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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燕飞颔首道:“前几日铁龙欲勒死琴儿,今日又推她落崖,显见欲置她于死地,照理铁龙应不致对琴儿如此厌恶,琴儿是白少爷倚重之人,显然铁龙欲孤立自少爷,不知道什么存心?”
“张某也有同感。”
“我们如今盯紧奇园,奇园何尝不对你我顾忌?欲有所获,撤出白家庄为要。”
“张某听入耳里,今夜想个明白,找个理由撤出白家庄。”
夜已沉寂,琴儿心境仍未静下,思而想后,浮躁气闷,辗转反侧。正当心思翻腾,忽听窗户叩叩作响,琴儿慕然坐起,叩叩声已然不见,琴儿迟疑一下,叩叩声又响,琴儿突然想起,今夜未能将杏桃推落悬崖,只怕白禹奇睡不安稳,如今窗响,怕是他趁夜前来,有所差遣。琴儿急忙走向窗户,只是霎时心中又疑,白禹奇有事尽可逞自入内,怎会窗外招叨随又一想,大约有机密相商,不欲铁龙杏桃知道,方有此一迂回。
琴儿一手捧灯,悄悄撑开窗户,窗外果然有人,琴儿细看,不觉一证,对方竟是铁龙,琴儿一讶,冷冷道:“怎会是你?”
铁龙忙说:“别声张,带你看好戏。”
看他要笑不笑,眼色溜溜转著,琴儿自底更疑,想自已险些被他推落悬崖,益加警戒,只冷静揪住他,一动不动,嘴充满敌意问:“你究竟耍什么花样?”
铁龙斜眼一睨她:“是别人有花样,不是我要花样,要看不看随你!”
琴儿冷然看他,铁龙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同情道:“你不看也罢,若看了只怕要吐血。”说罢疾步而去。
听他话中有话,琴儿慕地跃窗而出,道:“等等,这话什么意思?”
铁龙住了脚,缓缓回头,盯住她道:“你答应不激动,我才告诉你!”
琴儿急躁道:“快说!”
铁龙不言不语,琴儿更急,紧紧盯他,铁龙神色凝重说:“你若太激动,好戏就看不成,不告诉你也罢。”
琴儿深吸一口气,冷冷揪他,故作不屑:“什么好戏?与我什么相干?”
铁龙一睨她,暖昧笑笑,缓缓说:“当然有关系,杏挑上少爷的床,只怕这会儿正翻云覆雨。”
琴儿眼一瞪,不信地:“你说真脚假的?”
“你何不趋前一看,真假立即分晓。”
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琴儿一股热气直往脑门里,四肢霎时发软,茫然盯住铁龙,哑著嗓说:“少爷如此厌恶她,怎么会?”
铁龙含笑道:“这得问你啊,若非你欲将杏桃推下崖,少爷何必安抚她?”
琴儿眼里迸出怒火,咬牙骂道:“小贱妇!”折向窗口,双手欲攀回屋里,铁龙跟上,说:“做什么!”
琴儿恨声道:“我倒要看看,那小贱妇如何勾引他!”
“慢点!你怒冲冲前往,不但好戏立刻散场,还坏人兴致,徒然惹来恶感。”
琴儿倏地一揪铁龙衣襟,目皆欲裂,恨道:“你什么意思?存心来气我!”
铁龙并不生气,斜眼一睨她,暖昧道:“没什么意思,我刚才无意间瞧见,觉那杏桃功夫未免太好,天下女人若能学学她,男人也没什么不满足了。”
琴儿咬牙切齿道:“无耻的东西,竟说这下流话!”伸手过去欲掴他脸颊。
铁龙一把抓住她手,轻绕道:“东面墙上,我凿了一个小洞,你若要看好戏,尽管去看,只是千万别惊扰那对鸳鸯!”
琴儿怒火更旺,骂了声:“小贱妇!”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略一迟疑,急朝东面墙走去。
恍恍憾憾间,一双手轻轻揉捏他的肩押,白禹奇只是愕了一下,动了动唇角,睁了睁眼,立刻明白了。他先是皱皱眉未几眉头舒展,眼睛缓缓开了起来。
杏桃半卷床上,眼睛衬著他,见他动了动唇角,又睁了睁眼,似乎也不太厌恶,胆子一壮,一双玉手,更加卖劲,在他身上来来去去上上下下游动,过了一晌,瞧著他自留的脸颊透著粉红,便将双手置于膝上,低垂眼睑说:“少爷若还要杏桃侍候,杏桃尽心尽力侍候少爷,少爷若要歇息,杏桃告退。”
白禹奇一睁眼,冷然看她,杏桃见他不说话,便娇媚一笑,说:“少爷是否熄灯?”
白禹奇依旧静默,却暗暗有了盘算,杏桃险落悬崖,必然心有余悸,人一旦惊惶,难以想像会做出什么事来。为今之计,只有对她施恩施爱,一来安抚,二来也收她心,如此一想,便觉杏桃不再可厌,嘴畔微微有了笑意。
杏桃眼里揪著,心中一宽,自入白家庄,主人从未给过好脸色,惊喜之际,笑容娇美,声音越发甜软低柔:“少爷是否熄灯?”
见白禹奇并未摇头,杏桃一眠嘴,笑意更深,人仍半跪,略一侧身,解去罗衫,白禹奇眼光一扫她,见她虽还有条肚兜,却是欲盖弥彰,引人遐思。
白禹奇将她从头看到脚,由脚瞧回头,杏桃知他已动了心,笑声越甜,眉眼媚态横生,稍一迟疑,粉颈低垂,一双白净的纤手,来来回回在他胸前划来划去。
白禹奇一双眼仍静静盯她,没有激情,不见欲火,杏桃不禁困惑,他怎会视而不见?一个女人几乎褪尽罗衫,他竟不为所动,莫非她是一堆瓦石,不能燃他心为?
