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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兵戈之声不觉,更重呼嚎惊叫混在一起,令人听不真切。
就这样,默然对峙了许久,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疾步跑了进来,跪倒在容蓟脚边:“回皇上,叛军已被消灭,阎少将正等在殿外,等候传唤。”
容蓟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去回阎少将,此次他平叛有功,朕定会好好嘉奖他。”
御阶上,贤王的脸色,比之刚才,还要白了几分。
他心知大势已去,缓缓闭上眼睛,喉中发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突地,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底除了悲绝仇恨,还有浓浓的不甘,他瞪着苏墨钰,咬牙切齿:“苏墨钰,你这个小人,你竟然欺骗本王,是你害本王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付出东流,都是你!”
面对他激越的怒骂,苏墨钰却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有些冷澈,一步步走上台阶,在离贤王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你说的没错,是我害的你一败涂地,害的你美梦破碎,害的你性命不保,但你又能如何呢?成者王侯败者寇,这个道理,你不会到现在才明白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比起现在的失败,他更不甘的,是被苏墨钰从头耍到尾的事实。
明明对她看管的那样严密,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与容蓟派出的人碰面,那她是如何计划这一切的?
看来自己若不告诉他真相,他怕是连死,都不能瞑目,看在对方这么可怜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给他解释一下吧。
“王爷总是想得那么复杂,其实,我根本没有谋划什么,也没有和皇上的人联系过,因为他信我,这便足够了。”
“信你?”贤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笑出声来:“事到如今,你还愿意信他?”
“为什么不信?因为他没有帮我保住苏家?”她笑了笑,这次,眼瞳深处,不再冰冷,而是带了一丝淡淡的暖融:“一事归一事,我不会愚蠢到把整个苏家的覆灭,归咎在他的身上,况且……”说到这里,她黑玉般的眼底,再次浮上朔雪一般的阴冷寒彻:“当初陷害苏家谋逆一事上,出力最多的人,好像是王爷。”
“呵,原来你早就知道。”果然还是小看她了。
“王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在贤王询问的眼神中,她一字一顿地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复仇。”
当初对那些以苏家覆灭,换取自己的荣华以荣誉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不是圣人,做不来一笑泯恩仇,她是个小人,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小人。
好在当初贤王没有死在容蓟的手下,这才给了她亲自复仇的机会。
没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步步落下万丈深渊,更痛快的事情了。
而她除了痛快,还有感谢。
转过身,走到容蓟身前,轻轻握住他寒凉的手:“谢谢你,谢谢你肯相信我,给我这个复仇的机会。”
他轻然一笑,反手握住她:“你知道的,但凡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视线。”
她没有抽手,垂下头去,抿唇一笑:“为什么那么信任我?”
他露出不解的神色:“为什么不信任你?”
这么一句反问,倒是把她给问住了,想了想,轻轻摇头:“罢了,问你也是白问。”
只一句相信,他就毫不怀疑,难道就不怕自己真的背弃于他?
大概就像他自己说的,为什么不信任?
没有不信的理由,没有不信的念头,她说一,他信一,她说二,他信二。
不管怎样,她终究还是感谢他。
这份信任,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她。
轻轻抽回手,在他眼底闪过失落时,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他,在他耳边道:“这次可不要再粗心了,我好不容易,帮你把最大的隐患解决了,再把人放走,我可真的不管你了。”说完,松开他,打了个哈欠:“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了,我真的累惨了,先回府睡一觉。”
目送她纤瘦弱小却仿佛带着无穷力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后,他这才转过身,看向御阶上的贤王:“来人,赐酒。”
话落,便有内侍端着元青细瓷的酒壶和酒盅,走到了贤王身前。
看着托盘上的酒壶和酒盅,贤王眼底闪过一抹微微的哀戚与惶恐。
不管再如何顽强勇敢的人,在面对的死亡的时候,都会心生恐惧。
“我以为,你恨极了我,只好也要给我一个五马分尸的惩罚,没想到竟是如此仁慈。”
“毕竟兄弟一场,真不想太过绝情。”
贤王伸手,拿起托盘上的细瓷酒盅,望着里面澄清的酒酿:“我见过很多人死亡前的模样,却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他将杯子举到唇边:“真的有些害怕,怕痛苦,怕难看。”
“三皇兄放心,酒里放的,是见血封喉的鸩毒,不会痛苦的。”
贤王点点头:“那就好。”他仰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末了,笑道:“六弟,从幼时开始,你我的关系,就不是很好,我也很少称你一声弟弟,如今要死了,我倒觉得,与你有几分亲切,或许是因为,你的身上,也带着一股和我相同的死气,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容蓟神色陡变,目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看向已经毒发的贤王。
贤王随意抹了把唇边的血迹,却有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呕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仍撑着最后一分力气,看向大殿中央的明黄身影:“……当初云贵人给皇后下的毒,本是最普通的砒霜,是我,在点心中下了另一种名为夺魂的毒……六弟,你相信命运吗?我以前不信,但现在……我信了。”最后一个信字落下,贤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容蓟呆呆看着贤王的尸身,眸光空洞。
不知多了多久,他才像是如梦初醒般,低声说了句:“朕不信,永远都不信。”
第406章 不会看病,却会看命
“钰儿,这是什么?”
