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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婳……这……”
其实朱香蓉早已让人四处散播谣言说是大家记错了,当年和安婳有婚约的就是大皇子,而嫁给二皇子的本来就应该是安瑶,不过这些当然不能告诉安婳。
安瑶不管不顾起来,“嫁妆既然进了二皇子府,就谁也别想抢走!”
冬桃没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倒打一耙,本来就是我们小姐的东西。”
安婳把头转向祁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堂堂二皇子府,不会想要克扣我那点嫁妆吧。”
祁叹难看的脸色就没缓过来,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听到这话,羞恼的面红耳赤道:“表妹,你放心,当然不会。”
安瑶瞳孔震了震,刚才太过于激动,她竟忘了祁叹还站在一旁。
她竟然当着祁叹的面抢起了嫁妆!
她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怒容,恢复成了温婉娴熟的模样,好像被欺负了一样,低眉垂眼的站着。
安婳抬眸望向祁叹,“继续叫表妹这个称呼似乎并不合适吧。”
祁叹对上安婳的视线,心中酸涩难言,上次见安婳,安婳还是他的未婚妻子,这次再见安婳,安婳已经是他的皇嫂了,他勉强咽下喉间的血腥气,半晌方道:“……皇嫂……”
这声称呼对他而言有如刀割,他不由捏紧了拳头,眸色沉沉。
安婳颔首,含笑答应了一声。
祁叹闭了闭眼,压下种种情绪,转头对安瑶不假辞色的道:“赶紧派人把表妹的嫁妆还回去!”
安瑶不甘心的咬了咬唇,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名贵首饰,让她就这么还回去,她怎么甘心!
第7章
朱香蓉安抚的看了安瑶一眼,心里暗自合计,祁叹既然发话了,这嫁妆不还是不行了。
若是晚上派人把嫁妆还回去,看到此事的人应该会少一些,至于嫁妆的数量……夜色昏暗想必也是看不清楚的。
她眼睛一转,笑了笑道:“那就听二皇子的,我瑶儿并非贪财之人,名门贵女怎么能满身铜臭味?那多俗气,今晚快给你长姐把嫁妆送回去。”
朱香蓉话里藏针,暗指安婳失了名门贵女的气度。
安婳笑了笑,一脸和善的道:“姨娘此言差矣,名门贵女未必没有钱,而没有钱的也不一定是名门贵女。”
当年的卫卿凝有钱,却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朱香蓉没钱,胡搅蛮缠的劲头,府中上下都看在眼里。
究竟谁俗气,大家心里都有数。
安婳话音一落,站在不远处的几名嬷嬷都背过身子笑了笑。
朱香蓉面色一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安婳如此牙尖嘴利!
刚刚朱香蓉着重说了‘今晚’二字,可惜安瑶一点儿也没明白她娘的用意,反而冲她娘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她虽然嫁给了二皇子,但是她出身低,卫贵妃并不喜欢她。
当初她娘说有办法让卫贵妃安排她嫁祁叹的时候,她还不信,没想到梦想成真,她娘真的有办法。
可卫贵妃对她的态度仍然冷淡,那日去敬茶,随便给了个玉镯,就打发她走了,二皇子府的人眼高于顶,也跟着瞧不起她,可是成婚那日,一箱箱嫁妆被抬进府时,大家傻眼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觉得十分畅快,此时若是把嫁妆换回去,不是打她的脸么。
安瑶捏紧了绣帕,忽然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来,“长姐!你怎能如此欺负人!”
安婳心想,又开始了。
安瑶是朱香蓉教养长大的,就连性子也随了她娘,每当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时候,就开始哭闹,直把安府上下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才罢休。
安瑶声情并茂的大喊:“你是嫡女也不能如此欺负我这个庶女啊!嫁妆已经是我的了,你凭什么再要回去?”
安婳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她。
安瑶被她看的声音一顿,转头抓住祁叹,“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祁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一想到这个如市井泼妇的女人是他的娘子,他就忍不住心头的怒意。
此事若传出去,他祁叹也会被牵连成贪图嫡姐钱财的贪婪之人,好名声就别想要了。
安瑶眨眨眼,怎么这一招对祁叹没有用?
“瑶瑶,你长姐既然想要,你给她便是了。”朱香蓉走过去,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安婳,让她不要闹,她若是把这件事闹大,就不好收场了,现在安将军在赶往边关的路上,还不知情,若是安婳派人通知他,他赶回来给安婳主持公道就糟糕了。
这次也是天助他们,她本想让安瑶和祁叹成婚后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安将军知道后顶多查出是她调换的花轿,打她罚她她都认了,只要女儿能成为二皇子妃就行,那比什么都重要,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安婳要闹,也不能把夫君换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连上天都帮她,事情还没有暴露边关就来了急报,安将军直接领兵出发了,如此一来,等安将军回来的时候,她早已销毁了所有证据,只要找个替罪羊,把送错花轿的事推给替罪羊就可以了。
唯一遗憾的是,祁禹还没洞房就去了战场,这安婳还是完璧之身,若她现在不惜与安瑶共侍一夫,非要嫁给祁叹,那就糟糕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好她。
至于嫁妆,大不了少给安婳一些,安婳还能一样样记得她有多少嫁妆不成。
朱香蓉如意算盘打得想,没想到安婳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清单递给她。
“清单上的都是我的嫁妆,让人清点清楚,一样也不能少。”
朱香蓉拿着清单,一张脸青青白白,越看心越凉,手都气抖了,她没想到安婳竟然真的对嫁妆如数家珍!
