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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瑶骄傲的挺直了背脊,她觉得自己刚刚所言那是在帮卫贵妃彰显声威,卫贵妃听后必定是要赏她的。
她轻瞥了一眼安婳,哼!别以为只有你能得赏赐。
夏嫔笑了笑,笑的一脸和善温柔,“二皇子妃还说,那日明明是两位皇子同时成婚,大臣们却都去了二皇子那里,足见……”
“放肆!”卫贵妃忽而大喝一声。
安瑶正想着等会被赏赐时的风光,暗自欢喜,就被卫贵妃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说话都磕绊起来:“母、母妃怎么了?”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那些参加喜宴的大臣不过是随陛下去的,和叹儿有什么关系?”
卫贵妃看着安瑶,气的额角突突的疼着,这个安瑶竟然在妃嫔面前说祁叹拉帮结派,若传到皇上耳朵里还得了?
在坐的嫔妃哪个心里没有点小算盘?她竟然自己把把柄往她们手里送!
皇子结党营私是大忌,皇上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若因此对祁叹生了嫌隙,安瑶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弥补。
这才成婚几天,就惹了这么多事,莫不是她当初的决定真的做错了么!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恬静安然的安婳,顿时觉得更后悔了。
安瑶连忙跪下,一脸懵懂,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被训斥。
夏嫔忙劝道:“贵妃姐姐别生气,二皇子妃如梨花般脱俗,不染世俗,自是不懂这凡尘的弯弯绕绕,定然是没有想那么多,无心之失罢了……”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安瑶竟然还附和的点了点头。
真是无药可救。
安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看了眼夏嫔,终于想起来,夏家为何要如此针对安瑶。
夏嫔的侄儿夏立海和安瑶年纪相当,曾经议过亲,夏立海年纪轻轻做了五品官,还是夏家的嫡子,本来配安瑶绰绰有余,肯跟安瑶结亲,也是看在安将军的面子上,可安瑶偏偏眼高于顶,直接拒绝了这门亲事,还在贵女们面前羞辱夏立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初安婳还劝过安瑶,说这门亲事不错,值得考虑,却不知安瑶其实想嫁的是祁叹,自然是看不上夏立海的。
第18章
这就难怪夏家会积怒于心,这样设计安瑶了。
夏嫔此话一出,卫贵妃不自觉看了眼安瑶头上的梨花簪,心头的怒火烧的更胜,她怒拍桌子道:“从今日起,你不必入宫给本宫请安,闭门抄写经书百遍,直到懂什么是真正的避世离俗,再来见本宫!”
安婳没有出声求情,不让卫贵妃把这股火发出来,以后定然还会更严厉的折腾安瑶。
安瑶被训斥的全身一颤,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连求情,“母妃,儿臣错了……”
卫贵妃扭过头,摆了摆手,似一句话也不想再听她多说。
安瑶只好咬牙退了下去,走前狠狠瞪了安婳一眼。
安婳水眸半阖着,轻轻抿了抿唇,她这个妹妹连谁害了她都没看清。
夏嫔悄无声息的笑了,夏立海是夏家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岂容安瑶肆意诋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瑶别以为当了皇子妃,夏家就整治不了她。
夏嫔拨了拨手上的玉扳指,早知道安瑶是这样一个蠢笨之人,她们也不用布这么大一局棋了。
满屋寂然,妃嫔们面面相觑,卫贵妃正在气头上,她们都不敢说话,直到钟灵素端着茶叶走上来才打破平静。
卫贵妃看着装茶叶的锦盒眉头松了下来,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安婳注意到她的神情,手指不由动了动,一下一下的轻点着座椅的扶手,若有所思。
钟灵素把珐琅茶壶架到风炉上,直到水烧的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气泡,她才打开锦盒,用汤匙舀起一勺茶叶加进了茶壶里。
林贵人夸奖道:“这茶叶真香,沁人心脾,贵妃姐姐你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
其实茶叶刚加进水里,哪里能闻得到茶香,林贵人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讨好卫贵妃罢了。
这些年,宫里只有她给皇上添了一位皇子,自是聪明人。
卫贵妃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柔声说:“是本宫的兄长,派人千里迢迢送来给本宫的。”
她的神情里竟然带了几分炫耀之色。
安婳不由怔了怔,她终于发觉卫贵妃对卫召之的感情哪里怪异了,这种欣喜与温柔,根本不似对普通兄长一般。
她心头不由颤了颤,低着头才掩饰住了眼中的诧异。
林贵人见卫贵妃喜欢听,便越发的夸起卫召之来,娇嗔道:“贵妃姐姐的兄长真是爱护您,不像臣妾的兄长,自从臣妾进了宫,他还从未给臣妾送过东西呢,恐怕都快忘记还有我这个妹妹了。”
卫贵妃笑容更甚,落在茶叶上的眼神也更加柔和,好像那不是茶叶而是什么稀世珍品一般。
钟灵秀含笑往茶壶里加第二勺茶叶,渐渐沸腾的水突然飞溅出来,滴在她的手背上,她手一抖,半汤匙的茶叶撒了出来。
卫贵妃变色顿变,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怒道:“怎么不小心一点?”
