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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但苏墨钰没有,这件事情,绝不会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娘娘。”她握住淑妃的手腕,重重一捏,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此事蹊跷。”
淑妃怔了一下,心中虽苦悲难抑,但在后宫生活这么多年,没有丁点的忍耐和魄力,是无法平安活到现在的。
她立刻就明白了苏墨钰的意思,反手抓住她:“钰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苏墨钰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一切真相,都在知书的身上……”她看了眼条凳上气息奄奄的小宫女:“娘娘若是信得过我,就把这个小宫女交给我来处置。”
淑妃自然是信任她的,只是心中多少还有些不甘,踟蹰了片刻,点头道:“好,就交给你吧。”言毕,她转身,脚下似乎有些虚浮,连走路都有些不稳,需要由人搀扶着:“本宫累了,真的累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喊过一声累,或是是对未来还抱有期望,但现在,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恨不得,就此长睡不醒。
望着淑妃离去的身影,苏墨钰沉痛地叹息了一声。
真是个多事之秋。
淑妃说她累了,自己又何尝不是。
将知书带回苏府,竹青见她一身血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神秘兮兮问道:“少爷,您可真是个多情种,这又是哪家姑娘啊?”
重重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大姐身边的一名宫女,我带她回来的事是秘密,你给我管好你的嘴巴,不许泄露半点消息,知道吗?”
见她神色严肃,竹青也跟着严肃道:“是,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又看了眼知书:“其实这姑娘,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少爷可以考虑把她收了做通房。”
这臭小子,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苏墨钰抬手,竹青早有准备,往后一撤,撒丫子就跑:“少爷,我叫叫大夫!”
又好气又好笑,竹青这小子,猴精猴精的,倒也清楚,找大夫来给知书看伤才是最重要的。
知书伤得不轻,也是,那么个打法,能轻得了才怪。
到了晚间,知书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但情况还是有些不容乐观。
不过苏墨钰等不了,这是梗在心里的一根刺,她必须立刻搞清楚。
来到安置知书的房间,榻上的女孩,眼眸半睁半闭,似乎麻沸散的效力还未过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恍惚惚。
她将烛台拿近,在她面前坐下,尽量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知书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但也只是嘴巴张张合合,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墨钰示意她不要说话:“知书,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你在淑妃的饮食中下药,这件事足够你死上十次百次了,我救你回来,自然也不是因为什么同情,毕竟,你伤害的,是我的亲姐姐。”
说到这里,知书垂下眼去,不敢再看她。
“但我给你一个机会。”她盯着知书稚嫩的小脸:“告诉我幕后主谋是谁?”
知书抬起头,嗫喏着,随后猛地垂下脸,拼命摇头。
苏墨钰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敢说,但是,你以为不说,就会没事吗?景仁宫处处都是伺候淑妃的下人,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女,要在她的饮食中下药,必然不容易,所以,肯定会有暗中帮助你的人,这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或者她,在宫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知书没有说话,只略带惊恐地看着她。
“这样吧,我说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你就摇摇头,如果是,你就什么都不要做,保持沉默即可,行么?”
知书咬着嘴唇,犹豫不定。
“德妃?”
知书摇头。
“宁王?”
知书摇头。
“太子?”
知书摇头。
苏墨钰的眸色忽然深了些,口中轻而淡地吐出两个字:“皇上?”
知书突然不说话了,房间内,充斥着诡异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知书才像是惊醒般,用力攥住他的袖口,大力地摇着头,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墨钰按住她的手:“知书,其实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得到。”
知书突然不摇头了,木呆呆地看着她。
第182章 事关你我之间的恩怨
是啊,没有皇帝的授意,谁敢在淑妃的饮食中下药,而且还是下的避子药。
怎么看,都不会是后宫的任何一个妃嫔。
淑妃从进宫的那一天起,便圣意眷隆,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没有子嗣,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寻常的事情。
之前她专门请人给淑妃看过身子,大夫说她体寒湿邪,精气大损,而御医却说,淑妃只是脾胃不畅,导致食欲不振,并无大碍,服用几贴开胃药即可。
截然不同的说法,孰对孰错,现在想想,才知其中猫腻。
原来,从一开始,皇帝就在防备着苏家,他可以给淑妃无上的荣/宠/,却舍不得给她一个孩子。
他在害怕,怕淑妃一旦有了子嗣,地位越发稳固,而苏家权势渐盛,届时,他再也无法控制苏家。
果然,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帝王之心。
伴君如伴虎,再如何,那个人也是帝王,是掌控天下人生死的帝王。
他可以给你荣耀,也同样可以将你打入地狱。
谁又能猜到,表面的恩/宠/怜惜之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怨毒的心。
想到平日里皇帝温和慈祥的笑容,苏墨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谁又能知道,在对自己器重青睐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阴谋?
