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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张恪的心中,只要冲向了自己,那就是敌人,别管拿着长枪还是锄头!
“炮兵准备!”
听到炮兵两个字。卢象升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面看去,果然从二十几驾马车上搬下一个个两尺多长的虎蹲炮,放在地上。拳头大小的炮口,如同露出獠牙的猛虎一般不二。
张恪在挑选京营的时候,就选了一哨炮兵。不过白莲教的装备太差。根本用不着炮兵。张恪就雪藏了一招杀手锏。
你能用人海战术,老子就还给你火海!
白莲教的精英握着砍刀,拼命促催着百姓往前冲。落后的就是一棒子,敢掉头立刻一刀砍死。
百姓们无奈,只能低头向前冲。离着义州兵越来越近,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的面容。
突然,张恪将手中的令旗晃动,传令兵急忙挥动旗号,将命令传达下去。在纷乱的战场上,旗号比起喊声更有效!
“射击!”
轰!轰!轰!
虎蹲炮发出了巨吼,二十门一起开炮,地动山摇,势不可挡。
喷吐的浓烟火炮,让所有的百姓从心里恐惧颤栗,茫然不知所措。那些驱赶百姓的黄衫人可机灵多了,他们失声大叫。
“不好,是铁砂子,快跑!”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喊出来,漫天的铁砂子像是冰雹,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打下来。跑在最前面的人群都陷入了金属风暴之中。
他们成片地倒下去,有的身上中了无数弹子,被打得血肉模糊。就算是拥有厚重铠甲的建奴一样要恐惧,衣不遮体的血肉之躯又怎么抵挡!
最前面的人甚至被打成了肉泥烂酱,一片暗红,四肢和脑袋都分不清了。一轮齐射之下,就有两百多百姓被消灭,冲锋队伍被生生磨平了一块。
火炮带来的杀伤还是小事,那种强悍,无可抵挡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有一个年轻人亲眼目睹了父亲和兄长都被打成了碎肉。
他像是受伤的野兽,猛地从怀里掏出了弥勒像,扔在了血污之中。
“白莲教!杂碎,还俺爹的命来!”
年轻人抓着铁锹,转身就跑,后面接着又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不用回头看,又是一场残酷的屠杀,又有无数人淹没在硝烟里!
年轻人凶神附体,猛地冲到了一个黄衫人的身前。
“小子,你想干……”
一句话没说完,铁锹从黄衫人的脖子砍过,一颗人头飞出。
“老子要杀死骗子!”
少年再度举起铁锹,有两个黄衫人猛地冲到眼前,其中一人的斧头劈在了年轻人的脑袋上,顿时头骨砸碎!
使斧头的家伙不屑地说道:“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敢反叛教主,死有余辜!”
他轻蔑地吐了口痰,猛地一抬头,眼神之中却露出了强烈的恐惧,握着斧头的手臂不由得颤抖起来。
原来那些被他们驱赶的百姓多半都回了头,红赤着眼睛,盯着他们。
虎蹲炮两轮射击,带走了三四百条生命,大活人就在眼前消失了,这些百姓产生了强烈的惊恐。
向前是被炮子打死,向后是被督战的白莲教杀死,怎么都是死。他们该怎么办?
“乡亲们,后头是岸,杀一个白莲教,可以免罪,杀两个朝廷有赏!跟着白莲逆贼,死路一条!”
张恪大声喊道,士兵们也都跟着相随,几百人一起喊,声震天地。终于那些百姓转回头,庞大的洪流向着白莲教碾过去!
“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
百姓们愤怒地吼道:“老子才不想造反,是你们造反!”
“杀!”
锄头锹镐和刀剑杀在了一起,不断有百姓倒在地上,也有黄衫人被干掉。老百姓拼死冲出一条活路,白莲教的阵地彻底乱了。
满桂吸引了大量的炮灰,最后这点炮灰又和白莲教自相残杀。
张恪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冲!”
这一次不再是火铳手冲在前面,而是刀盾兵和长枪兵,他们向着中心的方阵猛冲过去。而火铳手只负责火力掩护,遇到顽固的敌人。他们再出手。
“杀!”
岳子轩牢牢抓着手里的铁枪,迎面正好遇到一个白莲教的护法,神出鬼没的一枪刺出,护法的脖子多了一个窟窿。倒地而死。
其他的士兵也涌了上来,长枪一排排地刺出。任凭你有千万招,我只一招破之。
干干脆脆,毫无奢华。而白莲教的精英就这么成片倒下。
奔雷堂主王崇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几个黄衫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甚至敢和倭寇单对单较量。怎么会被义州兵轻松挑死!
还一点也不服气,带着十几个人迎面冲了上来。
“朝廷的鹰犬,受死吧!”
王崇新举刀就劈,他对面的士兵恍若未闻,手里的枪直挺挺刺向了他。
“干什么,想同归于尽吗!这个官兵真够狠的!堂堂护法,哪能跟你们拼命!”
