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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年,宁远候的义子,神医云轻狂,深得帝心,却并无官品在身的布衣,怎就被他家爷如此重视?
难道主子想挖皇帝的墙角?
会是这样吗?
如果他所料属实,这未免太有难度了!
毕竟无论是从立场,还是私下里的交情,那白衣少年都不可能与皇帝离心。
由此来看,主子的打算,只怕不易实现。
“若有突发状况来不及传密信于本王,你可以与沐大公子相商。”宫澈沉声道。
苏慕白略有些迟疑地开口:“王爷……”沐大公子可靠么?他可没忘记主子的幕僚邬先生曾偶然间提过,灵鹫门和皇商沐家,只忠于大晋每代帝王,绝对不参与储位之争,帝位之争这样的事儿。
扫他一眼,宫澈似是明白他想说什么,精睿的眸子闪烁了下,道:“放心,作为沐家未来的当家人,沐大公子已效命本王。”沐瑾,希望你别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否则……
“慕白恭喜王爷得此助力!”苏慕白揖手道。
宫澈眼睑微敛,让人看不到他眸底的情绪,只听他道:“记住,你只负责本王交代你的这件事。”
☆、480:要的一点都不多
480:要的一点都不多 “慕白谨记。”
苏慕白表情肃穆应道。
宫澈静默了会,捏着眉心淡淡道:“好了,你回去吧。”苏慕行礼而去。
饮下三杯酒水,宫澈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袍,起身拿起搭在屏风上的白色大氅披在肩上,提步走出房门。
夜风寒凉,迎面吹过,他紧了紧大氅,独自走在清冷的月华下。
此刻,他心口依然沉闷得紧,其中还夹带着浓郁的痛楚。就因为那个梦,他无法回榻继续安睡。
无目的地朝前走着,等到他停下脚步,抬眼看时,竟发现自己这会儿站在梧桐院门外。
许是夜色太过静寂,又许是他耳力实在过人,忽然间,他听到有对低微的话声飘进耳里。
“王妃近来一直熬夜,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老婆子自是晓得这个理儿,可王妃性子拗,老婆子我身为王妃的奶娘,也是劝说不动啊!”
“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这么看着王妃熬夜给王爷缝制衣物?”
“照目前的情况看,只能这样了。”
“刘嬷嬷,咱们王爷又不缺衣物,王妃完全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你知道什么?王爷很快就会远赴变成,归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王妃想着亲手多做几件衣物,好让王爷在外穿的舒坦,这是王妃的心意,你可别在王妃面前乱说话。”
……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宁王妃刘氏的奶嬷嬷,一个是她屋里的大丫头尔云,两人本在屋里伺候着,却因为实在看不下去自家主子在灯下熬夜,便找借口到小厨房做些宵夜,出了正屋。想到自家主子在王府过得日子,一老一小不由眼眶泛红,好不疼惜起她们的主子。
给他缝制衣物?
宫澈注视着梧桐院的院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对于正妃刘氏,他是真没什么感觉,往年他也有收到她亲手缝制的里衣,外袍等衣物,但他几乎没有穿过。
“王爷……”
院门从里面打开,守门的老妈子看到门外站着的颀长身影,吓得先是一怔,待回过神,忙跪地见礼。
宫澈也不知自己怎就上前扣响了院门,此刻见院门打开,想要转身离去,却又觉得不妥,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嗯”了声,提步就迈入院门。
那老妈子从地上爬起,诚惶诚恐道:“王爷,老奴这就去……”她后话尚未道完,就被宫澈出言截断:“不用。”
正屋里,刘氏坐在灯下,神情专注地正在缝制一件衣袍,自那晚的意外发生后,她虽然心里感到委屈,感到发痛,却愈发想着要做一个好妻子,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微微抚慰宁王心中的悲伤。
夫妻间做那种事时,无论是哪一方,没有不介意自个被枕边人当做是他人的替身,然,刘氏事后有回想当晚的经过,继而从中深刻体会到自家王爷的苦痛。
否则,他不会喝得酩汀大醉,不会将她认错,更不会在要她时一遍遍悲声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一晚,她起初是既恐慌又委屈,且甚感凄凉,然,到后面,她有的只是心疼。是的,是心疼,她没有想过自家爷有位心爱的女子,没想过那个女子对自家爷影响那么大,以至于他在那种事时,看似发。泄,实则是在伤痛中煎熬。
眼看着就到王爷离京之日,她紧赶慢赶,尤其是近来还熬夜,终于为王爷从里到外做了好几套衣物,只愿他看到这些衣物,能稍微暖心些,能偶尔忘记埋藏在心底的那抹悲伤。
即便他不喜欢她,可是,自打她嫁进宁王府,他给她的体面从未少过。
够了,这就够了,来日若能为王爷怀上一儿半女,她此生也算是圆满。
唇角漾出抹轻淡的笑,刘氏脸部表情柔和,暗忖:“这就是爱吧,愿为他承受一切委屈,愿默默地陪在他身侧,愿为他生儿育女!”捏着针线的手灵巧地飞舞着,那由她亲手绣在外袍上的碧竹,栩栩如生,极富有生机。
收针,这件白色绣着碧竹的锦袍终于完工,她轻舒口气,将衣袍展开,仔仔细细地又看了遍,喃喃自问:“王爷会穿的吧?”
