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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像狮子一样大吼一声,说:“滚开,刹帝利是不伤害妇女的!”
王子怒气冲冲地回答:“这是对无耻的女人的惩罚!”
王公说:“我才是你的仇人,为什么不敢来找我呢?也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宝剑的厉害嘛!”
王子转身用剑向王公刺去,王公武艺精通,他闪过以后冲向王子。这时靠墙站着处于昏迷状态的伯尔帕犹如电光一闪,飞快地站到王子的面前,王公已经出剑,正好刺中了伯尔帕的胸口,只见一股鲜血喷射出来。王公抽了一口冷气,扔掉宝剑,一把扶住了快要倒下去的伯尔帕。
伯尔帕的脸上很快失去了血色,眼皮合上了,灯灭了。门达尔的王子也丢掉宝剑,眼中饱含眼泪,双膝跪下,坐在她的面前。两个情人都眼泪汪汪,两只扑灯蛾都在为灭了的灯而痛不欲生。
爱情是莫测高深的。刚才王子拿着宝剑扑向伯尔帕,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打算跟着他走。失掉体面的担心、礼教的枷锁和天职的高墙,这一切都是她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但是,当看到王子处于被宝剑刺中的危险关头,她却为他献出了生命。她维护了爱情的传统观念,但却是按照她自己的诺言:没有迈出宫外一步。
的确,爱情是莫测高深的。王子刚才拿着宝剑冲向伯尔帕,他跟她誓不两立,因为嫉妒的烈火在他胸中炽烈地燃烧。一股鲜血使他的妒火熄灭了。他昏昏沉沉地坐着哭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举起宝剑用劲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于是,又是一股鲜血喷射出来。两股鲜血汇集在一起,彼此再也区分不开了。
伯尔帕不同意跟着他走,但是她未能断绝和他的爱情关系。两人没有一道离开王宫,然而却一道离开了这个世界。
1917.1
第一辑尊重舆论(1)
一
洗衣人伯纠像任何人一样热爱自己的村子和老家。尽管他吃的都是粗糙的饭食,有时甚至只能吃个半饱,可是他仍然觉得老家的村子比整个世界都可爱。如果说他不得不挨老年农妇们的骂的话,那么他也得到年轻媳妇们称他伯纠大爷的光荣。红白喜事总要请他去,特别是结婚的时候,他在场的必要性并不次于新郎和新娘。他的妻子在里屋受到内眷们的尊重,而伯纠本人则在大门口受到人们的接待。当他引着穿了花裙、腰间系上铃铛的傧相,自己一手拿着手鼓,另一只手伸到耳边唱起信口编造的民歌的时候,那种感到自豪的心情使他的两眼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虽然他洗一件衣服只能得到半个拜沙,可是他对自己的处境仍能心满意足。不过,地主的仆役的蛮横无理和凶狠却常常使他难于忍受,以致他想离开村子逃到城里去。在村子里,除了地主的代理人以外,还有五六个听差,还有不少和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的人。伯纠要为这所有的人无代价地洗衣,他没有熨斗,为了熨他们的衣服,他不得不到邻村洗衣人那里去哀告借用。如果把没有熨平的衣服送去了,那就灾祸临头,除了挨打以外,还得在人家房前站几个小时,挨一顿臭骂。他们骂的话十分难听,使听到的人都要捂着耳朵,而打那儿过的年轻媳妇们则羞得抬不起头。
5月的日子,附近的湖和池塘都干涸了。伯纠不等天亮就得到很远的一个池塘边去,而那里洗衣人早已排成了长队等着。伯纠只能每隔五天去一次,天不亮就把要洗的衣服打成包,让牲口驮着走。可是5月的太阳很毒,九十点以后就不能站在池塘边干活了,而要洗的衣服还没有洗好一半,他只得把洗好的和没有洗好的又带回来。村子里老实的雇主们听他叙述到洗衣的苦处时,也就不作声了,既没有骂他,也没有人来打他。在5月的炽烈的阳光下,他们自己也得浇地,也得松土,他们的脚上也要裂口,他们是知道这种苦楚的。但是要使地主的代理人满意可不那么容易,他的人时常来找伯纠的麻烦,厉声地对伯纠说:“你一连七八天也不把衣服送来,这难道是像冬天的日子?现在衣服穿一天就因出汗脏得发出臭味,可你怎么也不想到这一点。”伯纠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总是说好话。甚至有一次,眼看着过了九天了,衣服还没有搞好,洗是洗过了,但没有烫。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好在第十天把衣服送到地主代理人那里。由于害怕,他不敢走近他。地主代理人一见他就怒气冲天,说:“喂,你这家伙,还想在村子里呆下去不想?”
伯纠把一包衣服放在椅子上说:“老爷,有什么办法?哪儿也没有水,我又没有熨斗。”地主代理人:“只有你没有水,全世界到处是水!现在治你的办法,除了把你撵走外,再没有别的了。你这坏蛋,存心想蒙混人,你把衣服借给迎亲队,却找一些什么借口,没有水呀!没有熨斗呀!”
