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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怔了怔,云轻舞对上他的染着温暖笑意的目光,轻浅一笑,道:“是啊,你知道的,要不然你也不会知道我叫血舞。”静默片刻,见男人没有其他异常反应,她开始继续叙说。宫衍听得很认真,没有插一语,耐心地听她道着前世的一切。
望着他如潭般的深眸,云轻舞听不出息怒的声音扬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会到这里,只知最后一刻的意识是轰然一声巨响,然后再睁开眼,就变成了云轻舞。”这是她的男人,对他敞开心扉,她觉得不是件糟糕的事,她想要他了解真正的她,了解曾经的血舞,而不是这一世背着傻女名头的云轻舞,虽然她现在就是云轻舞,但情感上她还是希望男人知晓她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知晓她是一个无名无姓,代号叫血舞的超级杀手。
因为那是她前世的人生,她不想隐瞒,更不想随那声爆响遗忘。
不好的记忆也是记忆,是她人生的一部分,有它们,她才是一个完整的存在。
基于此,她把自己幼时的经历,把生命中那个本与她来说极其重要的男人,以及那个男人最终背弃她,用一颗定时炸。弹要了她命的过往,全与宫衍如实道出。这是她的秘密,是她原本要埋藏在心底,不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在这一刻,她想说给他听,说给他一个人知道。
宫衍心中好生感动,他的傻丫头不仅将身心全交给了他,更是将她深埋于心的秘密也告诉了他。
“你受苦了!”许久,他爱怜地抱紧她,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庞:“要是我那时在你身边该有多好……”他长叹息一声,道:“那个男人在失去你后,一定很后悔,后悔不该那么无情地对你。”
云轻舞淡淡道:“他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爆。炸声响起那一刹那间,我和他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瓜葛。”宫衍亲吻着她的额头,以安抚她隐隐发痛的心,虽然她脸上表情看不出不妥,可以他对她这两年多来的了解,那些过往的记忆重新跃入脑中,就像是心中的伤疤被人揭开,还是会痛的。
就像他一样,噩梦醒转前遭遇的种种,一旦想起,心就会无休止地发痛。
对上他柔和的目光,感受着他的亲吻,云轻舞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水:“我是不是很傻?傻得不知他从未喜欢过我,傻得自以为是,傻得被他蒙骗多年,终在他手上丢了命。”他信她,信她说的一切,没有丝毫怀疑,不仅静静地聆听她叙说往事,且小心翼翼,爱怜至极地吻着她,安抚她曾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傻男人,对她之言半点都不质疑,无条件地相信她,无条件地寵她,疼她,爱她,惜她,怜她,这么一个傻男人,她若还有所保留,那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天理难容!
轻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宫衍怜惜道:“我的舞儿很聪明,只是太重情,太纯粹罢了!”
云轻舞吸了吸鼻子,往他怀中蹭了蹭,低语道:“你知道吗?宁王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和微笑也如出一辙,所以,当我两年前在街上第一次看到他时,我脑袋懵了,以为他追着我来到了这里,实则,他们只不过是两个相像的人而已,他们之间没有牵扯,宁王不是他。”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有猜测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并未往心里放。”宫衍柔声说着,云轻舞眨着湿漉漉的水眸,仰起头问:“为什么?你为什么没往心里放?”
