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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想起宋老夫人在庙中诚心祭拜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酸,如果景韵帝真的对宋家做过什么事,那么宋懿可曾知晓?
安婳心底微颤,好像有些明白祁禹的担忧了。
她抬手将剥好的葡萄喂进祁禹的嘴里,祁禹张嘴吃下,葡萄酸甜可口,他不由眯了眯眼睛。
“酸?”安婳低声问道,又拿起一颗葡萄剥了起来。
祁禹凑上前,在她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婳儿尝尝?”
葡萄的清爽酸甜味在唇上蔓延,遮去了嘴里的酒香。
安婳怔了一下,然后推开他,将手里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垂下眸子小声道:“是有些酸……”
祁禹抬手摸了摸她总是先红起来的耳垂。
那耳垂在祁禹的手里变得更红。
祁禹弯起嘴唇,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今夜他的眼里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轻松又愉悦。
祁禹喝酒时,微凸的喉结上下滑动,下颌线完美,安婳不由盯着他细细的看,她自己喝酒的时候,觉得酒水辛辣微苦,可是看祁禹喝酒时,又总是有些馋,她忍不住捧起酒杯又喝了两口。
还是辣的。
安婳看着祁禹杯里的酒,好像只有他喝的酒是好喝的。
祁禹随意的躺下,把头靠在安婳的腿上,轻轻拨弄着安婳腰上的花苞香囊把玩。
安婳垂头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从祁禹的面颊上轻轻滑过,目若朗星,眉若墨画,当真是俊美无俦。
安婳酒意上头,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看着他笑道:“小郎君果真好看。”
祁禹将她的手指捉在手里轻轻的咬了咬,“那娘子便多看看,别再看别的男人。”
安婳低笑两声,又剥了个葡萄放进他的嘴里,调侃道:“看来葡萄还是酸的。”
祁禹嘴唇微动,将葡萄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安婳吞了吞口水,莫名觉得祁禹吃的葡萄好像也是好吃的,她忍不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祁禹抬手抹去安婳唇上的水光,手指在安婳的唇瓣上轻轻滑动,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娘子以后要记得少喂我吃酸葡萄。”
安婳忍笑,低头眨着明眸看他:“那已经酸了怎么办?”
祁禹抬手按在她的后颈上,让她低下头,贴着她的唇道:“亲一下就不酸了。”
安婳嫣然笑了起来,弯唇送上甜吻,融化他唇齿间的酸味。
唇齿交融,不深不浅的一吻,在确定祁禹的口中一点葡萄的酸味也没有了之后,安婳才移开了唇瓣,她的头有些晕,脸颊也有些烫,酒意似乎涌了上来。
“热……”她的面颊泛起了两团浅粉,她伸出手在颊边扇了扇,可是热度还是没有丝毫褪去。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跌坐在了画舫窗边的榻上,她想吹风清醒一下,便伸手打开窗户,一只手趴在窗沿上,将头靠了上去,双眼微醺的看着外面,远处的岸边上有人在放烟花,一道道亮光直冲天上,伴随着脆响,在寂静的夜空中轰然绽放,于高处化作无数光点散落,星星点点,光芒璀璨。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牡丹裙,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裙摆铺散在榻上,娇美而明艳,白嫩的脚趾掩在水红的裙摆下,白皙圆润,红白相映,似最美的颜色。
她将头软软的靠在手臂上,露出了细白柔嫩的脖颈,盈盈纤细。
屋外烟花绚丽多彩的光映在了她的面庞上,带着好看的光晕,一双黑眸明明亮亮的盯着烟火,透着流光溢彩的光,眸里干净纯粹,不含杂质,像两颗黑亮的宝石。
微风透过花窗吹了进来,安婳张开红唇发出一声舒服的喂叹,张合的唇像熟透的樱桃,流转的眸光里满是愉悦的星芒。
祁禹微微失神,喉咙滚动,他拿起酒杯,抬头灌了一口酒,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扣住她纤巧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甘甜的酒水一点一点渡到了安婳的口中。
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祁禹,缓慢的眨着眼睫,呆呆的想,祁禹口中的酒,如她所想的一般美味,又香又甜。
窗外,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然后散落出耀眼的光芒。
安婳被亲得七荤八素,整个人软绵无力的瘫软在祁禹怀里,她透过窗户能看到夜空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一晃一晃……
远处的爆竹声,和船划过水面的声音,在安婳的耳边渐渐消散,她只能听到这画舫里压抑的声响。
远处的荷叶轻轻动了动,鱼儿从水中跃起,一下子衔住荷花的花心,然后落入水中,在水中自由自在的畅游,水漫过它的身体,柔软、滑腻、舒爽……
夜色越来越越深,精美的画舫在岸边停靠,一名年轻俊美的锦衣公子从画舫上走了出来,长身玉立,风姿卓绝,惹得岸上路过的人们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用斗篷严严实实的遮挡着,只能看到虚虚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指,白嫩又纤细,应该是一名女子的手。
大家不禁好奇,如此清雅出尘的公子,该是多么美艳的女子才配得上?
