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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容蓟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知她最讨厌吃药。
妥协地接过药碗,将满满一碗药一口饮尽。
长痛不如短痛,在任何方面,这都是她的原则。
在紫绛接走她手中空碗时,她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紫绛,你貌美温柔又善解人意,你家殿下就没有考虑过,假戏真做吗?”
本是随口一问,紫绛却瞬间煞白了脸,手一抖,差点摔了药碗:“小公子想多了,殿下是我的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第204章 就睡这
她只是随口问问,至于这么激动么?
“你别介意啊,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她打了个哈欠,懒懒朝床头靠去:“身为一国储君,我就不信,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紫绛稳下心神后,回了一句:“在遇见小公子之前,殿下向来不近女色。”
“啊?”苏墨钰惊道:“不近女色?你的意思是,他从来都没有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
“小公子以为呢?”紫绛看了她一眼,带着敬慕道:“主上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但主上向来洁身自好,即便和阎家小姐订亲后,也没有与其过多接触,甚至寝殿,都没有任何女子进来过。”
“是吗。”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小喜悦的:“这么说,我算是个特例喽?”
紫绛望着她柔媚中却不失英气的脸容,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曾以为,主上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甚至在前几日前,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直到那天,她看到主上抱着苏墨钰时,眼底的焦灼与慌张,痛苦与害怕时,她便知道,主上的生命里,再也离不开这个名叫苏墨钰的女子。
“苏……姑娘。”紫绛看着她,轻缓而郑重道:“主上他表面看着心冷无情,但实际上,他却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希望你能好好待主上,不要辜负他的一腔真心。”
“紫绛,你喜欢他,是么?”
原以为,紫绛又会勃然变色,让自己不要再乱猜测之类,谁料她竟淡淡一笑,眉眼清雅如水:“不,我不喜欢主上,自从十年前,主上将我从一群杀人狂手中解救出来,我就已经失去了爱恨的资格,我只是主上手中的一把剑,一把随时会为他拼命的剑。”
苏墨钰涨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之前想好的所有说辞,竟在突然之间,变成了空白一片。
她嗫喏着:“这世上的爱恨情仇皆不由自己,哪里能说不在乎就不在……”
她可以看得出,紫绛是在意容蓟的,但若要说是纯粹的爱恋,又似乎不像。
就如她自己说的,她是他手里的剑,一把会为他拼命为他杀人的剑。
可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又怎能全心全意地去在乎别人?
换了自己,她宁可去痛,去恨,去怨,也不愿意变成一个只知杀人的机器。
有感情的,才能称之为人。
“不错,今天很乖。”一个声音传来,下一刻,就被搂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呃……
方才神游天外,竟然不知这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注意点影响。”她伸手推他。
“注意什么影响?”
明知故问!“别被人瞧见。”
他笑,不但不松手,反而揽得更紧:“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不敢有人擅闯。”
想起之前紫绛说的话,她问:“这里真的没有其他女人来过?”
他将她推开一些,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探究什么:“钰儿,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她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就算了。”
他笑着将她重新揽入怀里:“钰儿,我真的非常感谢老天,让我此生能够遇见你。”
这人怎么回事?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突然沉默,揽着她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
她迟疑抬手,在他背上抚了抚:“怎么了?你今天去哪了?”敏锐的发现,他自打出了趟宫,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依旧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他闭上眼,轻声道:“在我十四岁那年,有个大臣,送了个宫女入宫,正巧安排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婢女。有一日,我习完功课回来,就寝时竟然发现,那宫女不知何时爬上了我的床,她的身上有一股很腻人的魅香,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虽然厌恶至极,身体却抵挡不住诱/惑……”
说到这里,她整颗心都吊起来了,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个宫女,应该是给他下了媚药。
“然后呢?”她急切问道,嗓音中有着自己无从察觉的紧张与愤怒。
“那宫女极尽挑逗我,在与她推搡中,我打破了榻前的观音像,尖利的碎片,扎得我浑身是血,我痛得要死,神智却因此而清醒。”他豁然睁眼,口吻也变得锐利起来:“我穿好衣服,跑到殿外吐了大半宿,第二天早上,我便下令杖毙了那个宫女,自此之后,我身边再也不设司寝司帐之职,任何女人,亦不许靠近我的寝殿半步。”
没想到,在他不近女色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人都是自私的,你既身居高位,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笑,带着玩笑的口吻:“现在也一样,你是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女人们可都如狼似虎地盯着你这块大肥肉呢。”
他身子颤了颤,那样明显,似乎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她纳闷,“难道,贤王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叹息着摇头,贤王算什么?他怎会因为贤王而心生烦忧,怎会因为一个两个宵小之辈,就噩梦不断?