“王妃,王爷来了!”
尔心是刘氏屋里另一个大丫头,看到宫澈推开门进来,忙向主子禀报。
闻言,刘氏心中不由一窒:“都这个时辰了,王爷怎会过来?”她疑惑,脸色却未露出不妥,起身,朝那抹愈来愈走近的高大身影福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宫澈眼波轻淡,看向她身旁软榻上的白色锦袍:“为何要熬夜给本王缝制衣物?难道你不知本王的衣物都有专门的定制吗?”
刘氏微怔,转瞬忙道:“妾知道的。”她仅对他后一句话作答,至于前面那句,为免他着恼,她决定不说。
“你身体弱,最忌讳熬夜。”宫澈走到榻边坐下,凝向她道。
“妾身体已无碍。”王爷这是在关心她么?可是她仍想不通,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梧桐院。
宫澈眸中露出些许不悦:“以后别熬夜了,本王到了边城,没什么机会穿锦衣华服。”身处军营,常年身穿盔甲,锦衣华服根本用不到。
刘氏臻首低垂,轻语道:“王爷总有穿的着的时候,且刚缝制好这件白色外袍,加上前面缝制的,里外共有五套衣物,等王爷动身离京时,妾身会帮王爷整理好的。”她之言间接告诉眼前的男人,这是最后一晚熬夜。
“你很关心本王?”宫澈淡淡挑眉。
“王爷是妾身的天,关心王爷是妾身的本分。”刘氏恭敬回道。
宫澈眼里泛起深幽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可有怨本王?”
刘氏身子微微一颤,摇头:“没有。”
☆、481:不怕,一起面对
481:不怕,一起面对 宫澈语气加重:“本王要听实话?”
刘氏咬了咬唇,抬眼迎上他的幽邃不见底的目光:“妾身不曾怨过王爷,但妾身有怨过自己。”
“这话怎么说?”宫澈面色如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与王爷已夫妻多年,妾身却因为自个身体不争气,没有为王爷诞下一儿半女,为此,妾身深觉对不起王爷。”刘氏声音里除过懊恼、自责,无丝毫怨气。宫澈拿起榻上的锦袍,微微敛目,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碧竹,浅声问:“是你绣的?”
刘氏长睫轻颤,回道:“妾身绣工不好,还望王爷莫嫌弃。”
“不错。”
宫澈放下那件锦袍,起身近距离站在她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颚:“身体真无碍了?”刘氏心儿猛跳个不停,低“嗯”一声,道:“妾身现在身体很好。”
“想为本王孕育子嗣?”他的小舞这一世是男儿身,日后他们二人想要长相厮守,就必须得先把子嗣这个问题给解决掉,免得来日坐上那把椅子,再被朝中文武百官肆意叫嚣,国无储君,江山社稷不稳之类的逆耳言论。
刘氏是正妃,她生下的孩子将是他的嫡子,等时机成熟,他会留子去母,让那孩子认轻狂做义父,不,是父后,他要轻狂和他并肩,他要封轻狂做男后,后宫之中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这是他能给予轻狂最好,最尊贵的荣耀。
“妾身……妾身想,但这强求不来。”刘氏微愕,不知眼前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她,但她却道出实话,只因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
宫澈犀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目中神光如海深沉,缓声道:“本王会让你如愿。”收回手,他走向门口,温润中又带着丝清冷的嗓音飘到刘氏耳里:“不困的话到前院书房帮本王研磨。 ”
刘氏彻底怔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等到这么一句话,王爷会让她如愿,也就是说他会让她孕育他的子嗣,这……这来的太突然了吧?不过,她确定自己没听错,且能深刻感受到心儿怦怦怦地直跳,且甚感有股子激动,欣喜感直涌心头。
“王妃,王爷让您到前院书房研磨呢!”
见主子站在原地不动,尔心急急地出言提醒。
王爷终于知道主子的好了么?要不然,也不会突然改变对主子的态度,并唤主子这个时候到前院去。
抑制住心里腾起的愉悦,尔心再次提醒:“主子,王爷怕都已经走出梧桐院了,您得快点!”
刘氏回过神,深吸口气,由着尔心帮她披上狐裘斗篷,颤声问:“尔心,你听到王爷说的话了吗?”尔心脸上难掩喜色,点头:“听到了,奴婢听到了!”
“你给奶娘说一声,让她做好宵夜,和尔云直接送到前院书房。”
叮嘱尔心一句,她就往门口走。
“主子,您这是……”
尔心正要应声,尔云端着宵夜和刘嬷嬷恰好走到房门外。
“嬷嬷,王爷唤我到前院书房去呢!”刘氏抿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