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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在哭?
她难以置信,死死盯着自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下的一滴晶莹,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或许,孤该清醒了。”猛地睁开眼,曜黑的眸子,清冷淡漠,好似之前的绝望悲哀,全部都是幻觉。
修长的手指,挑开桌上锦盒的盒盖。
墨色的蓟花,在烛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晶莹耀目。
拿起那支蓟花,削薄的唇角微勾,似愉悦,似厌恶,似留恋,似不屑。
他说蓟花的寓意,是谨慎,严谨,稳重,以及默默的爱,但实际上,蓟花还有一个寓意。
——复仇。
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似他口中那般神圣高尚?
这一点,他应该早就明白。
是啊,这样的自己,这样卑劣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他?
这份爱,原本就是生长在阴暗之处的禁/忌之花,充满了罪恶,如今,连自己,都开始厌恶憎恨。
那个人的选择,一点都没有错。
心里很疼,几乎可以听到,内心当中那朵盛开的花朵,猝然碎裂的声音。
鲜血迸溅,遍体鳞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可这相思,又是谁的相思?
那些自以为的深情缱绻,竟然只是一场可笑的逢场作戏。
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输了。
举起手腕,墨玉雕刻而成的蓟花,绚烂而美丽。
但,一切都是假象。
当这朵瑰丽的蓟花被毁去,它,还能美丽吗?
手腕微倾,手指缓缓松开。
绝美的玉雕,就这样自半空坠/落,“啪”的一声,在坚硬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粹。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感情是一种无比廉价的东西。
就像这玉雕,前一刻还珍惜无比的捧在手心,怕磕了碰了,下一刻,便能随手丢开,弃若敝屣。
钰儿,孤曾认为,这世上繁华万千,终究抵不上你的一份信任。
而今,孤已经不在意了。
从此往后,孤与你,恩断、义绝!
站起身,淡声吩咐:“找人来把这里打扫了。”
紫绛咬了咬唇,想要说什么,但他已经越过她,径直朝着殿外而去了。
男人背影坚毅,冷然铿锵,这样的主上,熟悉而又陌生。
目光转向雪白砖地上那一滩墨色的碎片。
紫绛缓缓跪下,手指在碎片上轻轻拂过。
主上虽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离开后,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但她却能感觉到,主上的心,就和这一地墨玉般,碎得彻底。
心碎的感觉她不懂,但她猜想,那一定很痛,很痛。
……
苏墨钰自打穿越后,一直勤加锻炼身体,别说是大病了,就连风寒都没有沾染过。
而这一次,她却病了。
病得起不来床,整整昏睡了三天。
这期间,思绪一直都有些飘忽,隐约知道有人来看自己,但至于是谁,她却不太清楚。
还是竹青脑子好,一一为她记下,等她精神好些了,才说给她听。
淑妃好似也病了,苏明音进宫去陪她,苏明香则留在府上照顾自己。
从竹青口中得知,姚锦程竟然光明正大地住进了太师府,苏明香还与他大吵了一架,女人脸皮薄,没吵过他,躲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天。
唉,这都什么事,好不容易生回病,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不能让她把这病好好生完?
第171章 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生病虽然难受,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去上朝。
大概潜意识当中,想要远离朝堂一段时间,所以这病,竟然缠/绵了半个月,都没好利索。
这日,闲来无事,苏墨钰让竹青把棋盘给她搬过来,她躺在榻上,自己跟自己玩五子棋。
下了两把,第三把时,她突然停下,手里捏着一粒黑子,轻轻叹息:“来都来了,干嘛一直站在外面。”
过了良久,一道绯红的身影,才一点点蹭到了门口。
苏墨钰收了棋盘,对门口那人道:“有你这么看望病人的吗?”
犹豫了好久,阎烈洲才垂着脑袋,迈进了门槛。
苏墨钰扬声唤道:“竹青,还不给客人看茶?”
阎烈洲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我不喝茶。”
苏墨钰却是不予理会,仍是将竹青唤进来,让他去给阎烈洲沏茶。
竹青离开后,她这才转向阎烈洲:“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了?”
