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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大寨主终于有些害怕了:“诚儿,快把刀放下!可不是你能玩的东西!”
“玩?”骆正诚惨笑:“原来,我在您眼中,竟是怎么无用,您竟然以为,我在玩?”
“诚儿,有话好好说,你不是喜欢云绫吗?现在阻碍都清除了,没有人再阻止你娶她,这样好了,明天,明天我就给你们两个举办婚事,怎么样?”
“举办婚事?”骆正诚笑了出来,笑到几乎眼泪横流:“您以为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娶云绫吗?您杀了她的父亲,您杀了她的族人,您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杀了!我是那么信任您,我以为您真的会为了我改邪归正,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他转首看向身后衣冠不整,满身伤寒的云绫,对苏墨钰和容蓟道:“麻烦二位了,先帮我带云绫离开。”
容蓟有些犹豫,苏墨钰向他点了点头,现下的状况,他们就是留下也没有意义,况且云绫身上还有伤,经历了家破人亡的痛苦,她此刻最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苏墨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见只有一件男子外衫,不足以遮盖,还有一些肌肤露了出来,就准备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却被容蓟拦住:“脱我的。”不由分说,把外衫脱下,递给了她。
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把外衫给云绫披好。
云绫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双目呆滞而空洞,与那日在擂台上英姿飒飒的骄矜,截然两样。
现在的云绫,已经没了灵魂。
苏墨钰搀着她一步步,艰难地朝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能看到渗落的鲜血。
突然,云绫站定脚步,那双寂寂冷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漫天彻地的绝望,好似万千的咤紫嫣红瞬间枯萎,她嘶哑着嗓音说了句:“骆正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这句话,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骆正诚眼底最后一丝火苗,也熄灭了。
轰轰烈烈爱了一场,到了最后,却成了彼此的仇人,曾经的山盟海誓,非卿不娶,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但最怕的,就是听她说,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
后悔认识你,后悔恋慕你,后悔爱上你。
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后悔。
原来,两个人无论再相爱,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比相逢陌路,还要残忍百倍。
骆正诚忽然仰天大笑,笑得难以自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或许是因为已经心死了,又或许是因为终于解脱。
一个时辰前,他还满心欢喜在珍宝阁,为两人大婚挑选首饰。
他已经决定好了,要选择哪家裁缝铺来裁制喜服。
一切的一切,他都准备好了,却唯独没有准备好,与她恩断义绝。
“阿绫,我这辈子欠你太多,看来这就是命,老天注定,不让你我白首偕老,既然如此,我……认命了。”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翠损,如今有谁堪折……”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情/人间的耳语,温存柔缓。
“阿绫,即便此时,我还幻想着,你穿着大红嫁衣,嫁我为妻的那一幕,可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阿绫,我欠你那么多,就把命赔给你吧,但原来世……我们再也不要相遇……”
不好!
苏墨钰只来得及在心底惊呼一声,转身的刹那,一道血线高高飞起,化成无数的血珠,洒落在地。
云绫身子颤了颤,隐忍了许久的一滴泪,终于落下。
“诚儿!”伴随着骆大寨主的一声痛呼,骆正诚仰面倒下。
今日的天,真蓝。
她穿上嫁衣的样子,真美。
……
尼姑庵外。
秋雨连绵,细小的雨丝在风中幽幽的飘荡,像是无根的浮萍。
天地都在密集的雨幕中,变得朦胧起来。
一柄黑伞下,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云绫的法号叫忘尘。”
“挺好的,忘记尘俗,一世安宁。”
“骆正诚也已经下葬了,听说天罗寨的人,将他的骨灰撒到了滦河。”
“被束缚了一辈子,死后,也算是终于得到自由了。”
“他们……本不该落到这般下场。”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本不该,这是命,他们逃不掉的命。”
“钰儿……”
“嗯?”
“云绫她……”雨丝飘进眼底,微微有些刺痛,他眯了眯眼,却还是痛得渗出了泪水:“她说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骆正诚,你……你和我……”像是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哽咽在喉。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抬起手,覆在他握着伞柄的手背上:“我不后悔。”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从不后悔。”
第378章 逛庙会
云绫和骆正诚的事情,对容蓟的打击似乎有点大,一路上,他都有些闷闷不乐,很少说话。
到了姑苏城,大概是城内的热闹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倒是不像之前那般颓丧了。
“来俩糖葫芦。”苏墨钰丢给小贩两枚铜板,从垛子上挑了两根最大的,一根递给容蓟,一根留给自己。
咬下一颗,酸甜甜甜,味道真是不错呢。
又咬下一颗,结果看对面的某人,正盯着糖葫芦出神,不由得道:“这是吃的,不是看的。”
他拧眉:“这不是小孩子吃的吗?”