“钰儿,我不想娶太子妃。”他的声音闷闷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解决办法的。
“与其这么排斥,不如挑个顺眼的,至少不能讨厌,等做了皇帝后,再娶自己喜欢的……”
“钰儿。”他打断她:“你是在以一个臣子的立场替我出谋划策么?”
她眨眨眼:“啊,算是吧……”
他哭笑不得,放开她道:“不早了,你的伤还没好,早些休息。”她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还是一贯装傻。
呵……
高处不胜寒。
就算这是帝王的宿命,他也要打破这个所谓的宿命!
正要起身离开,袖口却被轻轻拽住。
“就睡这吧。”她展颜一笑,朝床榻内里挪了挪:“堂堂太子,却要去睡偏殿,传出去不好。”
他怔愣了好半天,才结巴道,“就、就睡这?”
看他这幅瞠目结舌的模样就好笑,她拍拍身侧的位置:“嗯,就睡这。”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第205章 偷香
他看着她身侧的位置,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
苏墨钰近来精神一直不怎么好,说完那句话后,就翻过身去,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后那人一直没有动作,不由得转身,朝一直站在榻前,一副挣扎犹豫模样的容蓟道:“怎么了?”
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抬眼:“没、没什么。”
“你明早还要上朝,早些睡吧。”她深知上朝的痛苦,基本上要在鸡鸣之前起床,好在时节已经进入炎夏,不需要再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从温暖的被窝里艰难地爬出来。
她的态度再自然不过,就好像在说,饭快凉了,赶紧吃吧。
“钰儿。”
“嗯?”
“真的……没问题吗?”
“唔……嗯。”她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伸出手,探上自己的衣领。
寝殿内很安宁,连一个侍候的宫人都没有。
烛光黯淡,明月的清辉自窗外洒落,虫鸣的声音,也变得稀疏起来,他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说起来好笑,之前是他百般纠缠,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学不来她的厚脸皮。
褪下外衫,穿着中衣,窸窸窣窣上了榻。
她在内侧,他在外侧。
两人之间几乎还能睡下一个人,他侧着身子,望着她的背影。
她是个姑娘。
直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子,却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爱重不悔的少年,竟然会是个姑娘。
更没想到,以为早已经枯萎的禁/忌之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重新盛放。
说不欣喜是假的,他喜欢她,那些灰败的人生,只要有她的陪伴,就会变得鲜活起来,不再死寂。
他准备了那么多的话想要告诉她,不仅仅只是一句我心悦你,他更想说的,是嫁给我。
然而,她那么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过回来,这一点,他早有领教。
他没有说出那句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渴望,因为就算他不说,她也会明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些美妙的誓言,他从小听到大,可戏本子里的故事,他从来不信,甚至觉得幼稚,觉得可笑,觉得卑微。
然而,此时此刻,她在自己身边,他与她之间,从未离得如此之近过。
脱下了所有伪装的外衣,谎言的蒙蔽,这是第一次,他深深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
他想要握着她的手,一直走到白发苍苍,想与她生儿育女,想与她同生共死。
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心里悸动着,忍不住朝床榻内侧挪了挪。
她睡得正香,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翻了个身。
正巧,两人脸对着脸。
她睡得香甜,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也奇怪,在自己的房间都未睡得这般踏实过,反而在这里,她竟然抛掉了一切警惕,一切烦忧,一切不安,尽情沉睡,如同不知红尘俗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