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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晃来晃去,安婳看他撅着屁股逗兔子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小止,你怎么过来了?”
安止抬头看到她笑了笑,把手里的胡萝卜扔给兔子吃了,朗声道:“我一个人在安府待着实在太闷,爹爹不在,二姐跑了,府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安婳想起安止每日一个人住在安府,没个人照顾,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道:“要不你搬到东宫来住?”
安止忍不住笑了起来,“东宫是太子和太子妃住的地方,哪里是臣子能够乱住的,我虽然糊涂,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在安府虽然闷些,但是自由自在,我若来了你这东宫反而拘束,我今日就是想起姐姐你新搬到这里,我还没来看过,便过来看看。”
“看过觉得如何?”安婳笑了笑,想蹲下摸摸兔子,可是想想酸软的腰,还是忍住了,她没有再多劝安止,安止能住过来,固然好,可是若被有心人知道了,搬弄是非确实是平添麻烦,安止说的对。
安止像模像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道:“这里虽然华丽,但是中规中矩的,还不如这兔子窝有趣,也只有那满屋里的画像,是难得一见的盛况了。”
安婳脸颊不禁一红,这才想起,今早走得急,那些画像还没有收拾好放起来。
安止打趣完了自家姐姐,才问道:“姐姐,管家说你入宫给陛下请安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陛下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安婳走到秋千上坐下,酸软的腰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不禁舒服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才回答道:“见过父皇后,我到芯月的宫里坐了一会儿。”
安止眼睛亮了亮,声音有些难掩激动的道:“芯月……她昨夜玩到那么晚才回宫,累不累?”
安婳坐在秋千上晃了晃:“看着精神还好,就是跟她说了父皇想给她择婿的事之后,她的脸色有些白,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紧张的,女儿家对这些事总是有些羞涩的,更何况芯月的胆子小,可能有些害怕。”
安止一愣,惊讶的抬起头,“陛下要给芯月择婿?什么时候?”
安婳点了点头,“应该快了吧,看父皇心急的模样,想好比试的具体流程之后,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都有哪些人参加比试?”安止神色紧张的道。
安婳低头想了想,“京城里年轻有为又还未成婚的公子们应该都要参吧,毕竟是皇上下旨,大家不踊跃参与会被皇上不喜,更何况芯月是嫡公主,长得又可爱,性子也不像其他公主一样刁蛮,反而平易近人,想要娶她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不过你不用紧张,之前你说要为朱香蓉守孝的事,大家都知道,父皇应该也知道,你就算不去参加,他也不会怪罪的。”
安止猛地抬起头,声音肯定的道:“姐,我想参加。”
安婳晃着秋千的手一顿,惊讶的看向他,“……啊?”
他之前不是一直说还不想成婚吗?
安止脸颊红了红,看着安婳羞涩但是坚持的道:“我要参加。”
安婳吃惊的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对芯月……”
安止点头,然后嗯了一声,既然喜欢了他就敢承认,也敢争取。
“什么时候的事?”安婳慢慢的消化着这个消息。
安止想了想,一双黝黑的眼睛眨动,不是十分确定的道:“……昨日?”
安婳惊讶的重复,“昨日?”
安止点了点头,“昨天……她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我忽然觉得心跳的厉害,那应该就是心动吧。”
安婳眨了眨眼,安止喜欢芯月?安止说的虽然有些儿戏,但神色却十分认真。
心动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
安婳不禁笑了笑,没想到安止竟然就这么动了心。
她想起刚才芯月听说安止不参加时失望的神色,再想想芯月在灵山寺求的姻缘签,忽然感觉好像明白了过来。
安止动心虽然晚了一点,但是两情相悦本就难得。
安婳不由心情明朗的看了安止一眼。
安止微微皱着眉,有些发愁的道:“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表现,争取让陛下和她都对我满意。”
安婳看着他动力十足的模样,不禁轻笑了一声,“好,你既然决定参加,便好好准备,不要丢安家儿子的脸。”
安婳决定暂时不告诉他芯月有可能喜欢他的事,让他好好为自己的爱情争取,这层窗户纸应该由他们自己戳破。
安婳坐在秋千上晃了晃,心道安止和芯月在一起好像也不错,安止心性淳朴,成婚后绝对不会欺负芯月,芯月简单纯净,正适合安止。
就是……以后的该怎么称呼?
