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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 中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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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只会画兰花。”答话时她微扬着眉,神情略有些无奈,又带着诱人的俏皮,轻抿着唇,耳畔秀发微拂。
  “你若喜欢别的,改日我帮你画。”
  “出水清莲,你画得极好。或者,梨花怎样?”她侧目看来,眸光似水,清清荡漾。
  “白瓷梨花,太素净了。”
  她失笑,眉眼轻弯,羽睫细密:“巴掌都不够的小瓶,你总不能画国色天香牡丹图吧?”
  他轻抱了双臂,微微摇头:“牡丹虽美,我却不觉得国色天香。”
  她眸中带了好奇,廊前风过,衣袂轻飘,太液池微波轻泛,带来她身上淡淡药草的芬芳,午后暖阳融融,安神静气。
  他温柔笑说:“国色天香,仍是兰花。”
  人如画,岸芷汀兰,临水娉婷。
  她明眸剔透,却只转出一笑,举步向前走去,稍后回头:“画梅花,照水或紫蒂,花色都极好,衬这冰瓷,一枝梅先天下春。”
  他闲步随后,含笑道:“寒梅衬这冰瓷,是妙手回春。”
  张开眼睛,雪色的底子上仍是一株素兰,柔静而清秀,三两点纤蕊,修叶隽然。灯下看去,三分风骨似携了冰魂雪魄,幽幽一抹兰芝清香浮动,穿插如幻。
  “她知道了?”夜天湛徐徐开口,眉宇间带着难掩的倦色。
  殷采倩点了点头,应了声。
  夜天湛眉心愈紧:“怎么会知道?”
  殷采倩道:“你伤得不轻,难道瞒得了她?昨天便将药给了黄文尚,谁知你根本不召医正。你何苦这么逞强,便是那天和四殿下,难道不能好好解释,非要兵刃相见吗?”
  夜天湛温朗的眸子微微一抬,眸光却十分冷淡:“解释什么?”
  殷采倩道:“你亲自领兵,突围增援,即便要怪,也不能全怪在你头上。”
  夜天湛唇角极轻地带出一笑,却不同往日潇洒,七分傲气,三分漠然:“你让我和他解释这些?告诉他我尽力了,请他息怒?还是告诉他我恨自己没早赶到一刻,救不了十一弟?”
  殷采倩道:“难道不是吗?不止他是十一殿下的哥哥,谁心里又不难过?”
  “既然早晚要发生的事,何必用解释去拖延。”夜天湛重新合上眼睛,似是不愿再多说。
  只差了一刻,弹指刹那,九天黄泉。怒气总要有人来承担,那一刻雪飞影溅、金玉交震,是各自无法再用理智掌控的情绪,相同的哀痛,相同的恨怒,相同的苛责。
  他扶在案上的手不自觉的轻叩,极缓极细的声音,却异常沉重。自作主张,欺上瞒下,此时此刻,那些人叫他如何再容得?
  殷采倩只觉得心中压了千言万语,却无从说,无人说,怔怔站了片刻,她听到夜天湛长叹一声:“采倩,什么都不要管,你谁也管不了,过几天,我派人送你回天都。”
  殷采倩看着灯影瞳瞳,低声道:“湛哥哥,走过这趟漠北,即便回去,天都也不是那个花团锦簇,琴瑟风流的天都了。”说完这话,她默然转身离开。风晴雪霁的夜色下只见自己来时的足迹,她走出去,有些漫无目的地踩着松软的雪,月半弯,雪色清冷。
  突然间她停住了脚步,数步之遥,是今日落葬的新坟,因日后要迁回天都,且依军制暂留雁凉,入土为安。如今四周落了一层轻雪,月夜下,孑然空旷。
  冰雪地里,有道颀长的人影独立着,青衫一角冷风微过,飘飘摇摇。
  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枯枝萧瑟,风卷薄雪,坟前祭着烈酒一壶。
  他手中亦拎着酒,此时仰首饮下,饮尽松手,酒壶“噗”地落入深雪:“十一弟,待替你报了仇,四哥回来陪你一醉!”
  言罢,他霍然转身举步,不料竟见到殷采倩立于身后,月光清影下,她已泪流满面。
  他停步:“是你。”
  殷采倩面上泪痕未干,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前面,幽幽说道:“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却发现你竟然会为他流泪,原以为喜欢的那个人,你竟然开始恨他。”她自夜天凌身边轻轻走过,来到十一坟前,静立在那里:“就像饮过烈酒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荒谬无比。醉了能醒,却只怕醒来,物是人非。”
  夜天凌未曾答话,殷采倩转身道:“殿下,原来我真的无法像她一样懂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好王爷、好将军,我只知道你不是一个好哥哥。两个弟弟,一死一伤,你有什么资格责备别人?”
