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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根本不管蒋干想什么,拉着他的手回到中军大帐。“子翼兄请坐。”“啊,谢座。”两个人重新入座。周瑜吩咐:“奏乐祝酒。”当时乐曲声音一起,大帐里这热闹,整个气氛马上就活跃了。周瑜高兴,一斗酒接着一斗酒,蒋干忍不住了:“贤弟别喝了,你已经醉了,少饮几杯。”周瑜站起身形,把酒斗往前一推:“看剑伺候!”蒋干又糊涂了,心说:喝酒奏乐就可以了,要宝剑干什么?周瑜双手抱拳:“诸位将军、列位先生,今天我接待故友,格外高兴,要舞一回剑给子翼兄祝酒。”众文武齐声鼓掌。说真的,虽然大家都知道都督武艺高强,本领出众,有人见过他胯下马掌中枪在两军疆场杀敌,但看过周瑜舞剑的恐怕一个都没有。大家齐声喝彩。
这时捧剑官过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檀木托盘,托盘里铺着一块锦绒,锦绒上放着一口宝剑。蒋干一看,这口宝剑与众不同,剑长七尺,绿鲨鱼皮鞘,金吞口,玉什件,长长的黑色灯笼穗儿。古代都拿这宝剑作为仙器。您看神仙出来都挎剑,没有挎腰刀的,所以说剑为武器之尊。周瑜伸手把宝剑抽出匣外,蒋干也站起来了:“贤弟,有劳你了,愚兄今天要一饱眼福。”“好。”周瑜右手持剑,左手指着帐中文武:“诸位,你们都是江东之英杰,今天此会可名群英会。天色已晚,快快掌上灯光,我舞剑一回,以助酒兴。”时间不大,整个中军大帐灯烛辉煌,喜气洋洋。周瑜左手持宝剑,右手撩袍,就舞起剑来了。周瑜这剑舞得太好了,边舞边唱:“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所有文武暗竖大指,都督唱得太好了。人生在天地间无非是功利二字。前边说三顾茅庐时,诸葛亮也说,人生天地间无非是名利二字,争到的高兴,争不到的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没能耐。而周瑜功名成就,足慰平生。
《评书三国演义》中部·《赤壁鏖兵》群英会蒋子翼中计(2)
等周瑜舞完这趟宝剑,收住招式。大家一看,面不更色,气不涌出,而且袍、带、雉尾、裘狐一丝不乱,大家掌声四起,给都督喝彩。周瑜微微一笑:“列位过奖。”然后把宝剑又交给捧剑官,双手把大酒斗端起来了:“子翼兄,来,干此一杯。”“公瑾,你还喝?”“子翼兄,在这群英会上怎能不痛饮一番?来,干!”一仰脖儿,这斗酒又入肚了。蒋干哪儿知道,人家这个斟酒的虎贲军使一把转心壶,给蒋干斟的是酒,给周瑜斟的可能就是东汉年代的咖啡,还是麦乳精,咱们也说不清楚了。周瑜越喝越高兴。“子翼兄,酒足否?”“贤弟,愚兄早已不胜酒力。”“撤席。”说完,周瑜又把蒋干的手攥住了:“子翼兄,你我好久没有相聚,今天咱们弟兄就抵足而眠。快随小弟到寝帐内安歇。”
众文武这时一一告辞而去。周瑜拉着蒋干,拉了两下没拉动。蒋干见他确实喝醉了,冲两边的军校一挥手,军校在前边引路,蒋干搀扶着周瑜来到寝帐。周瑜连靴子都没脱,往床上一躺。蒋干长出一口气,又一想:糟了,他喝得这么多,明天这时候也醒不了。我也喝多了,我这眼前怎么金星换银星,可总算我头脑还清醒。他明天都醒不了,我怎么劝说他归降我家丞相呢?蒋干急坏了,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蒋子翼,你是来做说客的,要劝说周瑜归降,不是前来赴宴的。回去面见丞相,如何交代?可周瑜又喝得烂醉如泥,这可怎么办?蒋干又一想,这酒入到肝胆脾胃肾五经中,平常挺随和的人会发脾气,平常脾气挺大的人就会变得温和起来。现在周郎喝醉了,也许他稍微明白一点儿,睡个小觉儿就能听我劝降之言。“公瑾,公瑾!”他叫了几声,周瑜一动换,一翻身,不翻身还好,这一翻身可坏了。蒋干一扶他:“公瑾,你这是怎么了?”“哎呀!哇——”周瑜一张嘴,全吐出来了,差点儿吐了蒋干一身。这下可没法睡了。您瞧酒这东西,在瓶子里又清又亮,打开瓶盖一闻,特别香;可在肚子里一转悠,再折出来,这味儿谁也受不了。蒋干也差点儿吐出来。蒋干突然明白过来了:是不是周瑜把酒吐了之后,明白过来,我就可以劝他了?对,我赶紧收拾收拾。他把床单扯下一块儿,就给周瑜擦,边擦边想:这我也没法躺下。没想到他刚擦干净,周瑜一骨碌,又吐出来了。这可怎么办?蒋干急得在周瑜的床头直转悠。
