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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暗中调配药物……”看我一眼,“企图谋害太后。”
我嚼着嘴里的果脯,心想,吕天放,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长信候所为,你把所有黑锅都顶在他头上,想让王上杀了他,不怕他狗急跳墙造反吗?
按照历史,长信候叛乱,应该在五年后。
“太后,昌平君殿下求见。”
我手里的干果掉在地上。
昌平君?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国国相,我很早就打听过他,想借他的力量对付吕天放,答案是查无此人。
秦国竟然没有昌平君,现在,这个昌平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太后,昌平君殿下求见。”宫人以为我没听到,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句。
我呆了半晌道:“宣。”
看到进来的男子,我石化了。
华美的白袍,花纹精致绝伦。
玉带,挂满各种玉饰,琳琅满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那张脸,很美,不同于吕天放,不同于小秦王,他的美别具一格,楚人的浪漫狂放,豪迈不羁,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大的体现。
率直的性格,嚣张的气焰,烈火的情怀,即使人在屋檐下,依然不肯低头半分。
楚国公子启,秦国昌平君。
我好半天才回神。
他大咧咧地往我对面一坐,沉着脸:“太后别来无恙。”
我喃喃道:“昌平君殿下?”
他手一挥,赶苍蝇一般:“这是秦国的封号,与我何干。”
我笑了:“公子如此气节,令人钦佩。”
他哼了一声,一手支桌,探过身,怒气冲冲地逼视我:“在下这次来,是来向太后辞行的。”
我一惊:“你要走?”
“在下才疏学浅,当不起秦王和太后厚爱。”他高仰起骄傲的下巴,看也不看我。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哀家费尽了心思,满腔诚意,依然留不住公子。”
他冷哼:“拜太后所赐,在下受益良多。”
我又叹了口气,语气加重几分:“公子何时动身,哀家要亲自送公子启程。”
他摆了摆手:“不必了。”
“这么说,后会无期?”
他侧脸扫我一眼,冷冷道:“太后放心,今日所赐,子启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我道:“如此……来人,取哀家的印玺。”
宫人赶紧呈上印玺。
我在竹简上写下一行字,盖上太后印,递给他。
他不屑地扫了一眼,脸色大变,直直地看着我。
我示意左右退下,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叹道:“这是哀家唯一能为公子做的,请公子不要拒绝。”
他俯下身,死死地盯着我:“你又想使诈?”
我苦笑:“这种事也可以使诈么?明面上,我是大秦太后,你是楚国公子,为了秦国和楚国的利益,我们不得不敌对,私下里,我是楚人,你也是楚人,你当我是朋友,我又怎能让朋友伤心。”
他脸上微微动容:“太后此话当真?”
我摆手催促:“快,拿着哀家的令,速去相国府,带太子殿下一同归楚,若让王上知道,此事不成。”
腰上的玉凤凰随着身体的摆动碰撞在一起,叮的一声清脆悦耳。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裙裾,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毅然将竹简纳入怀中,起身长长一揖:“子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太后,大奉常有请。”来的是一个穿白袍的巫童。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个一向对我爱理不理的大奉常先生,现在居然亲自来请我。
“大奉常。”
他回过头看着我。
“你有事找哀家?”我的目光越过他,望着他身后的香烟缭绕。
“太后气色不好,让本座为太后卜一卦吧。”他坐下来,取出一块龟壳,口里念念有词。
龟壳落入火中,捞出,他低下头研究龟壳上的纹路,:“太后,大凶之兆。”
“大凶?”我不以为然:“大奉常何必弄出一个大凶之卦吓唬人。”
“王上生母即将回宫,吕相国步步紧逼,长信候暗中加害,连王上也对太后有所图谋……这不是大凶,又是什么?”
“别说了。”我打断他:“这些都是废话,你只说你想要什么?”
他微微点头:“太后想要自由,本座,只求平安而已。”
我道:“不要告诉我,那剂使人发狂的药是大奉常配的。”
他没有否认:“太后果然是聪明人。”
我追问:“你身为大奉常,为何甘心为长信候作怅,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和吕相国一样,本座也有要守护的人,王上的性情,一旦查出本座牵涉其中,他会毫不迟疑痛下杀手,本座自己的性命不足惜,却有很多人会因本座而死。”
我道:“大奉常手握神权,早已斟破生死,想不到也是有情之人。”
他看着我:“太后何尝不是。”
心里酸酸得很不是滋味,我别过脸:“废话少说,你想从哀家这里得到什么?”
