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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菲艾斯敢发誓,他看到伶的嘴边泛起一朵微笑。只是,他怀疑只有同样低着头的自己才有看见。
“请吉尔菲艾斯上前。”皇不顾一旁大臣反对的声浪。
“抬起头来。”
皇注视着吉尔菲艾斯的眼睛一会儿。“是的,我在你身上看到勇气与忠诚,这是很难同时存在的特质。”不知怎么,皇的赞美让吉尔菲艾斯很感动。
“伶,下次通道开启的时候把吉尔菲艾斯带回来吧。”伶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仍缄默不语。
“你还是不想回来吗?就算为了故乡?”皇的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
伶紧抿着唇,偏过头。
“你不说就是同意了。啊……通讯的通道也快关闭了,下次见。”皇的影像又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伶又行了次半跪礼。
“他们要我去做什么?”吉尔菲艾斯疑惑地问。
“我们国家需要将领为我们训练军队。……因为我们已经有几十万年没发生战争了,没有人有关于战争这方面的记忆以及学问。”
“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我决定的。”
是啊……他们本来要的是莱因哈特大人……
“我多久以后能回来?”
一阵缄默。
“几千年……”伶缓缓地说。
“什……什么!”吉尔菲艾斯不敢相信。
“我们的时间和你们不同,就如同现在的我在你眼里不到四十岁,事实上以你们的时间来看,我已经活了三千多年了。”
吉尔菲艾斯瞪着伶,深褐色的头发、光滑无瑕的皮肤,除了眼睛里淡淡的倦意外完全看不出三千多岁的样子。……倦意……难怪伶的眼里总有一股倦意,当一个人活了三千多年后,要不厌倦也很困难。
“我在那里也能活得那么久?”
“是的,我们会帮你改造,至少你的记忆不会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消失。”
吉尔菲艾斯心中不禁感到微微的恐惧,相对之下,死亡变得不算什么了。这如同是几千年的监禁!而且,自己也必须变成不是人类的……怪物……远离熟悉的家园,孤独的面对未知的银河系与一个全然陌生的社会……而这就是复活的代价……
仿佛看到吉尔菲艾斯的恐惧,伶微笑了一下,颇有深意,只是吉尔菲艾斯看不出来、也不会懂。
“如果这就是让我复活的代价,那我必须回答你,我不接受。对我来说,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值得眷恋?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答应。要杀要剐我都不在乎,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给的……如果你强迫带我过去,那我只好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我保证,不管你再复制几个我,我想,任何一个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会有时间考虑的。……吉尔菲艾斯,只要是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毫无意义的活着,并不是幸福。”
“你们总是说着相同的话。”伶微微笑着。
“我们?”
“你,以及其他我所复制出来的人类……”
“那他们呢?”
伶轻轻摇了摇头。“时间到了,你自然明白。”
对望了一会,伶轻轻地问着:
“吉尔菲艾斯,你认为死亡是什么。”
“一个人一生的结束……以及……”吉尔菲艾斯顿了顿,几幕影像扫过眼前……不管是实际见到的,还是虽然肉眼没有看见,却可以清楚预知的……他有点心酸……“以及……亲友的伤痛。”
“那么,你不害怕死亡吗?”
“怕的,但是有比死亡更令我恐惧的东西。”
“像是……”
“悔恨……以及其他会让我痛苦一生的事物……”
“你刚刚说过,死亡将带来一生的结束以及亲友的心伤。就算你不怕结束自己的人生,但是你不害怕带给你周遭人们一生无止尽的痛苦吗?只因为你不想痛苦,就带给别人痛苦吗?吉尔菲艾斯,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就必须说,你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闻言,吉尔菲艾斯有如五雷轰顶般呆立着。
“不会的……不会的……虽然我周围的人会伤心一阵子,可是时间将会抚平哀伤、当记忆淡去的时候,悲痛就会治愈。”
“你真的这么想?”
“不是吗?日子照样过去,宇宙不会因为我一人而停止运行……”
“然而你的死亡,却真的使帝国、同盟、费沙所在的这一片宇宙掀起了滔天巨浪,上亿的人因你而死去。”
“……这样的指责对我太过分了。”
“你难道忘了你死去前所说的话?”
吉尔菲艾斯苍白了脸。“天哪……不会是这样的……”
“用你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心灵去观察吧!我给你时间,你去寻找证据,任何能证明我所说的话是错误的证据。”
“这和你们对我的要求没有关系。”
“你真能如此肯定?吉尔菲艾斯。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当你再度回到这里时,你就会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吉尔菲艾斯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伶。
“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随你去做什么,我会给你任何协助。只是,三个月后你一定要回来,因为“通道”将开启。告诉我你的决定:to be or not to
be……”
“如果我回不来呢?”
