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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经过长达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下定决心要把宁远父母的事情告诉宁远,他应该知道。法律上说,这叫知情权。
“Hello?”宁远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来。
“Youaresleepynow?”常宁跩着她那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英文。
“不是sleepy,是sleeping。”一听到常宁的声音,宁远立刻清醒了许多。
“嘿嘿嘿,挑什么挑?意思对了就行呗!”
“儿子呢?”这是通话里必问问题。
“他吃好,睡好,精神好,身体倍儿棒!现在睡着呢,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哭了好一阵子。”宁小同学现在时差混乱,快跟他爸一个时差了。
“辛苦你了!”宁远由衷地说。
把常宁丢下,独自照看儿子,自己却跑来英国,宁远一直觉得对不起常宁。可谁让当初是常宁硬逼他来的。
“嘿嘿嘿,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我妈。”常宁带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地说。
宁小同学一落地,常宁妈就成了全职保姆。
“替我好好谢谢咱妈!”
“嗯!嗯!”常宁电话这头儿点头。
常宁在心里酝酿下,觉得前面铺垫够多了,可以讲些正事了。
“怎么了?”常宁长时间不说话,宁远关切地问。
“宁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常宁打算先讲故事,后对号入座。
“哦?平常不都嚷嚷电话费很贵吗?”
“你不是在打工赚电话费嘛!偶尔奢侈一下,不怕的。”
“…”唉,感情以前说电话费太贵叫他急急挂电话都是借口啊!宁远的心啊,感到有点凉。“你说吧。”
“这,是个爱情故事,是个不招人歌颂的爱情故事。”常宁一本正经地说。“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具体地说是爱上了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两个人因为第一个孩子结婚了,可女人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流产了。本来男人的爸爸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这下就更不喜欢她了。后来那个女人成了大明星,但是却和那个男人离婚了。他们离婚的时候,他们的孩子还很小。离婚后,两个人都离开了那个城市,把小孩子丢给了他的爷爷。”
常宁讲到这儿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了听宁远那头的动静。可除了呼吸声,宁远没说一句话。常宁想了想,试探地问。
“我觉得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挺自私的。你说呢?”
“那个孩子是我,对吗?”
常宁看不到宁远的脸,可是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来伤痛被揭开的疼。
“这些事,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电话那头儿沉寂了。常宁咬咬唇。她知道有些事不好说明白,可是不说明白,就像藏在伤疤下的浓血,不将它挤出来,伤口就永远不会愈合。
“其实,你爸也来过,来过好几次,我忘了跟你说。他们对我挺好的。看见了咱们儿子,他们也挺高兴的。”
“是吗?”宁远的声音轻幽幽地飘了出来。
“是。你爸爸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听得出来他真的挺高兴。你妈妈看见咱们儿子,差点流下眼泪。看得出来,他们真的挺高兴的。”
“有用吗?”宁远久久吐出了三个字。
“嗯…”常宁不知怎么来回答他,也陪着他在电话边沉默。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对于宁远来说,无论他的父母对他说多少句对不起可能都无法获得一句从他嘴里说出的没关系。他们只能算做是宁远血缘上的父母。宁远与他父母之间根本不存在着爱,只存在着孤单的恨。
可是,常宁不想看到宁远一直活在那种痛苦的恨当中。宁远因为没有父母的爱而可怜,可是常宁觉得怀揣着恨意的宁远更让她心疼。人是什么都能选,只有父母不行。如果可以,常宁也希望宁远遇到的不是这样的父母。
“宁远,生你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这是你没得选择的。看得出来他们很想弥补。”宁远那边儿又没有声音,常宁又说:“就算不原谅他们也别拒绝他们的好意。他们都老了。而且,我不希望你一直恨着他们。”
宁远深思一番,最终给了常宁一个回答。
“你看着办吧!”
常宁像看到曙光似地笑了。
“在那儿学习累了,不打工了,想我和儿子的时候,稍分出一点点时间想想我说的。”
“好!”宁远答应了。
放下电话,常宁跑到床前,亲了亲复香梦中宁小同学肉乎乎的脸蛋。
“你就要有爷爷奶奶了,宁小同学!”
