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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们想追咱们差得远呐,马廊失火,牲口受了惊吓,总要溜溜,安抚安抚,才能上路啊!老江我是个猎户,别的不懂,这牲口的性子,我可清楚得很,嘿嘿!”
两人不吭声,江宝生兴味盎然,得意洋洋道:“这都是老江我的好主意,要不然那白家庄,又有护院,又有官爷,想拿他们金子,简直虎口拔牙。”
“你前辈子是不是哑巴?这辈子如此话多?”小马听得不耐烦,破口大骂:“这个节骨眼儿,你还耍丑表功。”
江宝生静默下来,挥动马鞭,马儿撒开四蹄,急急奔窜,只半刻功夫,距白家庄好一段路程了。
“等等。”车厢里又说话了:“姓江的,咱们找个地方,把金子打散,各奔前程,免得人家追上了,人赃俱获。”
“两位放心,咱们到了古庙,分了金子,各奔前程。”
※ ※ ※
马廊遭了火灾,噪杂纷嚷过后,白禹奇回到“奇园”,身子往榻椅一躺,不觉长叮大口气,眼睛向墙上望去,上头一张虎皮趴贴着,虎头向下俯视,张牙舞爪,好一种雄伟姿态。色彩尤其鲜亮,黄黑相间,在灯影下斑烂夺目。白禹奇闲闲站起,挪步过去,伸手缓缓抚摸柔软长毛,微微笑了。
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扰他,白家庄上下深知一个规矩,只要主人回到“奇园”,无人敢来相扰,他可以独享屋的安宁,自由自在,无所忌讳。只是,他突觉屋里太萧索、太孤寂,要添点其他声音,也需求有人相伴。
心念一动,笑意浮上眉眼唇畔。
笑意未去,他拍了两下手。
顷刻,脚步自通道那端传来。步履轻捷,却不失稳重,白禹奇头也没回,视线仍不舍离开虎皮,嘴里说:“这贼人能潜人白家庄,放火窃财,想着教人忧心,若有一天,贼人再潜入,恐怕……”
“少爷别担心。”答话的是铁龙:“日后必加强戒备,贼人休想得逞。”
白禹奇转过脸,深深盯他:“你刚才,里外查看过了?”
“是,少爷放心。”铁龙百视白禹奇,目光坚定有神,说:“全查过了,除了西厢房,除了马廊,一切无恙。”
白禹奇轻轻颔首:“很好。”微笑着,深深再看铁龙:“你知道这会儿,我想什么?”
铁龙察言观色,唇边闪过一笑:“少爷似有心事,莫非嫌此地太过冷清,此时太过寂寞?”
白禹奇葛然眼睁一亮,轻轻说:“你猜对了,铁龙,做主子的,没错看你,再说说看,我究竟有什么心事?”
铁龙微笑道:“少爷对那燕姑娘一见倾心。”
白禹奇眼睁更亮,笑意深深:“没错,那燕姑娘一见已教人倾心,这两日相处,更令人爱煞,她外型俊俏,内在贤德聪慧,似此女子,可遇不可求,她若能为白家庄主持中馈,是我白某之福。”
“少爷说得对,铁龙想法与少爷不谋而合。”
白禹奇略略沉吟,眉心一皱道:“眼下我心中甚为苦恼,想燕姑娘只是路过,怕她随时要走,很想单刀直入,求她允婚,又怕太过冒昧,只是……若不及早把握机缘,日后岂不抱憾终生?”
“少爷言之有理。”
“你倒说说看,这事,如何料理?”
铁龙想了一下,反问:“少爷请想看看,她为何留下?”
白禹奇一愕,凝然道:“起初是我请她留下,以防采花大盗掳走小薇。”
“后来呢?”
白禹奇略一迟疑,说:“燕姑娘起初留得勉强,后来采花大盗出现,她担心整个地方安危,决心抓到采花大盗。”
“是,我听捕头大人说过,燕姑娘打算抓了采花大盗再走。”
白禹奇心念一动,问:“采花大盗永不出现,你看她定是不走?”
“若采花大盗永不出现,必成悬案,案子悬而不破,她恐怕早晚还是要走。”
“如采花大盗时隐时现,纷扰地方呢?”
“那燕姑娘恐怕放心不下,总要将大盗绳之以法吧。”铁龙偏头琢磨一下,说:“如今少爷与她朝夕相处,只要她动了真情,允了婚事,那就另当别论,采花大盗即使抓不到,也无碍婚事。”自觉分析得体,脸上便微有笑意.白禹奇神情一松,隐隐含笑:“说得好,如此我心中的忧虑已去大半。”
“少爷还有忧虑?”
“那是自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少爷想什么我明了。”铁龙深深端详主人,若他眉宇似喜还忧,使说:“少爷每逢欢喜或忧虑,就想听琴,这会儿,少爷要听琴吧?”
白禹奇一笑,好奇反问;“你认为我现在欢喜还是忧虑?”
“一喜一忧,恐怕少爷这时候更想听琴?”
“说得没错,我是想听琴,只是从前独自听琴不觉寂寞,这会儿,倒想找个伴。”
“我立刻给少爷找来!”主仆笑眼相视,铁龙旋即转身出去。
“这里,出入情形如何?”