伯纠:“大东家,村子是你的,愿意让我住下去,就住下去,要赶我走,我就走。但是请你不要冤枉加罪于我。我给你们服务了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过错,但是没有黑良心。如果村子里有谁敢说,我曾经对我的雇主耍过这样的花招,那我可以从他的胯下爬过去。你说的不光彩的行径是城里洗衣人才有的。”
专横是不能和道理并存的。地主代理人又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伯纠又要求他讲求公正和开恩,结果仍挨了打,喝了八天生姜红糖水。第九天,他把所有雇主的衣服洗好,交待清楚。他把自己的东西打成包,让牲口驮着,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连夜上路到巴特那去了。地主代理人没有让他有和老主雇们告别所需要的时间。
二
伯纠来到城里,他感到这里好像早就为他留下了活动的余地。他只租了一间房间,就开始了他的洗衣营生了。开头,他听到房租的数字后感到吃惊,在农村中他一个月的洗衣钱也没有这么多哩。可是当他了解到洗衣的价钱以后,对房租的昂贵也不以为然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雇主的数目就超过了他计数的能力。城市里不缺少水,而他又很守信用,他还没有染上城市生活的坏习气,有时他一天的洗衣钱超过了他在农村中干一年所得的钱。
但是,过了几个月以后,他也开始染上了城市的生活习气。从前他只喝点椰子水,现在买了水烟袋抽烟了。原来打赤脚,现在穿上鞋了。他还开始感到粗粮妨碍消化,不想吃。过去只是在过节日时喝点酒,而现在为了解乏,每天都要喝酒。他的妻子也羡慕首饰了:其他洗衣人的妻子都是戴着首饰在街上走,而我又哪方面不如人?孩子们围着卖零食的小贩转,一听到叫卖甜食和花生的声音就呆不住了。房主又提高了房租。饲料和油渣饼简直卖成了珠宝的价钱,为了填饱给他驮衣的两头牛的肚子就要开支一笔可观的钱。结果,前几个月所节省的钱,现在花光了,有时甚至入不敷出,可是又想不出省钱的办法。于是,他的妻子就开始背着他把雇主们的衣服出租。当伯纠知道了这件事后,生气地对妻子说:“如果我再发现我们家里有这种事,我就要算最无耻的人了。就是因为有人在这方面冤枉加罪于我,我才抛弃了祖宗一直生活过的老家,难道你希望我们也从这里被撵走吗?”
妻子回答道:“你一天也离不了酒,我从哪里弄这么多钱来啊!你把所有的开支全包下来吧,我又不能额外弄到什么糖果糕点。”慢慢地道义的准则在需要面前开始屈服了。有一次,他一连发了几天烧,他的妻子用轿子把他抬到医生那里,医生开了药方,可是家里没有钱。伯纠用他那痛苦的目光看了看妻子,说:“那怎么办呢?药是要买的。”
妻子:“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伯纠:“向谁借一点不行吗?”
妻子:“向所有的人家都借过钱,在这一片地方出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现在还向谁借呢?我一个人能办到的,我都拼命去办,反正我现在也死不了。本来,另外还能弄到一点钱的,可是你自己下了禁令,那叫我有什么办法。牛已经饿了两天了,如果有两个卢比,至少可以喂饱这两头牛。”
伯纠:“那好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日子总得过下去。我现在明白了,在城市里,讲良心的人是生活不下去的。”
从那天起,在这里也开始了和其他洗衣人一样的作法。
第一辑尊重舆论(2)
三
伯纠的邻居中有一个律师的文书达多拉姆,有空的时候,伯纠就到他那里坐一坐。由于是邻居,伯纠给他洗衣服也就没有帐目。达多拉姆很尊重伯纠,常把自己的烟袋递给他抽,有时家里作点什么好吃的东西,也给伯纠的孩子们送去一些。当然他一直注意到,这种应酬的价值不能超过洗衣服要花的钱。
夏季来临了,到处都是迎亲队。达多拉姆也要参加一支迎亲队。他作了一个大烟袋来取代原来的小烟袋,买了油漆过的烟管,买了一双德里制的鞋子,从律师先生的家里借来了披肩,从自己的朋友那里借来了金戒指和金钮扣。凑齐这些东西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但是向人家借衣服穿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新做一套配得上在迎亲队里穿的衣服不大可能。做一件细布的衬衣,丝绸上衣,带褶印的细纹裤子以及贝拿勒斯头巾,是不容易的事,要花一笔钱。单买带丝边的围裤和贝拿勒斯丝织披肩就是难题。一连几天,达多拉姆就为这件事深感苦恼。最后,除了伯纠以外,他再也找不到解决这个难题的人了。傍晚,当伯纠来坐到他这里聊天时,他很有礼貌地说:“伯纠,我要参加一支迎亲队去迎亲,其他的东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