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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渊边奋力厮杀,边嘶声大吼。
听到他之言,大晋这边的士兵,个个杀意愈发高涨,刀起刀落,无畏地往敌方兵士身上砍。
“为大晋而战,为百姓而战,为我的亲人而战!”梁渊杀得尽兴,杀得恣意,可看着落下马背死在敌方手中的战友尸体,他眼里涌上热泪:“我在纠结什么?在今日之战前我都在纠结什么?谁做皇帝与我究竟有何关系?从军杀敌,我为的又是什么?”大晋昌盛太平,百姓安乐富足,这曾是我的梦想,是我想要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儿梦。否则,他就不会排斥尚公主,觉得被驸马的身份禁锢住,无法成就心中的梦。
而新皇继位,即便他曾是宁王的伴读,但也不该背弃自己的男儿梦,助宁王和新皇作对,从而发起一场不可避免的皇位争夺战,如此的话,遭殃的是百姓和大晋的社稷稳固。
他不糊涂,一点都不糊涂,新皇未登基前,所作所为无不是为国为民,现如今有这样一位好皇帝掌控大晋,他没理由对其不敬,没理由生出二心。
至于宁王,梁渊没想过背弃,而他眼下的心念转变,只是他想忠于自己的男儿梦,忠于大晋。
对,就是这样。
身上的伤口鲜血直流,他面目狰狞,冲着向他攻击而来的蛮夷猛将怒吼道:“犯我大晋神威者,虽远必诛!”长戟刺出,惨呼声破天而响,他时而自马背上跃起,与敌猛烈交战,时而立于马背上,攻向敌方,时而又跨坐回马背之上,有力地挥舞着长戟。
☆、446:敬重,诚恳拜托(二更)
446:敬重,诚恳拜托(二更) 他就像疯了一样,忘记所有,乃至生命,全身心杀敌。
“梁校尉!”
“驸马爷!”
“大公子!”
一支羽箭宛若闪电,破空袭来,待梁渊反应过来时,那支羽箭已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口处,鲜血如注,他身子晃了晃,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也就在这时,他凭着本能反应,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挥出手中的长戟,直接刺穿了近距离欲攻向他的那名敌方壮汉的咽喉。
悲绝的嘶唤飘入他耳里,他手拄长戟,跨坐在马背上,看着最后一个蛮夷兵士死于战友的长枪下,他嘴角慢慢弯起,声音轻颤道:“我们胜……”不待音落,他的身子一歪,就跌下了马背。
好在距离他最近的副校尉及时赶到他的马儿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利用巧劲将人带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地上布满横七竖八的尸体,鲜红的血染红了这一片大地,惨死的大晋士兵身上兵服所印的“晋”字,在这一刻,在被鲜血染红的这一刻,愈发红得灼目,耀眼!
随处可见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没有头的尸体,随处可见染血的兵器,看着眼前苍凉血染的场面,活着的大晋兵士无不满目悲怆,饱含泪水。
梁渊伤势很重,尤其是胸口那支羽箭,小城中没有大夫能处理,于是,他在这日下午被送回驻北军大营,只因这里有医术最好的军医。然,看到他胸口那支羽箭,这名军医额上汗水涔涔而落,也是束手无策。
“云候……”帐篷外天色已暗下来,梁渊躺在简易床上,目光从围在他周围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云汉卿身上:“我想和您单独说会话。”云汉卿颔首,帐篷中其他人行礼告退。梁渊扯了扯唇,看着云汉卿道:“麻烦云候扶我一把。”
云汉卿上前搀扶他坐起。
抬手指向一旁的书案,梁渊道:“我,我想写信。”云汉卿扶他缓步走到书案后坐下。
时间点滴流逝,梁渊统共写了三封不长的信,分别折叠好,塞入信封中。
抬眼,他嘴角噏动,正准备启口,却忍不住连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沁出。云汉卿递上一方白色的绢帕,他接过来拭去血渍,声音虚弱道:“谢谢!”云汉卿摇头:“梁驸马不用客气。”
“我知道我是撑不过去了。”梁渊扯了扯唇,语声艰涩,嘴角挤出抹淡淡的笑容:“自我驻守边城,宁王与我并无多少联系,偶尔收到他的信件,也只是随意闲聊几句,但我知晓只要他有需要,我便会义无反顾地帮他,然而今日我不那么想了……大晋无论是谁做皇帝,只要能让百姓富足安乐,让我大晋昌盛繁荣,那他就是一位好皇帝,我曾经有过一个男儿梦,那个梦便是我要从军,要尽自己微薄的力量护卫疆土,看着我大晋日渐昌盛繁荣,看着我大晋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生活,当然,立战功,受封爵位也在我的男儿梦中,可命运却让我尚公主,让我做了驸马。”
“不过,能有今日的大彻大悟,能战死在沙场上,我已无悔。”
从袖中掏出两张折叠好的信纸,他动作缓慢塞入其中一个信封里,然后将三封信拿起,递向云汉卿:“麻烦云候帮我把这三封信送回京,让云公子务必亲手将它们分别给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妻子。”
云汉卿迟迟没有伸手。
梁渊看着他,诚恳道:“拜托了!”