阎烈洲垂着头,两手死死捏成拳头。
他与苏墨钰之间,不是变客气了,而是变得疏离了。
从阎婉清设计陷害她开始,一切就和从前不同了。
他最憎恨,最看不起的,就是背地里的阴诡手段,尔虞我诈,可偏偏犯下这等大错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心中除了愧疚,还有深深的无力和悲凉。
他身为阎家的一份子,自然也与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开始憎恨自己,厌恶自己,觉得自己再也不配与她为友,煎熬着、踟蹰着、挣扎着,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看她,却还是半途生畏,踟蹰不前,躲在外面,连出声唤她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他这幅内疚得不行的模样,苏墨钰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虽然讨厌阎婉清,但一码归一码,阎烈洲和阎婉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什么样的人值得结交,什么样的人不值得结交,她还是明白的。
伸手指指对面的座椅:“别站着了,坐吧,大好的阳光都被你挡住了。”
阎烈洲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在椅子上坐下,将捏紧的拳头搁在膝盖上,始终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她。
苏墨钰无奈一叹:“在我的印象中,名震天下的赤狼军少将,可不是这样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闻言,他猛地抬头,似乎不想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懦夫的形象,急急辩解:“我不是不敢面对,而是再也没有面对你的资格。”
苏墨钰苦恼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话?就因为阎婉清给我下了个套,所以你就要替她忏悔?”
一说起这事,他更是愧疚:“对不起,婉清这一次,的确太过分了。”
苏墨钰看着他,良久后,轻轻吐出口气,目光幽然地望向窗外。
此刻日光明媚,天清气朗,窗前的月季花开的正旺,红****紫,煞是好看。
“那天……趁着无人注意,我偷偷将那封信笺抽出看了一眼,你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是……是什么?”
“是边防布阵图。”说到这里,她将视线转回,落在阎烈洲刚抬起,却又低垂下去的脸上:“这份图出自哪里,我想,不必要再替你解释了吧?”
阎烈洲拳头握得更紧,肩背也因为极度的愤慨而微微颤抖:“婉清她……她竟然……”
看他这样,苏墨钰也很是不忍心:“我不是在怨你,也不是想要挑拨你与阎婉清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在这世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今天她以这份布阵图来陷害我,这倒是小事,可万一,这份布阵图落入了敌人的手中,你要如何自处?”
他沉默不言,这其中的严重程度,他比苏墨钰更清楚。
“你也别内疚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刚服了药,这会儿忽然有些困倦,她打着哈欠:“不怕得罪你,我从来就没把你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她除了有些小聪明外,再无长处,拿边防布阵图来陷害我,搞不好,连阎家也要一块赔进去。倒是那个姚纪灵,你可要注意些,那个女人野心很大,而且极有手段,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阎烈洲对这些不懂,在他看来,姚纪灵只是个比较聪慧的姑娘罢了,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对付一个姑娘,他怎么都做不到。
“太子……应该是误会了。”就在苏墨钰昏昏欲睡之时,阎烈洲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我可以帮你向他解释。”
“别。”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其实是女人,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都是假话?就凭自己隐瞒身份一事,就足够掉好几次脑袋了。
看着她恍然中越发苍白的脸容,阎烈洲也不知怎么了,竟脱口道:“苏墨钰,你恢复女儿身吧。”
听了这话,苏墨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呢!”左看看,右看看,还好,没人经过。长舒口气,嗔怪地瞥他一眼:“以后这话别再说了,要是害我身份被揭穿,我恨你一辈子。”
似乎被她话语中的决绝吓到了,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劝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皇上已经为你和孙澜赐了婚,难道,你真的打算娶了孙澜吗?”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娶女人,是惊世骇俗了点,不过在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很普通。
阎烈洲的眼神有些怪:“那你打算怎么向孙小姐解释?”
是啊,怎么解释呢?
苏墨钰想了想,拍手道:“大不了就说我是断袖,只对男人感兴趣,再不行,就说我在某方面有天生的隐疾,不能人道。”
阎烈洲脸皮抽动了一下:“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她摊手:“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就是可怜了孙澜,当一辈子活寡/妇,实在有些残忍,不过也只能这样了,那天她要是不这么说,那份布阵图一旦公开,就不是丢官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满门抄斩,孙家同样不会幸免。
这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她才不信是出自于阎婉清。
至于是谁给她出的谋划的策,还需要猜么。
第172章 反正也跳腾不了多久
窗台上停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鸽子有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