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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如今事态紧急,他哪有功夫去琢磨苏墨钰的想法,只急切道:“下官也觉得蹊跷,那些药只是治疗伤寒的普通药材,并不致命,于是下官便亲自前去查看,这才发现,原来那些人得的根本不是风寒,而是瘟疫!”
瘟疫两个字一出口,苏墨钰惊得差点扔掉手里的汤勺!
瘟疫。
放在现代或许没什么大不了,但在科技与医疗水平都很落后的古代,这两个字,无异于世界末日。
这会儿,她也有些慌了:“你确定?”
“下官确定。”
深吸口气,将心底漫上的惊惧压下去,来回踱着步子:“可有应对措施?”
“有是有,但收效甚微。”
“不管收效怎样,都要先阻止瘟疫的蔓延,多招募些会医术的郎中,非常时期,什么手段都要用上。”
“是,下官这就照办。”
大夫离开后,苏墨钰看着桌上的汤圆,再也没有了胃口。
时疫爆发的速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没有给她半点准备的时间,等想好应对的措施后,瘟疫已经大规模传播开了。
对于这种传染力惊人的疫病,她完全没有经验,城内每天都有感染瘟疫的人,也每天都有因瘟疫而死去的人,这些人中,有老人,也有幼童,城里只要会医术的人全被她召集起来,即便这样,所能达到的成效也微乎其微,每天还是有大量的人死去,甚至连赈灾的队伍里,也有人感染了疫病,苏墨钰带来一百多人,能回去的,估计连一成都不到。
说不害怕是假的,生怕自己也感染上疫病,在技术落后,又物资缺乏的时期,染上疫病,就等于宣告了死亡。
可摊子虽乱,她却不能丢下不管。
“今天怎么样?有多少人感染?”站在隔离区外,苏墨钰面色凝重地问道。
大夫道:“情势不容乐观,这方圆百里的区域,只怕都已被时疫污染,大人要早做决定啊。”
早做决定?
她能做什么决定,无非就是放弃这里,任由这里的民众自生自灭。
虽然赈灾一事并非自己主动请缨,但既然扛下这个担子,就不能半途而废。
丢下这里的百姓,让他们去死?她怎能做到!
“苏庆生呢?”在需要用人的关键时期,却怎么也找不到苏庆生的人影,知道他贪生怕死,但连容蓟都没有中途离开,他就更不能走了。
身边的副官回道:“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员外郎了。”
苏墨钰眼神渐冷,逃了吗?战场上若发现逃兵,一律格杀勿论,如今他们又何尝不是身在战场?
“派人去找,一旦确定他有逃跑嫌疑,就地处决。”
副官眼角狠狠一跳,苏墨钰跟苏庆生是什么关系,在场诸人全都知道,人人都说太子狠辣无情,这位苏小公子比起太子来,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副官的表情,苏墨钰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狠辣吗?
她倒是不觉得,原本此次出行,她并不打算亲自对付苏庆生,但若是他自己找死,那她也就不用再客气了。
除了眼中钉,又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何乐而不为?
至于她和苏庆生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血缘关系,她压根不在乎。
事实上,苏庆生并没有逃。
他也不傻,不论现在东郡形势有多危急,他都不能临阵脱逃,一旦逃了,便是朝廷的罪人,届时不用苏墨钰动手,太子便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故而,与其逃跑,不如利用这场瘟疫。
苏墨钰若是也染上了疫病,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苏庆生又怎能放过?
“你确定这东西有用?”苏亲生以面巾蒙着口鼻,小心翼翼接过一个布包。
递给他布包的人道:“当然有用,这可是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上面还沾着血迹,大人小心些,若是沾上,只怕就没救喽。”
苏庆生满意点头:“很好,这些银子你拿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我皆性命难保。”
“大人放心吧,小的保管守口如瓶。”
“行了,你赶紧走吧,免得被人瞧见。”打发走了那人,苏亲生这才小心拎起那布包,鬼鬼祟祟地张望一番,然后朝着苏墨钰的住处溜去。
此刻所有人都在忙着应对疫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苏庆生。
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潜到了苏墨钰的房内,来到榻前,将布包里的东西抖落下来。
那是一件沾了血迹的女式小衣,来自于一名因患有疫病吐血而亡的女子。
看着那小衣,苏庆生阴测测一笑。
苏墨钰,这一次你死定了!