王崇新想着,就轻轻侧身,躲开了长枪。可是他一侧身,顿时麻烦就来了,周围五六杆长枪一起刺来、凶狠的毒蛇盯上了猎物。王崇新的后背冒出了冷汗,他慌忙挥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砍断长枪。
一连砍断了六根长枪,王崇新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啊!”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一杆长枪已经刺中了他的前胸,对面的士兵瘦小枯干,王崇新自信能以一当十,不过他今天就死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士兵手上!
士兵用足了全身的劲头,将长枪刺进了王崇新的胸膛,又有两个刀盾兵冲来,挥刀砍下了王崇新的脑袋。
奔雷护法死了!
死在几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这条消息就像是瘟疫一般,在白莲教众人之中传播,他们从心底往外恐惧。渐渐的那些黄衫人也加入了溃逃的行列。
张恪带着义州兵像是一柄利剑,刺进了徐鸿儒的核心方阵。
白莲教的精锐在张恪的眼里,基本上和寻常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刀盾兵和长枪兵先冲上去,大肆杀戮,火铳手见缝插针,配合默契,数百人如同一人。
徐鸿儒惊恐地发现,他的手下快速消融。
枪声就在耳边响起,这位大教主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啪!
枪声清脆,不同寻常,一枚劲头十足的弹丸正好击中了徐鸿儒的头盔,头盔被打碎,去势不减,又击中了大纛的旗杆。
“我,我的脑袋还在吗!”
徐鸿儒抱头惊呼,他猛地一回头,大纛旗咯吱吱倾倒,徐鸿儒痛叫一声,被压在了大纛旗的下面。
大纛旗可是全军的主心骨,就在倾倒的一瞬间,义州兵齐声大喊:“徐鸿儒死了,徐鸿儒死了!”
装神弄鬼的白莲教头子死在了火铳之下!
一瞬间白莲教的人就像是天塌了一般,难道漫天的神佛都不保佑我们了吗!
“杀!”浑身是血的满桂这时候也冲了过来,他就像是地狱的阎王,狰狞可怕,混身都被鲜血浸透了!
“鬼啊!”
白莲教徒惊恐万状地嚎叫,四散奔逃!(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有人抢功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白莲教勉强捏在一起的人马,就像是沙滩上的城堡,不堪一击。没了领头人,全都四散奔逃。
许三全这时候领着人马杀进来,疯狂的劈砍。身受重伤的魏德胜竟然竟然也咬牙撑着,能多砍一个脑袋,就多一份功劳。
相比他们,杀得更疯狂的毫无疑问就是满桂!
战马连续换了三匹,铠甲都被鲜血湿透了,肩头背部插着三支弓箭,这位老兄恍如未闻,手里的刀劈得卷刃了,又抢过大斧,奋力冲杀。
他的战马所过,无人可挡,白莲教的人连一招都打不住,或是劈,或是砸,或是用战马撞,满桂就像是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几十位。
终于冲到了中军,张恪已经抢先一步,占领了这里。
满桂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大人,俺满桂服了!”
张恪微微一笑:“满将军,还能战否?”
“没问题!”
满桂一拍胸膛,大声说道:“请大人吩咐吧!”
“好,满将军,你立刻领着骑兵绕着天津城跑,阻断溃兵逃回城中的道路!”
“好嘞!”
满桂领着人马,转身下去。战场上除了少量的白莲教徒还在负隅顽抗,其他的全都撒腿就跑。
如果在空中观察,就仿佛是看到了非洲的兽群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到处乱跑,和没头苍蝇差不多。
官军就是强悍的食肉动物,肆意地追杀。天津城外,全都被血染红,滔滔运河水,竟然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空气中浓重的血气和硝烟味,刺激着人的神经。
岳子轩主动站出来。情绪激动地说道:“大人,我们也去追击吧,多砍些脑袋,我可受不了被吴伯岩压在下面!”
由于没参加奉集堡大战,岳子轩的官位的确比吴伯岩低了两级,几乎成了他的心病,这一次他杀敌比谁都卖力气。足足杀了五个白莲教的堂主和护法,一般教徒更是不计其数。
张恪微微一笑:“咱们吃肉,也该让他们喝点汤!追击的活儿交给他们,放心吧。他们不过是给我们干活而已。”
岳子轩挠了挠头,的确他们杀的已经够多了,吴伯岩已经领着人马开始清理战场。此一战,义州兵已经牺牲了17人,受伤的有35人。
他们消灭的白莲教徒差不多有1700人,平均每个人杀死了四五个,还都是黄衣精英。就算白莲教匪的脑袋不值钱,但是也足够大家伙高升一步的了。
可以想见,战斗结束之后。义州兵又要大面积升官了,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
跟着张大人就是过瘾!
不去追击,义州兵也不闲着,战场上还有数不尽的战利品等着抢夺。锣鼓帐篷。刀枪剑戟,银子粮食,还有数量众多的骡马。
白莲教裹挟了大量的百姓,带来了不少驮马。骡子,甚至还有牛车。
义州家底可不丰厚,牲口缺口更大。把这些都弄回去,足够发一笔财了!
想到这里,张恪不由得看了看眼前的天津城,作为京城的门户,运河的咽喉,天津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还有数量更多的钱庄票号,全都是一头头的肥羊。
杀进城去,就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