时值掌灯,唐家客栈人声噪杂,唐掌柜领张俊明等人到一间上房,未及坐定,张俊明已迫不及待发问:“有一猎户,长得黑黑壮壮,这人,可还在店里?”
唐掌柜想了一下,恍然道:“捕头大人说的,是不是那个姓江,贩卖兽皮的猎户?”
“是。”张俊明说:“他人呢?”
“今早他送了一张虎皮出去,说是到白家庄,回来挺高兴,据说那白少爷赏他十两金子,他说啊,有这十两金子,他可以吃喝玩乐好一阵,这人高兴起来还真大方,赏了伙计,赏了厨下,每个人各三两白银。”
“哦,这会儿他人呢?”
“天色快黑才退房去的。”
“天色快黑才的房?”
“是啊!找也纳闷,要走不趁早走,天快黑才走,店里伙计还说他呢,天快黑才上路,到时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岂不麻烦,姓江的就说啦,有钱还怕没地方歇?这老小子,一有了钱,人就神气了,就得像个二大爷。”
张俊明蓦地一瞪眼,若有所悟,急问:“他走的时候,骑马?步行?还是驾马车。”
“是驾着马车的。”掌柜的说:“他来时,载着皮货,就是自已驾马车。”
“几匹马?”张俊明追问。
“一匹马。”唐掌柜不假思索。
“你再想看看,是一匹马吗?”
他想了一下,确定道:“不错,是一匹马。”
张俊明看身旁的胡青,问:“白家庄那绿珠、翠羽是不是说过当时贼人驾三马车逃逸?”
“是。”胡青答道:“我听得清楚,绿珠、翠羽说贼人驾三马车。那两个贼,一个年轻的,大约廿一、二岁,一个黑黑壮壮的粗汉,三十岁的样子。”
张俊明嗯了声,抬头再看唐掌柜:“你们这里,今早退房的,几个?”
唐掌柜想了一下,答:“有十来个。”
“有没有人过晌午才退房的?”
“有,两个年轻人,大约未时走的。”
“未时走的?”张俊明一愕:“他二人姓什么?为什么来着?”
“一姓陶,一姓马,他们彼此称呼,就叫小陶小马。”
张俊明急忙追问:“他二人,什么时候住进来?”
“大前天傍晚。”
“做什么的?”
“不知,两人都带刀,听说想抓采花大盗,赚那笔赏金。”
张俊明看唐掌柜,面有讶色。“既是想抓采花大盗,如今采花大盗并未就逮,他二人何以及早退房?”
“这就不清楚了。”
“这里,就只你一家客栈,他二人既是为采花大盗而来,中途退房,今人奇怪。”张俊明继续追问:“他二人什么长相?”
“一个中等身个,一个稍高,两人都是一双小眼,看来蛮横,不像善类。”
张俊明沉吟不语,胡青忍不住道:“头儿莫非对小马、小陶,还有那姓江的起疑?”
“这三个人嫌疑十分大,那姓江的默黑粗壮,跟绿珠翠羽的描述十分相似,何况他今早还去过白家庄。还有,我研判贼人不只两个,恐怕至少三个,一个负责放火,两个潜人西厢房窃金。三个人,一人一骑,合起来不是三匹马?”
胡胃点头道:“头儿说得有埋。”
“马廊起火,就更令人怀疑,贼人可以焚烧任何一间屋宇,但他们不如此做,却偏拣马廊下手,这是一石两鸟,贼人对牲口习性知之甚深,知道马顾起火,马必受惊,无异拖延时间,阻挠我们追捕。”张俊明越说越觉有理,旋即抬头盯对方:“胡青,依你看,一个猎户,是不是最清楚牲口的性子?”
胡青应道:“是!”
张俊明陡然站起:“你快马出去,知会他们,务必特别留立他们三人行踪。”
江宝生一路挥鞭驭马前行,毕竟是个猎户,对牲口习性了如指掌,驾驭起来,格外得心应手。行了数十里,江宝生见前头一辆公鸡车,正以牛步向前推进,推车的是个庄稼模样的汉子,他哈着腰向前推进。眼看快与公鸡车擦身,江宝生稍一勒马头,车行渐缓。江宝生趾高气昂,呲牙咧嘴对那庄稼汉哇哇大叫:“兄弟,使出吃奶的力,别踩死蚂蚁啦!”
说罢扬声怪笑,一阵旋风,迅即飞驰而过,那庄稼汉给他一握,大为恼怒,来不及发作,马车已去远,他忿忿骂了声:“他娘的!”骂完觉得不对,深浓暮色下,依稀辨出是三马车,不觉一愣,想方圆百里,只这白家庄的车是套三匹马的,莫非是白家庄的?只是那狂傲老小子,并不认识,且那车厢十分简陋,哪像白家庄的车?这庄稼汉原是白家庄的佃户,又看惯白家庄的马车,这下心里越发纳闷,再抬头马车已去,不一会就消失路的那端。
庄稼汉继续前行约莫半里路,听得后头马蹄杂乱,的挞挞甚为匆忙,只一忽儿功夫,尘沙扑面,抢得人几要窒息,庄稼汉赶紧捂住口,尘上却迅即进了眼里,教他一阵剧疼,不觉伸手去揉。马蹄渐渐缓下,马已近身,他慌忙睁眼细看,原来高踞马上的,皆着公服。
“你可曾看见一辆三马车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