钟灵秀没理会被烫红的手背,连忙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求饶,“贵妃娘娘,奴婢错了,糟践了东西。”
卫贵妃看着洒落的茶叶,满眼心疼,冷声道:“下去自领十大板。”
“是。”钟灵素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把洒落的茶叶收拾好,才下去领罚。
安婳淡坐在那里,看起来神色如常,心中却泛起波澜。
她看着那只有半勺的茶叶,微微出神。
除了兹容嬷嬷外,钟灵素是最得卫贵妃信赖的,竟只因这么点茶叶便罚了?
卫贵妃眼中的心疼不似有假,她是真的不舍得浪费的半勺茶叶。
是因为她真的如此喜爱这茶叶?还是因为这茶叶是卫召之送的?
安婳半垂着眸,掩住了眸中的深思。
卫贵妃连罚了两人,看起来心情极不爽利,众嫔妃心有戚戚,喝茶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一滴也不敢浪费。
。……
安婳回府的时候,元宝正在院子里堆雪人,身上终于穿上了棉袄,看起来圆润可爱。
他一看到安婳就跑了过来,仰着小脸,甜声道:“贵人姐姐!”
安婳笑了笑,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一些,她蹲下身,问:“东西都搬过来了?”
元宝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会儿我让人给你和你姐姐单独收拾出一间屋子住。”
丫鬟们都是几人住一间,既然元宝来了,便不能挤在一起了。
元宝摇了摇头,“管家爷爷说我大了,和姐姐住不方便,让我和他住一起。”
安婳怔了下,“你今年多大了?”
“元宝今年八岁。”
原来已经八岁了,元宝长得又瘦又小,安婳没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了,倒是忽略了这一点,还是管家想的周到。
安婳摸了摸他的头,看了一眼还没堆完的雪人,“去玩吧。”
元宝点点头,像一只开心的小麻雀,蹦蹦跳跳的跑回去堆雪人,安婳在原地含笑看了会儿,才往回走,随口吩咐冬梨,“有时间给元宝找个书院,既然八岁了,便该识字了。”
冬梨点点头,“小姐,您对元宝真好。”
“他很乖。”
安婳喜欢乖孩子。
冬桃笑道:“您既然这么喜欢孩子,等大殿下回来,您和大殿下也快生一个。”
安婳微微红着脸,嗔了冬梨一眼,“我看我该快些把你嫁出去才是。”
冬梨脸色一白,立刻道:“奴婢愿一辈子伺候小姐,不想嫁人。”
“我可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安婳笑了笑,见她如此紧张,不再逗她,“不过不急,等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再说,放心,你若不喜欢,我不会逼你嫁的。”
冬梨脸颊恢复了一点血色,露出浅淡笑意,“谢谢小姐……”
安婳笑了笑,抬脚走进屋里,冬桃正在往琉璃花瓶里插梅花。
今日只有冬梨陪安婳入宫,冬桃未去。
冬桃一听到安婳回来了,立即转头笑道:“小姐,你回来了。”
安婳走过去,伸手拨弄了下艳红的梅花,娇嫩的花瓣上的积雪在屋里融化成了水珠,晶莹剔透的挂在花朵上,看起来美极了。
“今年梅花开的不错。”
冬桃连连点头,“院子里的梅花开的可好了,小姐,府里池塘边还空着,要不要也种上梅花啊?”
“也可以。”安婳随口道。
冬桃伸手帮安婳摘掉斗篷,“小姐,外面冷不冷?”
“还好,不是很冷。”
冬梨端着水走进来,安婳把手放进铜盆,净了净手,水温正好,不冷不烫。
冬桃拿着手帕站在一旁,等着给安婳擦手,神秘兮兮的问:“小姐,你听说没?”
“听说什么?”安婳接过手帕,自己擦了擦。
“奴婢今日出去采购,酒楼里的人都在讨论二小姐。”
“讨论瑶瑶?”安婳秀眉微挑,有些惊讶。
冬梨拿了润手膏,抹了些在安婳手上,一点一点擦匀。
冬桃点点头,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准确来说,是说二小姐昨日在诗画会上做的一首诗……”
安婳莞尔一笑,“在诗画会上做了首诗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是诗写得太好了,引得人人称颂?”
“那首诗确实写的很好,唯美生动,意境优美,简直是妙笔生花,让人拍手叫绝,可是……那首诗其实是李家小姐代笔的!”冬桃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19章
安婳一怔,“李文儿?”
冬桃连连点头,“如今京城都传遍了,二小姐在诗画会前一天去找了李家小姐,让她帮忙作诗一首,李家小姐看在多年姐妹的份上,不忍拒绝,于是便替她写了一首,二小姐背诵下来后,在昨日的诗画会上装作是自己所作说了出来,可二小姐把‘清泉荡青莲’背诵成了‘清泉煮青莲’,一下子意境全无。”
“京城里的书生们都说”,冬桃装成说书人的语气,摇头晃脑的道:“二皇子妃诗词不通,偏偏要舞文弄墨,荡、煮不分,实在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