第118章
安止走后, 安婳进了屋子, 抬头看着墙壁上的那些画, 冬桃道:“太子妃, 您和太子都没有吩咐如何安置这些画像,奴婢们便没有动, 全都在原处放着。”
安婳微红着脸让大家先出去,然后一个人在屋内肆意的盯着那些画看着许久, 每一副她都极为喜欢, 无论是一开始祁禹还明显生疏的画技, 还是越来越成熟的画风,安婳全都爱极, 忍不住看了又看。
过了许久, 她才自己亲自动手一幅一幅的将画收了起来,仔细的放到锦盒里,珍惜的放好, 然后才唤宫女们进来,自从搬进东宫, 伺候的人比以前更多, 院子里也热闹了许多。
冬桃走进来扶安婳在躺椅上斜靠着,然后在她后腰处垫了个软枕, 安婳的脸颊忍不住微微红了红, 却没有拒绝那软枕, 酸痛的腰靠在软枕上十分的舒适, 让她不舍得离开。
冬桃看了安婳一眼, 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太子妃,奴婢听你嗓子有些微哑,要不要煮点金橘茶喝?”
嗓子有些微哑?
安婳这才发觉嗓子有些略微的疼,她今日说了一天的话,自己竟然没有发觉,想到为什么会如此的原因,她的脸颊不禁更红。
想起景韵帝今日看她与祁禹的眼神,她简直想找条手帕蒙着脸,她微哑的嗓音,祁禹脖颈上明晃晃的牙印,昨夜做了什么,简直一目了然,早知道她就不咬祁禹了,她不由懊恼的皱了皱眉。
冬桃没有注意到安婳的羞涩,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道:“奴婢用银针试过了,那些金橘茶没有毒的。”
安婳想起冬梨准备好的那十罐金橘茶,眸色不由微微一顿,脸上的红润也散了去。
许久,她才低低的道了一声:“……好。”
“奴婢现在就去泡。”冬桃立刻喜不自禁的道,自从冬梨过世后,她的性情变得沉稳了许多,行事也越发的妥帖,此时才忍不住露出了以前跳脱的性子,眼眶略微有些湿润的跑去冲金橘茶了。
安婳喝了金橘茶,嗓子舒服了很多,她躺在躺椅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便把这些天耽误下来的账簿拿出来核对。
祁禹忙完了政务,便迫不及待的回了东宫,他入到院子内,然后一路走到他与安婳的屋前,屋内暖黄的烛光,让他的眸色一暖,他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去,“婳儿,我回来了。”
安婳正坐在桌前算账,听到声音抬起头,便见祁禹身姿挺拔的走了进来,乌发金冠,眉眼俊美无俦,漆亮的眸子神采奕奕,眸底满是柔情,她不由绽开一个柔柔笑来。
祁禹回以一笑,然后去铜盆前净了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在安婳的对面坐了下来。
安婳抬头看他,柔声道:“刚刚膳房来说今日有事耽搁了,饭会上的稍晚一些,你再等一会儿,若是饿了,先吃些糕点。”
安婳端了盘翠玉糕放到他面前,便又低下头,继续打着算盘,秀眉微蹙的核对着账目。
祁禹喝了口茶,吃了一块糕点,然后单手握拳撑在头侧,歪着头看安婳。
安婳手指纤细,指甲圆润透粉,如玉的纤指打在算盘上,十分好看,因为神情认真专注,娇唇微微抿着。
祁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眸色渐深,安婳却头也未抬,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祁禹不甘心的皱眉,然后起身坐到她的身侧,伸手一捞,安婳便落在了他的怀里。
安婳正低头清算,猝不及防的被祁禹抱进了怀里,脑后的金步摇随着动作摇摇晃晃。
她斜坐在祁禹的腿上,怔怔的眨眼,然后松开抓着算盘的手,抬头看着祁禹。
祁禹低头,便看到她眼里的自己,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明明亮亮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由愉悦的弯起了唇角。
宫女们忙都把头低了下去,悄声迈着步子去了外间。
安婳抬手摸了摸祁禹的下巴,柔声道:“我账还没有算完,你等我算完,我再陪你。”
祁禹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低声道:“你继续算,我不打扰你。”
安婳摸了摸肩膀上的大脑袋,这么被他抱在怀里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只好无奈的放下账本,反正账目已经算的差不多了,等明天再继续算好了。
她坐了这么久腰早就酸了,于是便在祁禹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歪着。
祁禹明知故问的道:“不算了?”
安婳先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没办法,自家夫君,只能宠着了。
祁禹不自觉的弯唇,拿起一块翠玉糕喂到了安婳的嘴边,低声道:“吃点东西。”
安婳乖乖张嘴咬了一口,祁禹将剩下的翠玉糕放回了盘子里,然后盯着安婳唇上沾到的碎屑道:“我也想吃。”
安婳看着白瓷盘里剩下的翠玉糕,还有很多,于是道:“吃吧。”
“这可是你说的。”祁禹凑到安婳耳边低声说完,便低头含住了安婳的唇,一块翠玉糕在唇齿间消弭干净。
安婳眨了眨眼,祁禹的舌尖肆无忌惮的扫过她的檀口,也不知是在追逐了翠玉糕,还是在追逐着她的香舌。
她闭上眼睛,顺从的仰头,抱住祁禹的脖颈,双手环在了他的身后,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