将被子摊开,盖住那件小衣,一切布置妥当,苏庆生这才满意离开。
打开门扉,正欲像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谁知竟迎面走来一人。
那人玄色衣袍,眉目高华凛冽,苏庆生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的目光已朝这边探来。
第77章 看谁先死
“殿、殿下?”
看到他,容蓟显然也很诧异:“苏庆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太紧张,苏庆生有些磕巴:“啊,微、微臣是、是来找……找苏舍人的。”
容蓟并没有多想:“找他怎么找到这来了?他白天一整日都不在房间。”
额上有汗渗出,苏庆生却不敢擦:“是啊,微臣也才刚想起来。”因太过紧张了,他又问了句:“殿下呢?也是来找人的?”
此话一出,容蓟脸色顿变。
苏庆生心道:坏了,自己可真是嘴欠,这下怕是要被太子怀疑了!
容蓟这会儿也有些紧张,自己到底来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整日里满脑子都是苏墨钰,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样的事,挖开对方心底的秘密,已经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此刻,便是趁着他不在房内,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讯息。
这个心理,多多少少有点猥琐,他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
“苏庆生,孤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你汇报吧?”他冷声道。
察觉出他的怒火,苏庆生越发惊慌:“是,是,殿下说得对,是微臣逾矩了。”
“还不快滚!”对于厌恶之人,他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像得了****令,苏庆生连礼都忘了行,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直到苏庆生走远,容蓟才自嘲般嗤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竟也会有被人看穿心思的恐惧。
铁血皇权,权谋倾轧,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来都不缺风霜刀剑,多少次的生死徘徊、险象环生,他没有害怕过,没有紧张过,如今,却因为那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奇怪感情,而患得患失,他真是没救了。
推开房门,一束日头正好穿过窗棂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沐浴在一片圣洁暖融的晕黄光芒中。
不似一般男子的房间,他的房间永远都那么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如芳草碧绿,梨花满天般自然的清新,没有胭脂的甜腻,也没有香粉的刺鼻。
他甚至别有情调,在窗台上插两三支水仙,只是稍加点缀,便让单调的房间有了活力,有了暖暖的人气。
近来疫病频发,身为太子,他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连续几天几乎从未合眼。
或许是房内的气氛太过于温暖旖旎,他竟生出浓浓的困意,迫切地想要在这份安宁中彻底沦陷。
走到榻边,有些诧异,一向整洁的他怎会任由被褥凌乱地铺着,伸手掀开乱糟糟摊在床角边的被子,一眼看到藏在被中的女式小衣,愣了一下。
拿起看了看,除了上面沾了些血迹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这就是他的秘密?这仅凭一件女式小衣就将此认定为秘密,未免有些牵强了。
可他为什么要将如此普通的女式衣物藏在被褥中?而且这小衣上,还沾染了不洁的血渍。
这应当不是他能做出的事,但转念一想,他那人古怪的很,做出什么荒唐的事都不稀奇。
或许,该等见到他时,亲自向他问清楚。
……
苏墨钰没想到自己刚命人去找苏庆生,苏庆生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出现的时机倒是巧。
“苏大人,听说您找我?”苏庆生走过来,躬着身子,完全一副谦卑态度。
苏墨钰直觉不妙,每当苏庆生对自己表现出无比友好的态度时,就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警铃大作:“没什么大事,员外郎不必放在心上。”
苏庆生依旧谦逊地笑:“下官明白,近来疫病肆虐,形势危急,大人正值用人时期,下官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也该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么自觉?苏墨钰越发警惕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员外郎,随许大夫一起去救治病人吧。”
苏庆生呆了呆,救治病人?
若放在平日也没什么,但如今瘟疫横行,那些所谓的病人全都感染了时疫,苏墨钰这番安排,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家伙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巴不得他感染疫病而死,还好先下手为强了。
苏墨钰,我倒要看看,这回究竟是谁胜谁负!
即便是这样的安排,苏庆生竟然也老实遵从了,苏墨钰越发觉得奇怪,若不是他早想好了法子对付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这么顺服的。
可他能想到什么法子呢?
这里不是京城,没有贤王做靠山,而自己又是主事官员,就连容蓟,在某些事情上都要听自己安排,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庆生能借谁的手来对付自己?
还真是难猜。
若是有大把时间,她或许也能猜出苏庆生的意图,但她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那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