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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事虽偏激,却也说明这人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
宫衍则拥有大风度,拥有松风朗月之气,但不可否认的是,行事果决,为所爱之人甘愿放弃一切,是他最闪光,最令人动容的亮点。
猜到宫衍入轮回的目的,宫澈有时候会禁不住想,若调换两人身份,他又是否能做到对方那样,弃身份不顾,承受极致刑罚,寻找一个并不爱自己的女子?能么?他能做到么?宫澈心里隐约有答案,因为这个答案,他的执念方生出些许动摇。
“那是曾经,曾经她是穿着嫁衣嫁给了你,但你并没有珍惜她,致使她走上绝路,从那时起,你就失去了再拥有她,甚至是爱她的资格。”说着,宫衍轻叹口气:“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占有,有时候成全也是一种幸福,我喜欢她,爱她,但知晓她喜欢的人是旁人,要说我对此没什么想法,那肯定是假的。可我深知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她不开心,不想看到她落泪,所以,我选择成全她……你能为成就她的幸福,做到我这样吗?”
宫澈唇角紧抿,久久不语。
“你做不到,从这不难看出,你所谓的爱只是占有,只是自私地满足自我的独占欲,还有,在心里,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存在,而在我这,她是我的所有,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正因为这不同,我深信她对我的感情,相信这一世我们能携手白头,相爱一生。”
“是吗?那我就等着看了。”压下心中汹涌而来的不适感,宫澈笑了笑,道:“我的耐心有限,若不想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建议你可以离开了。”宫衍默然,清冷的目光从那些仿若被定住的兵士身上掠过,叹息道:“就你行事的手段,未必能保住大晋江山。”
“那就不牢你操心了。”江山社稷?今时今日的他,真想要么?不,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江山社稷,不在乎什么天下,他同样只想要她,只想和她平安喜乐地携手一生,但他的心,她不理解,也不愿理解,只记住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午夜梦回想到这些,他的心就骤然收紧,就疼得额上冷汗直落。
再等等,他想要再等等,哪怕结果不如自己所愿,他也不想放弃这最后一点希冀。
她应该……应该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对他不再有丝毫感情……
“照顾好她。”
☆、666:你的爱我要不起
宫衍眸中神光复杂,深看他一眼,随之身子化成一抹青烟,飘至青龙背上,迅速消失在月色中。
望着青龙消隐的方向,宫澈摁住胸口位置,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得几乎没一点血色。
“你还好吧?”
白子归豁然在他身旁现身,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子:“你的内伤很重,不该启用控魂术。”
“没事的,你瞧,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么。”
宫澈扯唇笑了笑,竭力平复体内血气翻涌。
“看着是没出现大事,但那是因为你没有加强控魂力度。”白子归带着他朝宅院飘去,道:“我不知要如何劝你了,可你这样不光难达成所愿,指不定还会痛上加痛,一生活在苦痛中。”
“既已那么做了,就没有半途放弃的道理。”在那抹青衫面前,他对她的爱确实显得自私,且具有极强的占有欲,而这就是并非真正爱一个人么?“他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宫澈虚弱的声音随着夜风荡开:“无论是哪个,遇上他这么可怕的对手,怕是都会难以招架。”
音落,他幽幽叹了口气。
白子归:“强扭的瓜不甜,你和蝶儿或许曾有做夫妻的缘分,但经历那场变故,是你亲手斩断了你们之间的姻缘线,既然事情已然这样,倒不如痛快放手,之后回过头看,你会发现守望着她,成全她的幸福,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独特的幸福。”
“我和他之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宫澈用的是陈述句。
“嗯,都听到了,我虽不懂爱,却深以为擎天所言有一定的道理。”
“有道理并不一定谁都能心无芥蒂,如此大度而为。”他就很难做到,放手,守望,成全……她的幸福。
白子归道:“不试试你又怎知自己做不到。”
宫澈沉默。
朝他脸上看了眼,见淡淡的没有丝毫表情,白子归长叹口气:“今晚你已伤她够深,明早还是算了吧!”
“若是不再爱了,那就让她恨我吧,越恨越好,这样总比她忘了我好。”
送宫澈回到住的院落,白子归就回了他自己住的小院,夜更深了,他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突然,他听到女子嘶哑冷漠的声音:“解了我身上的禁术。”抬眼看去,一抹紫色的倩影正朝他住的这间厢房走来:“先不论你曾经是我的小师叔,单就我之前赠予你一颗救命药丸,及你对铭亲王和轩辕一族做下的错事,你是不是该还我点什么了。”
推开门,云轻舞进屋,冷如冰洞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白子归。
转过身,白子归嘴角噏动,半晌,嗫嚅道:“你……你真就不能给陌一个机会?”