厨房里原本就乱成一锅粥,某人还要在这里捣乱。
苏墨钰推他一把:“出去出去,这里这么小,要挤死了。”
某人不依,探过头去,朝锅里看了眼:“这菜也也太奇怪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赶也赶不走,推也推不动,她索性不管了:“你当然没见到,这叫酸菜炒汤圆。”
“酸菜炒汤圆?”他愕然,平生第一次听说,酸菜可以跟汤圆一起炒。
“别看古怪,味道很不错的,你尝尝。”她夹起一个,递到他嘴边。
他张口,吞到口中。
细细咀嚼一番,甜咸搭配,再加上微微的辣,果真是滋味独特,令人食欲大振。
将炒好的汤圆盛到盘子里,递给他:“端出去吧。”
他接过,朝着饭厅走去。
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苏墨钰看着乱糟糟的厨房,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容蓟这厮,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从小到大,估计就没下过厨房,甚至连面粉都没见过,看她把面粉揉成面团,竟然还觉得惊讶,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如果让他一个人生活,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饿死。
不会做饭也没关系,谁让他一出生,就生在皇家呢?
但不会做饭,还要杵在厨房里帮倒忙,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正琢磨,一会儿该用什么法子,把他支会出去时,远远听到“哐啷”一声。
她现实怔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猛地朝饭厅的位置跑去。
“容蓟!”饭厅的门槛前,穿着淡蓝色便装的男子,倒在门边,身边是被摔得粉碎的瓷盘,圆鼓鼓的小汤圆滚得满地都是,男人淡色的衣衫上,一抹刺目的血红,灼痛人眼。
她上前,将昏倒的容蓟扶起,一边呼唤他,一边掐着他的人中。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口中喃喃道:“钰儿,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醒来,她这才长舒了口气,一屁股瘫倒在地。
“容蓟,这样下去不行。”
他捂着额头,慢慢坐起身,想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惋惜地看着一地的小汤圆:“钰儿,对不起,好好的一道菜,都被我毁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一道菜?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也许下一回昏倒,你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捡起一个汤圆,惘然地看着。
“容蓟,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忽而抬头,看着难抑气愤的她,笑了笑:“钰儿,我怎会不明白呢?可明白又有什么用?”
她僵住,是啊,明白又有什么用?
每天都在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岂不是更难受,更痛苦?
第一次,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助敢。
她捂着脸,深吸几口气,再睁开时,神色已经归于平和。
“容朝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些症状的?”
他想了想,道:“大概一年后吧。”
“一年后?”既然容朝是一年后才出现无故昏迷的症状,那容蓟为何才过了几个月,就已经出现这些症状了?
这么说,他毒发的速度,也要比容朝快?
容朝缠/绵两年后才毒发身亡,也许他一年都熬不过去?
想到这里,心头又有些慌乱。
容蓟自顾自爬起身,掸掉衣袍上的灰尘:“钰儿,不做了,咱们今天外面吃。”
苏墨钰也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男人的脸色白的不像话,几乎和院中的积雪一般颜色,“唯一能够延续你生命的精鹿目全都被毁了,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还有能医治你的药。”
他知道她一直都在为没能拿到精鹿目而懊悔,这些天,他之所以总是围着她,让她闹心,让她烦躁,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再去想精鹿目的事情,“我相信天无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