那个笑面虎,永远都是一副仁君模样,就连对待自己的儿子,亦是如此。
当年的真相,只有容朝和皇帝两个人知道,或许,苏太师也知道些什么。
不管容朝是不是真的逼宫篡位,当年的真相,都远不止从容蓟口中得知到的那么简单。
又忽而想起去年春猎时发生的事,她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头皮酥麻,浑身发毛。
不敢再去想,慌忙压下心底的惊惧。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知书,以及消除淑妃今早当众惩罚知书的影响。
这件事万万不能叫淑妃知道,她原本就过得如履薄冰,若是知道,毁了她一辈子的人,正是她自以为爱她的皇帝,她要怎么办?
失去了未来,失去了依靠,失去了信仰,她今后的人生,将何去何从?
况且,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剩下的后半辈子,都要在皇宫中度过,在皇帝的身边度过。
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干将。”
这一次,男子没有让她等待多久,一道黑影,很快出现在屋宇间的阴影下。
“少主有何吩咐?”
“知书……就交给你了。”
“少主的意思是?”
心口疼得无法呼吸,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救了那个无辜的女孩,可现在,为了自己,为了淑妃,为了整个苏家,她又不得不将她推入地狱。
自己这双手,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
深吸口气,她艰难道:“尽量让她死得没有痛苦。”
在任何命令前从不犹豫的干将,竟然迟疑了片刻,“少主当真如此决定?”
“干将。”她轻轻吐气,隔着黑暗,与男子对视:“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如今我越发肯定,你的心中,的确有了牵挂。”
干将忽而沉默。
“你不是说,杀手是没有心的吗?”她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人,一旦有了七情六欲,就会瞻前顾后,就会裹足不前,干将,我给你一个选择,也可以说是建议,等姚家姐弟的事情结束后,你就离开夜狐吧。”
“少主?”
“你已经不适合再做一个杀手了,离开夜狐,离开你现在的身份,不管你牵挂的那个人是谁,从此以后,好好待她。”
一阵风过,天空上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就这么站了许久,直到发丝被雨水打湿,她这才举步离开,将屋宇下的那道黑影,远远甩在了身后。
第二天,她带着知书的尸首进了宫,告诉淑妃,自己什么都没查出来,而知书,也因为伤势太重,没有挺过去。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她却觉得,淑妃好似又瘦了不少,她躺在榻上,看也不看她,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死了就死了吧,现在本宫累了,要休息,你们都出去。”
你们,也包括苏墨钰在内。
看着淑妃,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将真相告诉淑妃,让她从此以后远离皇帝,远离皇宫,甚至远离皇家。
可看到案几上,皇帝送来的那些珍稀水果,名贵药材时,又生生咽了回去。
有时候,生活在谎言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默默离开皇宫,走在平坦的青石板路上,第一次进宫时的那种逼仄,沉重的压抑感,再次袭上心头,几乎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仿佛一刻都待不下去,她快步走出这条长得看不到头的宫道。
淑妃毕竟是淑妃,她的坚韧与顽强,连苏墨钰都无比佩服。
没过多久,她便再次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她依然是那个冠宠六宫的淑妃娘娘。
而这时,姚纪灵也回京了。
一得知姚纪灵回京的消息,姚锦程就迫不及待地去见她。
姚纪灵大概还不知道,此时去见她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她熟悉的,对她言听计从的弟弟了。
苏墨钰心知,机会来了。
“干将,你带领夜狐暗中待命,我去一趟京都府衙门,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