是一层厚厚的奶油,奶油中间却是巧克力色的慕司。提拉米苏?辛木把它推到我面前。微笑着。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心底的记忆如海水般潮涨。似乎又看见了她,那个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听见她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叫我,姑娘。这是我始终记得的画面,阳光,女孩,笑容。而那时的我,是苍白的,空洞的,没有表情的一个孩子。
“你,为什么,买这个?”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他。
“因为觉得你会喜欢罢!怎么?不喜欢么?”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讨好似的说着。
我没有说话,或者说,我已然失声,我可以听见自己体内泊泊流淌着的血液的声音,以及逐渐激烈的心跳。伸出手,将提拉米苏拉近,仔细看着,和以前她做的那个一模一样,可是,这不是她的味道。为什么呢?同样的东西,味道和香气会不一样呢?是因为人的关系吧?不是一个人做的,自然会不同。我,已经永不可能吃到她做的糕点了。这一点,始终让我无比悲伤,有些人,有些事,让我们,无从所适。
捂住嘴巴,我开始抽搐着哭泣。这突然的举动,似乎吓到辛木了。他慌忙俯过身,扳着我的肩膀,问:“怎么了?为什么哭?”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捂住嘴巴,不想让这可耻的哭声泄露出来。是的,可耻。泪水,是脆弱的表现。而我,万分痛恨脆弱。它让我无所遁形,昭然若揭。
辛木终于停止他那无用的问话,紧紧的抱住我。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膛,将他的下巴顶在我的头上,如此自然,契合无比。这让我想起来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我疯狂的摔着周围所有的物品,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身边是爸爸慌张和无措的叫喊声,而他,只是站着不动,看着我的歇斯底里,和癫狂。然后,我累了,蹲下来,用满是伤痕的手环抱住自己,低声啜泣。他缓缓走近我,然后以同样的姿势抱住我,紧紧的,安慰式的。
我听见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别哭,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曾几何时,这句话我也对一个女孩说过,可是,现实如斯,我,失掉了自己的诺言。也,失掉了自己的心。但我始终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会用温柔的嗓音,叫我,姑娘。姑娘。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唔。。
爬完一章。。
迷路的故事,开始了。
各位。。冒泡好么?
☆、(2)
(2) 【这场最后的离别,我们,只能各自转身,各奔天涯。】
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飘然落下。整个世界,一片银白。就像她涂过的眼影,白的刺眼。而在这个冬日,我们将送她最后一程。八角山被一层白色所包裹,树枝上的雪垢厚的惊人,路面冻的十分圆滑。这个小城已经很久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在她离去的这个时刻,却下起了如此大的雪,不能不说是一种预告。
格子一身黑色,走在中间,双手捧着一张黑白照片,被透明的玻璃框住,雪花飘在上面,即刻融化。而我,则捧着她的身体,跟在格子后面,麻木且茫然的走着。她所有的亲人都已离去,或不在。只剩格子。我,无法看她一个人寂寞的走。于是,我来了。亲手抱住她的骨灰,将她埋葬。可是,我依旧无法相信,她死了,这个荒谬的事实。就在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她还鲜活的站在我身边,跟我说话。现在,她却支离破碎的躺在这个小小的瓮里,没有表情,亦没有言语。让我恍然,似乎她是一个幻觉,从未真实存在过。
送她的只有我和格子两人,我们默然的走着。脚下的雪发出咂砸的声音,一深一浅的脚印,突兀的出现在盲肠小道上。前方,白茫茫一片,看不见路的尽头。眼睛干涩的可怕,我拼命的眨着它,似乎这样就可以舒服一点。然后,我们便在这无尽的沉默中走到了目的地。
两座陈旧而荒凉的土堆旁是一座土色较新的坟包。那是她的亲人。她也将进入这里,与他们一同长眠于地下。我抱着她走到一处早已挖好的土坑旁边,看见里面,也被一层白色所覆盖。我小心的放下她,慢慢地慢慢地将她放入里面,神情珍重而庄严。忽然,大风吹起,卷起我的长发,遮住了我的眼和我的脸。格子走过来,轻柔的接过我手中的她,最终将她置放在正中,平稳的,无声的。