这时就听外面巡更走筹的声音,鼓打三更。蒋干转过脸来一看周瑜这寝帐,突然发现帐内桌案上有一盏残灯,烛花已然很长了,并不太亮。蒋干走过去,想把烛花打一打。没想到他走到桌案前,突然发现一堆公文,还有来往书信。蒋干心说:这我要能发现重要军情,也好向丞相交代。他眼睛一扫,就发现公文中压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一行字:蔡瑁、张允谨封。蒋干暗自吃惊:这二人是我们水军都督,为何给周瑜写信?里面写的是什么?我得抽出来看看。蒋干也顾不得打灯花了,帐内似黑似亮,这不更好吗?如果灯光太亮,容易被人发觉。蒋干左手就轻轻摸这信,猛然激灵灵打一冷战:周瑜这会儿要醒了可就坏了。蒋干一回头,就瞧周瑜一翻身,口中叫道:“子翼兄。”蒋干急忙把信放下,跑到床旁边,往床上一坐。“公瑾,子翼在此。”坐了一会儿,他再一听,周瑜鼾声又起来了。蒋干等了半天,听见周瑜呼声震耳,知道周瑜确实睡了。蒋干慢慢站起来,蹑足潜踪走到桌案前,把信拿起来一看,这封信已经拆过了。他轻轻把信抽出来,凑到灯光前,眼神一收,蒋干吓坏了。只见信上写:
某等降曹;非图仕禄,迫于势耳。今已赚北军困于寨中,但得其便,即将曹贼之首献于麾下。早晚人到,便有关报。幸勿见疑。先此敬复。
蒋干出了一身冷汗,心说:丞相,幸亏我来了,不然你就让蔡瑁、张允害了。这封信写得很简单,说我们归降曹操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迫于形势,曹操势力太大了。现在我们已经把曹操的水军困在水寨内,只要方便,抓住机会我们就把曹操杀了,把其项上人头献给都督。早晚有人来,便会有消息。您可千万别怀疑。蒋干轻轻叫着:“蔡瑁、张允,你们好狠毒,要把丞相的首级献给周瑜。我这趟没白来,虽然没劝说周瑜归降,可我发现了这封信。丞相,我把信拿回去,你得怎么谢我?这可是铁证,我得带走。”蒋干刚要把信揣起来,就听周瑜说:“子翼兄,子翼兄。”蒋干吓得把信往身后一藏,来到床前:“贤弟,愚兄在此。”“不出三日,我就让你看看曹贼之首。”“公瑾。”“子翼兄,杀了曹操,你我一起饮庆功酒。”周瑜一翻身,又睡着了。蒋干心说:这是周瑜酒后吐真言。蒋干把信揣到自己怀里,心说:我也不能老在这儿站着,凑合在他旁边躺一躺。蒋干就躺下了,可又睡不着。倘若周瑜一会儿起来,半夜办公呢?人家可是大都督。他要发现书信不见了,怎么办?蒋干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睡不着,出了一身冷汗,酒气就出来了。
就在这时,听见外面脚步声音,紧跟着有人说话:“周都督,都督可曾睡醒否?”蒋干一看,周瑜没动静。跟着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一个人,蒋干吓得直哆嗦,心说:这个人半夜三更跑来干嘛?这个人走到床前站住了,好像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叫:“都督,周都督。”连叫好几声。周瑜还是打呼噜,根本没听见。蒋干心说:周瑜已然烂醉如泥了,你能把他叫醒吗?这叫人的真急,他把周瑜抱起来,使劲儿一摇晃:“都督,周都督!”周瑜噌的一下起来了,用手揉了揉眼睛,往旁边一看,看见蒋干了。他就问叫醒他的人:“何人睡在我的床榻上?”“都督,这不是您的同窗好友蒋子翼先生吗?”“我平日未曾喝醉过,昨日酒后误事。不知我酒后说过什么话没有?”蒋干心说:说了,你后悔了?后悔也晚了,现在书信在我怀里。可蒋干使劲儿一闭眼,他也打起呼噜装睡。来人就跟周瑜说:“启禀都督,江北有人到此。”“你我出去讲话。”周瑜看了看蒋干:“子翼兄,子翼兄。”蒋干小呼噜打得这匀。周瑜就拉着这个人悄悄走出帐去。蒋干一骨碌就爬起来了,赶紧下地,连鞋都没穿,光着袜底儿,跑到帐篷那儿偷听。“周都督,曹营的蔡瑁、张允打发人来了,说是三日之内。”“轻声些。”蒋干再听,就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人家周瑜早就计划好了,该让你听的必然让你听,不该让你听的你想多听一个字也办不到。蒋干这儿还糊涂着呢。听着听着,蒋干再使劲儿一听,又听见了,就听周瑜说:“你去告诉他,我这儿有客人,不能见他,有话明天再说。”“遵命。”这人走了。蒋干真快,上床躺下就打呼噜。一会儿的工夫,周瑜从帐外进来了,走到床前轻轻叫:“子翼兄,子翼兄。”蒋干心说:你叫吧,叫到天亮我也不回答你。周瑜见蒋干没答应,把靴子一脱,上了床倒头便睡。这回周瑜可真睡了,因为事情已经办完了,心里踏实了。
蒋干心想:我可别在这床上受罪了,快走吧。周瑜是个聪明人,天亮了,他要发现丢了这封信,准得要我的命。现在天到五更,我再不走就麻烦了。想到这儿,他悄悄起来,下地穿鞋,迈步往外就走。他把帐帘一挑,看外面没人,蒋干放心了,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周瑜:公瑾贤弟,你我再会了。他轻轻走出帐外。小书童正在外面等着呢,他拉着小书童儿往辕门走,一直到大寨的寨口,层层都有人把守。这些人看见蒋干出来,不但不拦他,还跟他挺客气。“蒋先生,您怎么不睡了?”“看见都督我心里高兴,睡不着觉。”“您这么早起来,上哪儿?”“我到江边看看风景,呼吸呼吸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