安婳继续淡淡道:“现在还未到晌午,时间够用,不必等到晚上了,等会儿就把嫁妆还回来,夜里烛光昏暗,不方便查验,若再横生枝节就不好了。”
安婳说的正中朱香蓉的心思,如意算盘接连被打碎,朱香蓉脸彻底僵住了,过了片刻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婳婳,瞧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贪图你的嫁妆。”
安婳笑了一下,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朱香蓉尴尬的转头嘱咐安瑶:“回去后,赶紧把你长姐的嫁妆送去大皇子府。”
她想起那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就心痛的厉害,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
安瑶看看颓然的朱香蓉,又看了看面若冰霜的祁叹,只得憋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到手的钱财没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痛的了!
解决了嫁妆的事,安婳自然不想再留,满意的笑了笑,“那我就回府等着了。”
她说完便走,祁叹抬头看着安婳窈窕的背影,眸色沉了又沉,捏紧了拳头。
朱香蓉现在正心痛着,没有心情假装好继母了,并未出门相送,就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当天晌午,安婳躺在躺椅上看话本,冬桃喜盈盈的来报,“还有一条街,还嫁妆的小厮们就要到了!”
冬桃按耐不住心里的兴奋,回来后便在门口一直张望着,远远看到送嫁妆的人就跑进来告诉安婳了。
安婳放下手里的话本,坐起身问:“是从正门送回来的?”
冬桃摇头,“看方向应该是想走后门。”
安婳弯了弯唇,“去,让人把后门守好,无论怎么叫门都别开。”
“是!小姐!”冬桃又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安瑶派来的小厮们按照吩咐把嫁妆送到了后门,可足足叫了一柱香时间,也没有人来开门,最后逼于无奈,不得不从正门把嫁妆一箱一箱的抬了进去。
正值晌午,街上人声鼎沸,见此场景,许多爱看热闹的人都围了过来。
朱香蓉本来放出消息,说当年订下的婚约只说是安家女儿,没有说是哪一个女儿,所以嫁给二皇子的是安瑶,可是如今这一箱箱嫁妆明晃晃的从二皇子府搬到了大皇子府,这无疑就是确认了安家就是嫁错了女儿!
这可是稀奇事,一时成了京城最热闹的丑闻,大家议论纷纷,越传越广。
说是嫁错了,大门大院里的事谁说的清楚?更何况安家当家的是一位继母,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
朱香蓉经营多年的好继母形象就这么毁了,大家私底下都说这嫁错女儿的事**不离十就是她安排的!
朱香蓉又恨又气,却毫无办法,出了府门一直被人指指点点,她羞的连大门也不敢出了,可是即使在府里,丫鬟、小厮们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异色。
朱香蓉怒摔了几个花瓶,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安瑶嫁给二皇子已成定局,只要皇位以后是二皇子的,安瑶成了皇后,就有安婳吃苦头的那一天!
第8章
嫁妆一箱又一箱的抬进了大皇子府,就是见惯大场面的方管家也忍不住惊讶之色,大皇子妃的母亲不愧是首富之女。
冬桃模样认真的拿着账本一箱一箱的数,直到数完最后一箱,才笑嘻嘻的跑到安婳身边。
“小姐,奴婢都数完了,一样也没少!”
安婳正在看她舅舅卫召之给她的嫁妆里的一箱胭脂水粉,闻言勾唇笑了下,“让人把瑶瑶的嫁妆还回去,记得从热闹的街道走,哪里人多就从哪里走,走的越慢越好。”
“好嘞,小姐你放心吧。”
冬桃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冬梨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看安婳正在把玩着手里的胭脂盒,那胭脂盒精致漂亮,她忍不住道:“舅老爷每次都能弄些稀奇玩应给小姐,想必这胭脂也有它的妙处。”
安婳含笑点了点头,她舅舅给的就没有不好的。
卫召之与阮觅儿自小便认识,心悦阮觅儿多年,卫召之刚想上门提亲的时候,阮觅儿就认识了微服出巡的皇帝,被接入皇宫,封了皇后,卫召之只得按捺下了自己的那点心思。
后来,安婳的外公过世,卫召之接手了家业,但在那不久阮觅儿过世了,卫召之伤心之下,把家产变卖,四处云游勘查境外的风土人情,搜集了许多京城中没有的奇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