宫衍将她的头按在自己心口,笑着道:“因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以前的你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要把握住现在的你,疼你爱你寵你,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每天过得幸福快乐,这样的话,你便会忘记从前种种,只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
云轻舞嗔他一眼,伸手又在他腰间捏了一把。
“我不老。”
宫衍笑得一脸寵溺,抬手轻捏了捏的她的俏鼻,动作亲昵,一瞬间扫清了云轻舞身上所有的悲伤气息。
姐儿傲娇道:“哼,你可比我年长好几岁呢,不老才怪。”
“夫人这般强调为夫的年岁,是因为为夫……”后话他说的很小声,落在云轻舞耳里,令她瞬间双颊滚烫难耐:“流。氓!”狠狠地剜他一眼,她不解气地又拿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宫衍低笑:“为夫很正经的,夫人莫冤枉为夫。”
云轻舞却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发笑,神色显得有几分凝重道:“你是重生的对不对?在你前世的经历中有遇到我,而我又在你受难时出言帮你说过几句公道话,因此你感激我,才会在重生后的第一时间前往云家的庄子上寻我,然后想着法子将我扒拉到身边,成为了你的太子。妃。”第一句话虽是问,但语气明显很肯定,再结合后面之言,无不肯定了宫衍是重生者一说。
“舞儿,我……”
宫衍闻她之言,灿若星辰般的眸中立时立刻聚满痛苦,他嘴角噏动,不知该从何说起。
感受到他的身子一瞬间变得僵硬,感受到他身上流露出的悲绝气息,云轻舞的心很痛很痛,她抱住他,抱住自己的傻男人,满目歉疚,懊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刚才那番话,衍,我不是逼你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事我基本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修长的大手轻贴在她的唇上,宫衍没让她再说下去,道:“你猜得是对的,咱们自认识到现在,我时不时道出的那个噩梦,是真切存在过的。按照噩梦里的时间,再有半年多,我便会被构陷,会失去储君之位,会被关进一座地牢,会被人毒瞎双眼,灌下哑药,砍下四肢,而那些跟随我的人也全没有好下场。”
含着极致痛楚的嗓音在屋里回荡着,宫衍缓声道:“我就是在地牢中遇到你的,我听到他唤你的名字,后来短暂的相处中,你主动告诉我你来自另一个世界,说你不属于这里,说你不是真正的太师府九小姐,说你叫血舞。你说只要你活着,就会帮我讨回公道,你还说只要努力的活着,总会有机会为自己洗脱罪名,可是……可是我还是死了。”
“衍……”对于她有到这异世来过一遭,云轻舞这个时候并未顾得多想。
眼里止住的泪再度滚落而出,她声音沙哑,轻唤着男人的名字。
“死于那时的我来说是种解脱,但我不甘心啊,为什么父皇不信我,为什么连见都不见我,就一道圣旨定下了我的罪名?那些跟随我的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全部做了我的陪葬?他们中有的人是在我眼前被害得,看着那鲜红的血,看着他们被残忍的虐待,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好恨,恨自己轻信于人,恨自己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从而落得被背叛的惨烈下场。”
不知何时,宫衍已经泪流满面,他的声音压抑而痛苦:“狱卒虐我,凌辱我,你上前护我,被狱卒无情地打伤,我觉得我罪孽深重,临死还要连累你。”
“是宁王吗?是他和云轻雪,还要皇后害得你吗?”云轻舞捧住他挂满泪水的俊脸,哽声问。
宫衍薄唇紧抿,没有出声,她流着泪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两年前你对云轻雪的态度突然改变,你和皇后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还要你对宁王的态度,淡漠疏离,这些我都看得出来,傻子,你这个大傻子,我一次次地问你,你就是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极致悲痛,心里该有多苦啊!”
“舞儿,别哭,我……我没事……”云轻舞眼里滚落的泪,灼痛了宫衍的心,他闭上眼,强行逼退满眼的痛与恨,同时平复好情绪,方重新睁开眼,动作轻柔地拭去媳妇儿脸色的泪水,语声低哑道:“乖,别哭了,我真得没事,别为我担心,好么?”
云轻舞抱紧他,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落:“你怎会没事?你怎会没事?你压抑着自己,看着仇人在眼前,却不能立时立刻除去,你心里有多痛,有多愤恨,我不用深想都知道。衍,傻瓜,大傻瓜,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这些伤痛,为什么不早早地告诉我?有我和你一起分担和面对,你的痛和恨就会减轻很多,傻瓜,大傻瓜!”
宫衍和她额头相抵,喃喃道:“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我要你好好的,永远快乐欢愉。”
“傻瓜……”
“嗯,是你的傻瓜,我只是舞儿的傻瓜。”
“不要想着你这么说就能继续阻止我不插手你的事。”
“我有做妥善安排,只要他们露出马脚,势必被一网打尽。”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面对。”
“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切得听我的,不可以私自做任何事。”
“放心,我就算想做什么也会告诉你的。”
止住泪水,云轻舞道:“那你可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动作?”
宫衍摇头:“我睁开眼时是三年前,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事情怕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不怕,只要他有那个野心,要露出破绽是迟早的事。”云轻舞断言。
“我有时候想啊,与其整日里谋算,倒不如和你携手远离京城,游遍天下山水来得自在。”宫衍叹道。
云轻舞眸光柔和,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残泪,待准备收回手时,被他一把握住,紧贴在自己的俊美的脸庞上,于是,她由他握着,道:“你有你的责任,若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舍下一切去游历山水,留下追随你的那些人又该怎么办?再者,你以为你远离朝堂,抛下储君之位,那人就会全然安心,放任你离京么?”
“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宫衍叹道:“将你拉入这皇权争斗中,是我自私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更谈不上自私,你只是想要守护我,想将我护在羽翼下,这些我都懂。”云轻舞轻声说着:“正因为我清楚你的心思,懂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