杏桃不信这男人只会静静盯人。她暗忖,自己在他眼前解衣,他并未阻拦,可见他不排斥。她一双纤手缓缓拨弄他胸膛,一边眼角睨他。白禹奇竟将眼合起,似乎酣然入梦。杏桃柔柔吻他肩臂、胸前等处,她的樱唇此刻成了点水晴蜓,在他上身穿梭来去,如晴蜓点水,一点即起。
白禹奇有了回应,他漫不经心抓起她的手,眼角一瞄,大手轻轻摩擎她指尖。
杏桃越发悠意,眼角睨他,将肩一斜,肚兜顺她肩膀滑下去。
琴儿藉洞眼往里瞧,屋内灯火荣然,故而纱帐之内,两人慢条斯理的押戏十分清晰。琴儿暗暗惊奇,白禹奇竟任灯亮著,做那男女之事,倒颇令人意外,若白禹奇漫不经心,其实色心已动,瞧杏桃每个动作缓柔无力,却是充满挑逗。这杏桃显然经过历练,床第之间,竟灵动如蛇,那般悠意大胆,看得琴儿咬牙切齿,浑身颤抖,恨不得冲进屋去,狠狠给杏桃一个耳刮子。越想越气,越气越限,再也忍不住恨恨骂出口:“天生的下流淫妇,贱!”
更教她恨的,帐里小淫妇,只一忽功夫,已浑身赤裸,玉体横陈,白禹奇一双大手,其分两路,一路顺她脚踝,一路顺她手背,缓缓向上游动,轻巧缓慢的爱抚,看来极其温柔,他好像把手放在一匹高贵的绸缎上,正细细品味它细滑的质地,他的手小心翼翼往上挪移,似乎深怕一个重手,将绸缎扯坏了。
琴儿呕到极点,这男人每次上她床,总在醉酒之后,动作如狂风暴雨,一波接一波向她进击,从未如此温柔体贴过。此刻他竟视杏桃如珍贵绸缎,呕得她欲颠欲狂,恨声道:“一对狗男女!”
突听得有人沉声道:“你莫非要惊扰鸳鸯!”
琴儿听到“鸳鸯”两字,似被狠命一戳,越发恼恨,骂道:“那小贱妇,她也配!”
“躯体结合,又算什么,你竟气成这样?”
琴儿狠狠瞪视铁龙,气得说不出话来。
“依我看杏桃不足畏,少爷不过视她如玩物,你何必气恼。”
琴儿怒道:“若非你将杏桃带回,怎会有此污秽?”咬牙道:“竟找我来看这无耻勾当!”
铁龙并未气恼,只淡淡道:“躯体结合不足畏,怕只怕一面与人厮缠,心底却想另外一人,这才麻烦。”说著,向外挪步。
琴儿一征,急追前几步,冷声问:“你说什么?”
铁龙朝她看了看,说:“杏桃不是你对手,犯不著计较,倒是燕燕姑娘,少爷对她一见钟情,这人不能等闲视之。”
琴儿怒火窜起,气道“这时候你提她做什么?”
“我笑你气昏了头,不知道利用大好时机。”
琴儿一征,茫然看他:“什么意思?”
铁龙微笑道:“你冰雪聪明,怎不细想,那燕姑娘若与你一样,也窥见这丑事,只怕对少爷深恶痛绝,不屑留在白家庄。”
琴儿慕然一怔,随之冷笑道:“你莫非想气走她?”
“不错,琴儿,燕姑娘待在此地,对你,对我,对白家庄都没有好处。”
“我明白了,”琴儿一扫铁龙,急急走了几步,突又停下,冷冷道:“别以为我听你摆布,琴儿只是气不过,出他的丑!”
蒙蒙陇陇间,外头似有声响,声音极轻极细,透若离奇诡异,燕燕飞以为自己正做著梦,那声音遥远不真,似来自梦里,燕燕飞睁开眼,声音持续著,燕燕飞一愕,侧耳再听,声音啼唏嗦嗦,仿佛风吹草动,又好像风吹枝桠。燕燕飞倏然坐起,她听出,是一个女人的饮泣声,声音来自门口。
她急去拉开门门,果不其然,门口站了个人,正低垂著头,耸动双肩,无助哭泣。
就那么一眼,燕燕飞已然认出,惊奇道:“琴儿,出了什么事?你怎会在此哭泣?”
琴儿抬头望燕燕飞一眼,鼻子抽泣得更厉害,燕燕飞暗忖,莫非她心中有什么委曲,睡不安枕,想找人倾诉,故而前来找她,却又碍于夜深更静,不敢扰人清梦,才会往门口徘徊,伤心饮泣。
“怎么回事?琴儿。”
琴儿抬眼望她,欲言又止。
“你如此伤心,想必有事。”
琴儿仍旧不吭声,燕燕飞疑惑道:“莫非你推杏桃落崖,你家主人责怪于你?”
琴儿不语,燕燕飞说:“幸亏杏桃命大,否则一旦落崖,哪有生还之理。”
看她一眼,不想问她为何推杏桃落崖,见她眶里含泪,不停吸著鼻子,便叹了口气道:“什么事?说吧!”
琴儿抹去眼泪,说:“琴儿自里十分痛苦,想说与燕姊姊,又不知从何说起。”
“究竟怎么回事?这里只你我二人,说了何妨?”
琴儿皱皱眉,缓缓摇头道:“琴儿不便说出口,燕姊姊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