墓碑还没有送过来,所以只好先填一个土堆,再在前面竖一个木牌,简陋,却很明了。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如此突然,将我打的措手不及。有些黯然的看着眼前简陋的木牌,我只能沉默。
“谢谢你来。姐姐她一定很高兴。你能来送她最后一程。”格子突然对我说。手势打的飞快,我差点就错过他说的话。
“她会高兴么?也许。格子,以后,你该怎么办呢?”我很现实的问。
“我打算离开这里。”他说。
“离开?哦哦。好吧。那你想去哪儿呢?”我扒开遮住眼睛的头发,问。
“不知道。”他说。纤细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无比高大。这个13岁的男孩,即将离开,进行流浪么?我突然没了说话的欲望。于是只得继续沉默。
这时,我看见远处有人走来。风雪中,我逐渐看清他。黑色的羽绒服,有些肮脏的牛仔裤,头发凌乱。上山的时候,跌倒了么?他紧抿着苍白的薄薄的唇,以无比坚定的姿势走近。
我和格子无言的看着他。他手里捧着一盆金色的花朵。在雪白的背景下,有些耀眼的存在。他把它轻轻放在她的木牌前,虔诚的跪下来,低头,祷告。然后起身。望向我。
“我想知道。她最后,跟你说了什么?”他说,声音喑哑。
我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然后幽幽的说:“说了又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结束。”
他顿时像被狠狠抽击了一般,身形有些不稳。
“我要知道!这一切,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她欠我一个答案!”他定了定神,大声说道。
“迷果。不要这样。阿蛮知道了的话,会伤心的。”
“哈?伤心?不,她不会!她可以这样狠心的离我而去。怎么还会在乎我的感受?可恨的是,她在离开之前,竟然还和我□。让我在最后一刻得到,然后瞬间失去么?她,是个无情的人。”迷果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
我只能沉默,是啊,阿蛮,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真的不说么?”他问。
“迷果。我。”
“好,好,好。既然这样,那就干脆点。一切就在这里了结。我和她,再不相欠。”说完,迷果决绝的转身离去。脚步蹒跚的像个失去一切的老人。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痛。
“ 格子,你说,人,到底为什么会死?”
“死亡是无法预料与控制的,你,我,也都会死的。在未来,或者明天。”
“那,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不知道。”
格子哭了。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压抑着哭泣。我只能与他紧紧相拥,互相取暖。天,如此的冷,人,如此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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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般的冲进医院的大门,我焦急的望向四周,心中的恐惧,无处藏身。
“请问,刚刚出车祸的女孩现在在哪里?”
“女孩?唔,好像在2楼的急诊室吧?喂,同学,同学,医院里是不准奔跑的!喂!同学!”耳朵自动将身后的叫声过滤,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嘭的一声,我冲进房间,里面的人惊吓的回过头,一位护士急忙跑过来,将我推出去,嘴里说着:“这里是不准进来的。请出去。”我在挣扎中看见她,往常红润的脸庞早已惨白,凌乱的短发,和沾着血污的脸。阿蛮!我大叫她的名字。她紧闭的双眼刹然张开,接着迅速的望向声援,我。
“阿蛮!是我啊!我是迷路!你的小姑娘!阿蛮!你怎么了?!怎么了!!!”我大叫着,拼命想要冲上去,可是那个护士紧紧的抓住我,我冲不过去。
我看见她张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一个医生皱眉,对那个抓着我的护士说:“把她拉出去,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我们怎么救人?快!拉出去。”然后,我便被拉了出去,我死命抓住门边,直到它重重关上,将她虚弱的样子撤出我的眼前。
可一会儿,门又打开了。另一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