“谁跟你说,糖葫芦只能小孩子吃?”
“在奉天,这东西只卖给小孩子。”
她忍不住笑道:“真是的,没看出你这么别扭,怕影响你伟大帝王的形象?没事,这里没人认识你,吃吧。”
他尝试着咬下一颗,紧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挺好吃的。”
“我说的对吧?”苏墨钰得意地摇了摇脑袋,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对呀,你小时候没有吃过吗?”
他摇头:“没有,这是民间孩童吃的玩意,皇家的孩子,不能吃这种劣等的东西。”
“哈?”糖葫芦是劣等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看来你童年过得实在心酸。”
他的童年,过得的确不好,他就再也没有会心疼他,关心他,担忧他,夜晚无数次起来为他盖被子的人了。
不过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认真说起来,皇家的孩子,没几个拥有美好童年,他只不过别人辛苦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一开始嫌弃糖葫芦的男人,却在之后,又连吃了两串,苏墨钰忽然发现,这家伙有时候比孩子还要孩子气。
为了不睡大街,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客栈。
好在这次运气不错,空下来的客房不少,苏墨钰将行囊放好,又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正擦头发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钰儿。”
是容蓟,她将门拉开一条缝:“干嘛?”
“钰儿,我刚听人说晚上有庙会,我们一起去吧?”
庙会?“今个儿啥日子,怎么会有庙会?”
他看着她,柔柔一笑,“今天是中元节,你忘了吗?”
中元节!
天呐,今天竟然是中元节,最近这段时日,她过得实在有些混乱。
话说,竟然都到中元节了,日子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她回到大晋,已经快半年了。
她扒拉了一下湿发:“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酉时左右,不过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去晚了,怕是挤不进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去下面大堂等我,我马上就来。”正要伸手关门,身上裹的布巾挂在了门栓上,门扉一转动,立马春/光乍现。
虽然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惊慌失措的尖叫,但还是手忙脚乱地捡起布巾,劈头丢在他的脸上,“看你妹!”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取下被她丢在头上的布巾,一阵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
摸摸鼻子,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哪怕两年前那次疯狂的云/雨,他也只看到了她背后的那颗朱砂痣。
事实上,她后背原本光洁一片,没有那颗红色的痣,在为他挡箭受伤后,伤口的部位,就多出了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像是一滴色彩浓丽的血泪。
“想啥呢?赶紧走!” 正想着,后背被人拍了一把。
他转过身,发现她今天换了身云纹的杏红襦裙,很简单的式样,简洁素净,只在腰间系着一条粉白色的如意流苏腰带,上面缀着几颗细小的珠子,使得简洁朴素,甚至有些寒碜的襦裙也鲜活起来,看得人眼前一亮。
他知她一向不喜欢穿太过复杂的衣饰,发髻也是随意绾起,半垂在脑后,以一根青玉簪固定,但就是这样精炼纯粹的她,才最吸引人。
“走啊,还傻站着做什么?”她扯他一把:“时间不早了,难得赶上一次庙会,我可不想错过。”
他顺势牵上她的手:“没关系,其实不用那么急的,你饿了么?要不我们先去对面的饭庄吃点东西。”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别为了吃饭耽误了庙会,再说了,庙会上一定有很多小吃,我要留着肚子,到时候美美地吃一顿。”
举办庙会的地点,和两人所住的客栈离得不算远,步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庙会还未正式开始,就已经挤满了人,一眼看去,全是涌动的人头,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
看到这幅场面,容蓟有些头疼,几乎后悔带她一起来参加庙会了,这么多人,没有了身份上的优势,连挪动一下脚步都很困难,于是,他决定临阵脱逃。
正要提议回客栈,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拽着朝前走去。
“钰儿,你干嘛?”没看出那样瘦弱的身躯,却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他被迫跟着她一起前行,她就像冲在战场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