睡梦中的宁小同学听到这话没有幸福地笑了,却是闭着双眼因被骚扰而扁着嘴哭了起来。
番外五 最终…
三年有多快?回头一看,真像弹指一挥间。
宁远留学期间回过两次家。每次都像是走马观花。这次不一样,站在机场大厅里,看着常宁拉着宁小同学的手微笑着向他走来。宁远想自己是真的回家了。
常宁走到宁远面前,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腼腆地笑。
“不是说好不用来机场接吗?”宁远摸摸常宁冻得红彤彤的脸蛋儿,责怪地问。
“嘿嘿~想给你个惊喜。”常宁憨笑着说。
常宁变了。宁远感觉三年过去,常宁变了。不是模样变美丽,不是声音变甜美,而是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变了,就在常宁注视着他的那一双透亮的眼睛里。
宁远抱起儿子,亲了又亲。宁小同学瞪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看他父亲,接着扁着嘴看向了他母亲,带着求助的眼神。
宁小同学认生,常宁再清楚不过了。宁小同学从出生下来就没怎么跟宁远接触过,这会儿就想挣开宁远的怀抱。
宁远把宁小同学过渡到常宁怀里,表情黯淡了些。常宁试着缓和一下,她对宁小同学如是说。
“来,儿子,问宁叔叔好!”
“宁叔叔好!”宁小同学很乖。
常宁觉得儿子这话挺别扭,但粗线条如她,愣是不知自己错哪儿了。可难为她还得抓紧时间想,因为眼瞅着宁远的脸色都变青了。
直到回到家开门的一瞬间,常宁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睡觉时,常宁拍着宁远背对着她僵硬的脊背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是他爸爸。”
宁远不理她,闭着假装睡着了。
“别生气了。我明天就教他叫你爸爸。”
看宁远还是不理,常宁把胳膊一点点伸过去,揽住他的身体用额头在后背蹭了蹭。
处这么长时间,常宁是啥情况宁远是一清二楚。不过,今天是真让他伤心了。自己的儿子叫自己叔叔,是个当爹的都得伤心。可是,想想,先放一边吧!
宁远翻身将常宁压在身下,一只手伸进常宁的衬衣里。
“啊!”常宁意识到了,提醒宁远:“儿子在旁边!”
可宁远的动作一秒都没停下来。
“你不生气了?”
“你乖乖的,不出声,我就不生气。”
“好!”
常宁温顺地闭上嘴,接着唇就被宁远吻住。直到眼前飞舞出很多快乐的小星星和暧昧的粉色气泡,然后常宁就和宁远一起飞了。
第二天一早,宁小同学作为闹钟,将其父母从温暖的被窝中温柔地唤醒。
“妈妈,尿尿!尿尿!”
面对宁小同学,宁远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让自己的儿子开口对着他叫“爸爸”。
“叫爸爸!”宁远抱着儿子亲了亲,一字一字教他说:“爸-爸!”
宁小同学终于在其父坚持不懈地循循善诱下吐出两个字。
“汪汪!”
“?”其父迷惑了。随后又开始不停地重复三个字:“叫爸爸。”
宁小同学干脆不理了。
宁过觉得在外求学得A+都没有让儿子叫一声爸爸这么难。
一边儿玩的宁小同学边摆弄积木边捉摸。林爸爸让我叫时都拿着好吃的,他怎么不给。不给好吃的,谁叫啊?!
又是一年春来到,雪花满天飘。
宁远没进他父亲的公司,而是选择了一家有名气的外企。
因为宁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宁远和常宁商量了一下,即使宁家离市区有些远,但一家三口还是搬回去和宁老爷子同住。
宁小同学上了幼儿园。按常宁计划,此时她应该出去找份工作了,哪怕是那种不起眼的打杂。可这么小的要求变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想。常宁现在被限制饮食,限制运动,限制自由。原因嘛!常宁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么长时间,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宁远对你那可真是好得没话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成天拉长个脸?”
林川边喂宁小同学吃冰淇淋边问一脸苦闷相的常宁。常宁不说话,瞪着眼前的热牛奶,就像有仇似的。林川又问他干儿子怎么个情况。
“我妈老了,”宁小同学简短地回答:“穿不了蚊帐了。”
林川听完,一头雾水。这时怀念起跟着老婆定居在另一个城市的胖子。胖子在就好了,小孩子的火星话只有他听得懂。
尽管不懂,林川还是很正经地教育小孩子。
“林爸爸跟你讲啊~蚊帐不是用来穿的,”林川点点宁小同学的鼻尖,和蔼地说:“蚊帐是用来盖的。”
宁小同学认真地点点头。
常宁当即决定很有必要跟王坤通个电话,要他把林川好好关起来,不然肯定得让精神病院抓起来。
其实宁小同学嘴里说的蚊帐是婚纱。故事是这样的。
常宁看了一本杂志。里面有一篇婚纱特集。常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婚纱照呢,就跟宁远说了。宁远点点头,说他们的确应该照。可是他又看了看常宁的肚子,摇了摇头。
“我就要照!就算不穿婚纱,披个蚊帐,我还是要照!我都三十五岁了,再不照我就更老了!”
宁远想了想,又想了想,对常宁承诺,晚上下班后他们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