他们不由伸长脖子朝那公子的怀里望了过去,想要看看那女子的面容,可惜那女子的脸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一丁点地方也没有露出来,只有裙摆下露出了一双绣着玉兔的华贵绣鞋,一看就价值不菲。
大家失望的移开视线,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公子的眼睛,那是一双令人惧怕的眼,阴沉的眉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让人只看一眼,就打从心底里觉得可怖。
他们连忙低下头,脚步匆匆的离去,这公子身上散发出的压人威势,绝非常人可比,此人身份必定贵重,非他们可以招惹的。
祁禹眸色阴沉的收回目光,怀里稳稳的抱着安婳,安婳的脸颊靠在他身上,沉沉的睡着,呼吸柔柔的打在他的颈侧。
祁禹大步走了几步,然后顿住,月光映在水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靠近岸边的水上浮满了一颗颗圆润的葡萄,数目壮观,他眉头微挑,停下了脚步。
曲河走了过来,只匆匆看了祁禹怀里一眼,就连忙垂下了目光,他躬着身子,低声禀报:“殿下,我们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查看宋大人的箱子,驮着箱子的马车就突然歪倒,摔进了水里,里面的葡萄都洒了出来。”
祁禹眸色沉了沉,声音清凉的道:“可有让人游入湖底一探究竟?”
曲河回道:“试过了,可是这里的水太深,水底又昏暗,我们的人潜不到那么深,就算能下去,箱子太沉也捞不上来。”
祁禹沉吟片刻,低声吩咐道:“注意留意宋懿的一举一动,若有什么可疑的,立刻来向我禀报。”
“是。”曲河抱拳,神情恭敬。
祁禹又低头沉沉的看了一眼水面上漂浮着的葡萄,眯了眯眼睛,然后抱着安婳大步离去,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第122章
安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 已经躺在东宫的床上, 屋内洒满了阳光, 她躺在枕头上, 看着幔帐的顶端眨了眨眼,昨夜最后的记忆便是不断晃动的星星, 和天上绽放又消散的烟火,却完全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离开了画舫, 又是什么时候回了东宫。
刚睡醒身子还有些发软,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床铺旁边空荡荡的,祁禹早就已经上朝去了。
她不禁暗恼自己睡得真熟, 怎么回府的不知道, 祁禹何时走得也不知道。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上清爽而干净,应该是已经净过身了。
冬桃听到声音敲门进来伺候, 手里的铜盆里装着温热的水,她看到安婳便笑道:“太子妃, 您终于睡醒了, 太子今日早上走得时候,吩咐奴婢不要吵到您, 让您多睡会儿, 奴婢一直在外面等着, 不敢进来打扰。”
安婳含笑应了一声, 舒服的小小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站起来,走到铜盆边净面。
冬桃拿着干净的帕子等在一旁,低声询问:“太子妃,您昨日回来的时候,怎么睡着了?太子抱着您进门,奴婢还以为您身体不舒服,吓了一跳。”
安婳的脸颊微微的红了红,拿过帕子在脸上轻轻擦了擦,慢吞吞的道:“昨日喝了点酒,可能酒意上头了吧,在画舫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冬桃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拿了脂膏给安婳抹在手上,轻轻抹匀,低声道:“太子真是疼爱太子妃,昨日回来后,太子不用奴婢们伺候,亲自给您沐浴更衣,没有用奴婢们碰一下,当时夜都深了,太子给您收拾妥当了,才匆匆睡下。”
冬桃因为冬梨的事难过了一段时间,最近恢复本性,话渐渐的又开始多了起来。
安婳微红着脸,胡乱的点了点头,开口打断她,不让她继续昨夜的事,而是道:“服侍我更衣。”
“太子妃您今天想穿哪一件?”冬桃笑问。
安婳想了想道:“找一件宫装来,等会儿,我想进宫一趟。”
她答应过孙娘要告诉她当年事情的经过,如今卫海棠的事,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该进宫去跟她解释清楚了。
冬桃点点头,跑到衣柜旁,很快就找出了宫装,服侍着安婳换上,然后给安婳梳了一个双刀髻。
她梳发髻的时候,安婳便自己抹上了面脂,薄施脂粉,最后擦上口脂,轻轻抿了抿唇。
冬桃打开首饰盒问:“太子妃今日带什么发簪?”
自从安婳不再每日戴着凤凰簪,冬桃最喜欢的就是帮安婳选择漂亮的发簪戴到头上。
安婳笑了笑道:“今日入宫就是去看一看孙娘,简单的簪个花好了。”
冬桃点点头,低声嘀咕道:“反正太子妃戴什么都好看。”
听到她的嘴又开始甜了起来,安婳不由露出笑容来,看到冬桃能从冬梨的哀痛中缓过来,她很高兴,她身边总共就这么两个丫鬟,不能都变了模样。
她笑了笑道:“嗓子有些干,给我泡一杯金橘茶喝。”
冬桃立刻点了点头,笑容满面的去给安婳泡金橘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