“平安二字。”
“大奉常应该去求王上,哀家没法答应你。”
“这是药方,太后只需把它放在尚食令房中,没有人会怀疑太后。”
是我看走了眼,一个眼神极干净的男人,也会杀人。
我轻蔑地看着他:“你要尚食令代你死?”
“太后所有饮食都出自尚食府,就算没有药方,尚食令必死无疑,这样做,至少可以救活一些人。”
我道:“之后呢,你打算如何谢哀家?”
“太后要的自由。”
我疑惑:“你办得到?”
“是。”
我轻呼:“你会招魂?”
“如果太后信得过,本座愿意破例为太后招一次魂。”
把身体甚至生命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这将是一次冒险,我人生中最大的冒险。
“我怎么信你?”
“太后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这是一个赌局,开始的是太后,结束的是本座。”
他说的对,这是一个赌局,我必须押上全部赌注,包括身家性命。
秦王来的时候,我正歪在枕上出神。
他匆匆跑到我面前,急切道:“母后,是你放楚太子归国?”
“是。”
“为什么?”
“为了你,王上。”我坐起身。
他一脸困惑:“说不放太子是母后,说放的也是母后,儿子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指指墙:“你站过去。”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还是站了过去。
我道:“握拳,轻轻敲。”
他道:“母后,这是……”
“轻轻敲。”
他试着敲了一下。
我道:“手疼吗?”
他摇摇头:“不疼。”
“现在,捏紧拳头,有点力,再敲。”
他放下手:“母后,儿子没空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郑重道:“敲。”
他无奈,赌气用力一敲。
“现在,手疼吗?”
他沉着脸:“当然疼。”
“王上可明白了什么道理?”
他想了想:“手上力气越大,感觉越痛。”
“那是因为墙会把你手上的力量反弹回来,这叫做反作用力。”
他迷惑道:“母后这话何意?”
我道:“楚人就像这堵墙,你打得越用力,他的反抗越强,当年伍子胥占领郢都,差点灭了楚国,楚人全民皆兵,昭王复国,吴国反倒被灭,就是这个道理。”
秦王不以为然:“楚国早已今非昔比,只要寡人用力一击,就可以把他击得粉碎,教他们再无还手之力。”他狠狠一拳击在墙上,轰一声,墙塌了一个洞,几个宫人在外张望,却不敢进来。
早知道小秦王是暴力型的,暴秦暴秦,就是从小秦王开始的啊。
我叹了口气,“王上,力量只能短期使对方臣服,却不能持久,要想天下归顺,最重要的是收服人心。”
小秦王沉默了一会道:“即然母后认为这样做对,就依母后,放楚太子一条生路,不过,公子启也一同走了,要不要把他追回来。”
我摇摇头:“不必,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小秦王道:“何以见得?”
“楚人重信义,他不肯舍弃太子独自逃走,是守兄弟的义,不顾危险,亲自送太子归国,是尽楚国的忠,忠义都做到了,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楚国等死。”卖弄地朝他一笑。
小秦王想了想,薄唇扬起:“听母后一席话,儿子全明白了。”
“来,坐,陪母后说说话。”
他乖乖地坐在我身边。
我看到他映在墙上的影子,心中一动:“来,我们玩个游戏。”
咦,小秦王怎么脸红了。
我把手搭起来,影子映在墙上:“你猜,这是什么?”
小秦王抬起头,脸上红晕消退,讪讪道:“是狼。”
“这个呢?”
“鹰。”
“还有这个?”
“是……兔子。”
“王上,你好聪明,来,奖你一颗果干。”
“母后,这个游戏太简单。”小秦王抗议。
“我们来玩个难的,猜谜语。”
“母后请说。”
“两个伙计,同眠同起,亲朋聚会,谁见谁喜。”
小秦王抱头苦思状。
我悠闲地喝茶。
小秦王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继续喝茶。
肚里偷着乐,雄才大略的君主,原来不会猜谜。
小秦王忍不住了:“母后,是什么?”
我用手指敲敲他的头:“笨,每天吃饭都要用的。”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是筷子。”
“乖,赏你一颗干枣。”
“还有没有?”小秦王来了兴致。
我眼珠一转:“嗯,东海有大鱼,无头又无尾,丢了脊梁骨,一去直到底。。”
“这……听过。”
“是什么?”
“不记得了……”
“笨,是旦字了。”
“母后再说一个,这次一定猜出来。”
“……”
夜已深沉,小秦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