“好。”云汉卿接过,郑重颔首。
“谢谢!”梁渊眼里溢满感激,唇角噏动,声音虚弱道:“自我晓事起,我就极为敬重云候,想着能有朝一日在您麾下,跟着您征战沙场,不成想,有生之年,我真的做了您的部下,为此,我感到很幸运。”
云汉卿未语。
梁渊唤道:“云候……”
云汉卿注视着他,半晌,启口:“你说。”
“我娘被父亲休弃出府,我唯一的胞弟也被父亲断绝了关系,若说这世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了,所以……我想拜托您日后多少关照下我娘和胞弟,当然,若果我那胞弟做出触犯律法之事,您大可不必为难。”
久听不到云汉卿出声,梁渊唇角露出丝苦笑:“我知道……我知道这样拜托您很是唐突,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们,要是云候觉得难做,那就算了!”
京城,君悦楼。
“吉原君,咱们在大晋已损失不少武士,你若仍然弄不到东西,可有想过归国后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还有你那个妹子,我很怀疑是她将咱们这次来大晋的目的透露出去的,否则,大晋这边不会对我们加强防范,且屡次让我们失手。”
德川浩南是半个时辰前到这间吉原秀野包下的客房里的,这会儿他和吉原秀野坐在茶室中,一个脸色不好,口中言语不断,一个面上看不出情绪,眼睑微垂,动作悠缓自顾自地在点茶。
清新而淡雅茶香在奢侈豪华的茶室中弥漫着,令人有身处怡人的仙境之感。
“德川君以为我不想拿到东西吗?”吉原秀野抬眼:“秀敏和云公子是有些交集,但她并不知我们来大晋的真正目的,再说了,那些东西掌握在灵鹫门手中,而灵鹫门与大晋皇室又有着极其深厚的关系,我们的武士在行动中屡次被伏击,那只能说明他们技不如人,这和秀敏又如何能扯上关系?”
“技不如人?吉原君,你可别忘了,那些武士可都是我国最强的忍者,其中还有三个是你的鬼影,你现在这么说,是在告诉我你也是技不如人么?”德川浩南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若你承认,我无话可说。”
吉原秀野在他说话间点好了茶,并送上前。
德川浩南也不客气,端起茶碗啜了口,慢慢细品其中的苦涩和淡雅之香,感受着它悠远的茶意。
☆、447:你派人监视我?(三更)
447:你派人监视我?(三更) 微笑赞叹:“好喝!”
“那就多喝点。”吉原秀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喝了口,面沉如水道:“德川君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那三个鬼影之所以相继丧命,在我看来,确实是他们技不如人,至于我么……或许如你所言,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闻他之言,德川浩南心里很不高兴,但脸上却没露出明显的不悦:“天皇陛下让我协助吉原君行事,可照吉原君刚才所言,意味着咱们只能空手而归了。”说着,他咕咚一口,似是泄愤般将茶水喝了个精光。
像他这样喝茶,无疑是牛饮,吉原秀野看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归国前我会亲自出手。”
“吉原君有把握拿到手?”
“未必。”
德川浩南冷哼一声,道:“那你说什么大话?吉原君,我可告诉你,不是我一人怀疑令妹泄密。”
吉原秀野眼底寒芒闪过:“德川君一而再怀疑家妹,难不成暗指泄密的源头是我?”
“这可说不准。”德川浩南道。
“德川君既然这么不信任我,那么还请挪步回驿馆歇息吧!”起身,吉原秀野不客气地出言送客。德川浩南脸上涨红:“吉原君最好在归国前能拿到东西,要不然不光你会被天皇陛下降罪,就是你的家族也会被你们兄妹牵累。”
“德川君在威胁我?”
吉原秀野目光清冷,盯着德川浩南从榻榻米上站起。
“威胁?我怎么敢呢,我只是在告诫吉原君。”德川浩南嘴角牵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走出茶室。
隔壁客房中,吉原秀敏嘴巴被塞,手脚被绑,蜷缩在内间的牀上。
“咯吱”一声,她听到客房门被人推开,接着又听到门被人关闭上,随后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自己。
数日前她就被吉原秀野看管起来,尤为过分的是,只要他不在她身边,便亲自动手捆绑住她的手脚,塞住她的嘴巴,让她只能乖乖地躺在牀上。该死的男人,她难道就没想过她也有方便的时候?每每憋到极致,他才会出现在她面前,解开对她的束缚。
有病,麻痹,绝对有病!
要不然,怎会如此对待亲妹?
“秀敏,对不起……”吉原秀野走到牀边,动作轻柔解开绑在吉原秀敏手脚上的束缚,又拿掉塞在她口中的白色绢帕,眼里聚满疼惜和歉意。
吉原秀敏淡淡地看着他,暗忖:“对不起尼玛个毛线!你丫的躺着别动,让我绑住你的手脚,塞住你的嘴巴,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