“连续两次无法完成使命,就算皇肯饶恕,我的自尊心也不容许我……不过,我要你知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我会回来,以我的荣誉发誓。”
伶的复制计划(7)
背影
吉尔菲艾斯来到了费沙。
照理说,自己应该先去奥丁的。毕竟那里有着自己最多回忆的故乡以及一些重要的人……然而,一种非理性的因素让他想先去看看莱因哈特……
他过得好吗?身体健康吗?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没有人盯着他吃饭、盯着他准时回房休息,他是不是又常常熬夜了?
还有……那一天……离他而去的那一天……他那微微颤抖的手……
不放心……真的放不下心……
一眼就好……只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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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的确是神通广大,不但把他送进了严加封锁的费沙,还给他一张通行证,和一个新名字—艾密尔 。 冯 。 齐列。再一次背熟了艾密尔 。 冯 。
齐列的资料,吉尔菲艾斯鼓起勇气,踏上了费沙的街道。
红发太过醒目,所以他染成了棕发;抹上发胶、梳个十四岁少年的发型,对着镜子练习了几百次的“纯真笑容”、矫正自己的语言修辞;为了暂时抑制急速的生长,每晚都吃一颗伶给的药丸,此时此刻,理应天衣无缝。
在考虑清楚之前,不愿被人发现,否则不管是选择“故乡”、亦或决定回归黄土,都是一种情感包袱。
尤其是对莱因哈特……一旦莱因哈特发现自己又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三个月后,他还会放自己离去吗?自己一次的死亡想必已经伤透了他的心,在此时,心上的伤口痊愈了,他又何忍再撕裂一次?所以,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够了。只要他幸福快乐,自己就了无牵挂。
在车道和人行道的分界线上筑成了一道人墙。孔武有力的警备士兵们排成一道穿着制服的忠诚护壁,推回了慢慢前后涌动的人海。
吉尔菲艾斯好奇地问了问身旁的人,是哪位官员经过。
“听说是罗严克拉姆公爵。”
“什么?”吉尔菲艾斯不胜诧异,和被保护者的地位及权力相较之下,这种警备方式未免太过寒酸。
“太危险了,莱因哈特大人,您可知道,有多少敌人在觊觎您的生命?”吉尔菲艾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场庆功宴,如果自己来不及扳开那手提加农炮的炮口……想到莱因哈特可能被炸得血肉糢糊的景象,吉尔菲艾斯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提醒莱因哈特吗?”吉尔菲艾斯微微皱了皱眉。
地上车列滑进了车道。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机动装甲车,跟在后面的都是非战斗用的高级轿车,但是,如果在街上单独驾驶的话,恐怕也不怎么起眼。
高级官员们乘坐的地上车经过群众面前,吉尔菲艾斯凝神注视。第一个看到的是一头半白的头发和一张没什么血色、呈锐角状的脸,两眼放射出的光芒有一种无机质感,表情极为冷峻。“奥贝斯坦……”吉尔菲艾斯并不喜欢这个冷血的人,然而,这并不是因为他似乎常常对自己抱有敌意的缘故。奥贝斯坦的谋略一向都是有效、而且能导致成功的,吉尔菲艾斯从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对于他不顾一切代价取得胜利的想法,让吉尔菲艾斯就是不由得起了厌恶。以前,为了维护珍贵的友情,吉尔菲艾斯总是尽其所能与奥贝斯坦和睦相处,然而,吉尔菲艾斯自己常常觉得虚伪和痛苦。
想起自己不用再和奥贝斯坦共事,吉尔菲艾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心中确实是感到安慰的。
这个想法并没有停留很久,因为下一辆地上车已经来到吉尔菲艾斯眼前了。一眼认出了后座上那头豪气奢华的金黄|色头发时,吉尔菲艾斯的心脏猛烈地鼓动着。
“莱因哈特大人的光芒毫不褪色,似乎还更耀眼了。”吉尔菲艾斯欣慰地想着。不过那是因为,莱因哈特过分锐利的眼光、和一径紧抿着的唇,因为距离太远,吉尔菲艾斯没有看见。
坐在莱因哈特身边的人应该是秘书官希尔德吧。
看着智慧与美丽兼俱的希尔德,吉尔菲艾斯不禁泛起一抹微笑。有她在一旁照顾莱因哈特大人,想必可以放心了。
微微点了点头,吉尔菲艾斯似乎下了决心,静静地、再度注视了莱因哈特一会,转过身,缓步离开。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坐在地上车内的莱因哈特突然把视线投向群众当中,他那水平流过的视线横越过棕色头发少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