  夜天凌猛然扭头,眸中映雪一抹寒光骤现,殷采倩却扬眸与他对视,隔着夜色,泪眼朦胧。
  夜天凌似是被她激怒,却在回首那一瞬间目光落于她身后,神情微凉。片刻的沉默,他抬头望向月色难及的一方虚空,墨玉似的天幕深处孤星遥挂,冷芒锋亮,逼得月痕无光,他哑声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个好哥哥。”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殷采倩看着夜天凌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将地上的酒拿在手中,也不管雪中石冷,就那么坐在十一坟前。
  她喝了一口酒,举壶向前空敬,将酒倾洒在地上:“我借四殿下的酒陪你喝一壶,可能你并不在乎我来陪你,但有人一起喝酒总不是坏事对吧?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前些日子笑我箭射得花哨,现在想想,你的箭法确实比我好,我服了。但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欠我的那箭,现在怎么还?”她仰头又灌了两口酒:“对了,你总说我是个孩子,我是比你小些不错,可你怎么就不给人一个长大的机会?我说四殿下心冷,其实你也不差,你不过是笑起来比他好点儿罢了,嗯,你笑起来有时候还真叫人生气……”
  不远处略高的地方,月光透过积雪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一袭石青色的斗篷笼着纤瘦的身子,卿尘悄然立在月痕影下,安静看着前方的新坟,看着夜天凌祭坟,看着殷采倩灌酒。
  她比夜天凌来得还早,夜天凌离开时,冥执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凤主……”
  “嗯。”卿尘应了一声,回身:“走吧。”
  冥执随她举步,发现她并没有去夜天凌那边的意思,忍不住再道:“凤主,殿下像是去行营了。”
  卿尘停了下脚步,清浅一笑,冥执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然而她只问了一句:“我吩咐你的事办了吗?”
  冥执答道:“钟定方、冯常钧、邵休兵他们的人脉过往,大小事宜都已有人着手翻查,一个月内便会有消息送来。”
  卿尘微微点头,淡静的眸中泛起一层雪玉样的冷色。在朝为官,没有人是干干净净的,十一的血不会白流,她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巩思呈、钟定方、冯常钧、邵休兵,他们每一个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她清楚地知道,夜天凌也绝不会放过出卖玄甲军的人,更不会放过,突厥。
  她轻轻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抬头望着遥远而清晰无比的那颗天星,那灼目的锋芒在她深潭般的眼底化做秋水一痕,静冷微澜,绽开星光。

  青山何处埋忠骨

  一连三日,夜天凌召随军医正黄文尚问话。
  第一日,黄文尚答:王妃说不必下官诊脉,湛王殿下不曾召下官诊脉。
  第二日,黄文尚答:下官请脉,王妃说安好,不必。湛王殿下说,不需要。
  夜天凌不言语,冷眼扫过去,黄文尚汗透衣背。
  第三日,黄文尚走到行营外便踌躇,料峭春寒,额前微汗。
  卫长征看在眼里,颇替他为难,上前提点几句,黄文尚有些醒悟,入内求见。
  夜天凌做在案前未抬头,掷下一字:“说。”
  黄文尚答:王妃身子略有些倦,但精神不错,常用的药换了方子。这几日饭用得清淡,夜里睡得迟,早晨醒得亦迟些。湛王殿下气色尚好,想来无大恙。
  说完了站在案前,心里忐忑,夜天凌终于抬了抬头:“为何换方子?”
  黄文尚张了张嘴,再踌躇,稍后回道:“王妃医术远在下官之上,下官着实不敢妄言,但看药效,应该是无碍的。”
  夜天凌蹙了眉,一挥手,黄文尚如蒙大赦,走出行营擦了把汗,对卫长征道:“多谢卫统领!”
  卫长征笑道:“何必客气,黄御医辛苦了。”
  冥执在旁看着黄文尚,叹了口气,于他的处境心有戚戚焉,这几天他也很是挠头。
  前日在王妃面前回:殿下在行营一夜,灯燃至天亮,酒饮了数瓶。王妃点头,轻紧了紧眉。
  昨日在王妃面前回:殿下在行营处理军务,召见了几人,未睡。王妃倦靠在软椅上,半阖眼眸,眉心淡痕愈深。
  方才在王妃面前回:昨夜万俟朔风又带了只鸽子见殿下,两个人行营议事,到天亮。
  王妃清淡淡的眸子微抬,问了一句:卫长征怎么回事儿,不知道劝吗?
  冥执极无奈,卫长征苦笑。
  俩人在行营前发愁,卫长征看着将化未化的雪,不由感慨:“若是十一殿下在,便没事了。”
  清晨时分,突厥整军攻城,乘势而来,铩羽而归,损兵折将数千。
  一日将尽,夜天凌安坐行营,玄甲军一兵不发,尽数待命,城外战事便似阳光下的轻雪,无关痛痒。
  此时阵前一个校尉赶来对卫长征传了句口信,卫长征即刻入内在夜天凌身旁低声禀报。夜天凌听完,起身道:“传我军令,玄甲军所有将士都到穆岭集合待命。”
  卫长征随口问了句:“穆岭?”
  百丈原一役,单玄甲军一万人中便折损了四千八百七十三人。因当时战况惨烈,其后接连数日激战再逢大雪,雁凉城外尸骨如山,残肢断骸遍布荒野,早已分不清敌我。
  无奈之下,夜天凌只得吩咐尽力收拾将士们的骸骨,所获遗骨在雁凉城郊的穆岭山坡合葬一处,立坟刻碑。
  夜天凌听到卫长征这一问,肃容道:“不错,今日我要祭奠阵亡将士的英魂。”
  穆岭黄昏,西风烈,苍山如海,残阳似血。
  荒原漠漠,一马平川,坦荡天际,风沙残雪呼啸而过,玄色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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