“在他暗中联手妖族,率领魔妖两族大军攻打神族那刻,我和他之间就已经没什么机会可言。”她语气平淡,却透着极致冷意:“你若还有点良知,还顾惜我们曾经的情分,就解开我身上的禁术。”
白子归眼里上过一抹挣扎,良久,他错开她的视线,摇头:“对不起。”
云轻舞轻笑,只不过那笑声冷得令人打颤:“小师叔,不,像你这样的品性,应该已不配做我师尊的弟子,不配做我的小师叔,知道吗?我现在无比后悔,后悔不该给你那颗救命药丸。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白子归的目光挪回她身上,就听她道:“我本姓轩辕,我爹爹是铭亲王的嫡孙,是轩辕世子的嫡子,你算算你欠了我多少条人命?”
白子归目露惊诧。
“不信是吗?可事实就是事实,而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撒谎,白子归,你给我记住,只要我不死,我迟早会让你还清欠我的。”语罢,她表情冷漠地走出房门。
留下无用,他是那人的挚友,说不会解开她身上的禁术,就铁定不会解开,毕竟他是魔界白大将军之子,怎可能背叛他的小主子?呵呵!今日她所承受的一切,来日她必讨回来!
小院的门敞开着,她进到院里并没有回屋歇着,而是站在院落中央,定定地望着京城方向:“衍,我不能不救爹爹,不能不救父皇,沐瑾和星儿已经因为我惨死,我不能再让爹爹和父皇丧命于那人之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如那人所愿,不会背弃你我之间的誓言。”眼角湿濡,泪沿着脸庞滑落,打在她的衣裙上,化作朵朵令人心碎的碎花。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天亮了,她身上衣裙潮湿,发上,长睫上沾染着朝露,但她却仿若一无所知。
握紧双拳,她缓缓转身,前往宫澈住的院落。
“你这是答应我了吗?”看到她走进院里,宫澈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熟料,云轻舞二话不说,直接对他发起进攻,哪怕她使不出大力气,哪怕她无法催动内力,却依然无畏无惧地出招攻向那朝他露出笑容,瞬息间惊怔的男子。
她用的是近身格斗术,招招快狠准。
回过神,宫澈眼底划过痛楚,紧抿着唇,用同样的招式,却力度减半迎接着她的进攻。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他声音黯哑,边拆招边道:“小舞,你能不能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对我究竟还有没有感情?我承认之前的我是混账,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你,可我现在只想弥补你,只想和你重续前缘,只想陪在你身边,护你,爱你,疼你,寵你,携手一生。”
“你的爱我要不起,要么你就放了我爹爹和父皇,要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轻舞眼里没有丝毫温度,语声与她的目光一样,亦冰冷得彻骨。
听到这边院里的动静,白子归赶了过来,却并未出声阻止,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希望两人能通过打一架,能彻底想明白一些事,顺便纾解心中这样那样的不适情绪。
然,一个时辰过去,两人依旧你来我往地在交手,他看得出一个下狠心要杀死对方,一个仅用几分力度见招拆招,尽可能地避免伤害到对方。
☆、667:可以收手了吧?
“看来,你是真的不顾惜宁远候他们的死活了!既然这样,那我便成全你!”蓦地收手,宫澈提气飘至不远处的树梢上,扬声道:“将人了结了带过来。”
“阡陌……你真那么做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云轻舞发丝凌乱,眼里的愤怒和恨意近乎要溢出来,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鲜血顺着指缝涔涔而落。一晚没睡,加之修为被禁锢,体力连个正常人的标准都达不到,可想而知,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打斗,她有多累,有多心力交瘁。
抬眼,她怒视着宫澈,嘴里发出的声音宛若杜鹃啼血:“放了我爹爹和父皇,放了他们吧!”宫澈却不为所动,实则他心如刀绞,是的,是心如刀绞,看着她眼角掉落的泪,看着摇晃,站立不稳的身体,看着她凌乱的发丝,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刺入,狠狠地在里面搅动着。
不想的,他不想这样,奈何他心中的执念却在疯狂叫嚣,想听到她说“我答应你,我答应和你在一起。”这句话,事实上,她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立刻死在她眼前。
院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不多会,两个黑衣劲装男拖着两具尸体走进院里。
泪模糊了双眼,云轻舞浑身颤抖,声音发颤,想挪动脚步上前,双腿却仿若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都挪不动。
“爹爹……爹爹……”
她跪在了地上,整个人似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是我害了你,爹爹,是我害了你和父皇,爹爹……我是祸害,我不该活在世上,爹爹……”宫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