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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他顿了顿,大概是话说的有些多,气息开始不稳:“或许是老天爷也可怜孤,第二日,孤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那时候孤想,等孤的病完全好了,就找到那个宫女,好好地报答她,可谁知道,当天晚上,她就跳井自尽了。”
苏墨钰心头猛地一跳,差点惊叫出声:“自、自杀了?”
容蓟没有回答,只闭了闭眼,以沉默代替回应。
苏墨钰也沉默下来,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个宫女根本就不是自杀。
但究竟是谁杀了她呢?
她只是好心救了一个不受/宠/的可怜皇子而已,竟然也有人这般狠心,要置她于死地。
“从那时候起,孤便明白了一件事,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出人头地,必须不择手段。”他深吸口气,暗暗握紧了双拳:“虽然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宫女,但孤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她报仇。”
苏墨钰心里有些堵得慌,那些看似光鲜的背后,总是会有肮脏丑陋的伤疤存在,最难的不是掩盖,而是有勇气,再一次血淋淋地将其揭开。
“那个宫女知道殿下有这番心意,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他蓦地转向她:“瞑目?逝者已逝,瞑目如何,不瞑目又如何?若是可以选择,谁不想好好地活在这个时间?”
她垂着眼睫:“殿下说的是,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死。”
“苏墨钰,如果孤……”像是难以出口,顿了许久,他才接着道:“孤若是死了,你会如何?”
她悚然一震,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却如此赤/裸裸的将其呈现在自己面前。
“微臣会……”在他催促的眼神中,她一字一句道:“会好好活下去。”
他先是有些怔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横流:“咳咳咳……苏墨钰啊苏墨钰,你可真是……真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了!”
她艰涩地扯了扯嘴角:“话虽这样说,但殿下若是真死了,微臣也只能去黄泉路上陪您。”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越发地虚弱了,“你放心,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孤会努力活下去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
事实上,东郡是个好地方,天青水秀,风景独美。
可碰上这倒霉事,任谁都没心情欣赏。
“前朝便有疫病横行,皇帝以重金悬赏天下名医的事迹,墨钰不妨也试试。”
正在发呆中,回头,对上一双温若春水的眸。
虽不想拂逆容朝的好意,但对此却是不报希望:“如果真的有用,何必等到今天?”
捏起宽大的广袖,他慢条斯理为她斟了杯茶:“以赏金诱之,广招医者,或许重金之下真有能者。”
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微凉的指尖,自手背处滑过:“募捐来的银两还剩下三十万,不知诱/惑力够不够大。”
“身为医者,何人不想名垂千古?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有欲/望,就没有人会放弃。”
对面之人,眉目平静,姿态轻渺,宛若超脱红尘的谪仙。
苏墨钰喝茶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两人以朋友相称惯了,她几乎要忘记,他才是那个从小,就被当做国君培养的人。
他的手段比之容蓟,更柔,却更有效。
悬赏榜单挂出去不到一天,便有了消息。
望着面前的一对姐弟,苏墨钰忍不住拧紧了眉头:“这位姑娘,你是替自己揭的榜单,还是其他人?”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瘦小,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
苏墨钰不想以貌取人,但事关重大,不能不谨慎。
少女福了福身,道,“回大人,小女是替自己揭的榜单。”
苏墨钰怀疑:“看姑娘年纪轻轻,当真有把握治好疫病?瘟疫可不是普通的疾病,就是太医院的御医,也没有这个把握。”
少女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正是因为如此,大人才以重金悬赏,不是吗?”
眼前的少女年纪不大,心智却很成熟,苏墨钰从她平和沉稳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对此很有信心。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女姓姚名纪灵。”她转首看向身边的少年:“这是小女的弟弟,姚锦程。”
一听这名字,就像是大家出来的,虽然还是有所怀疑,但苏墨钰决定让她试试:“本官可以先付你一半的银两,若你真能治好疫病,再将剩下的付清。”
“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先让小女医治病人,若是有效,再付酬金不迟。”
看来她是胸有成竹了,苏墨钰接受她的建议:“那就立刻开始吧,时间不等人。”
第80章 在世一日,就护你一日
“这什么味!”
某人看着眼前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什么味?总之不是屎味。
苏墨钰将药碗又往前递了一些:“良药苦口,能治病就行,甭管它什么味。”
说实在的,这碗药的确有点像是黑暗料理,绿油油、黏糊糊,还散发着刺鼻古怪的气味,换了自己,也喝不下去。
容蓟别开脸,坚定拒绝:“孤不喝。”
“必须喝!”她强硬道。
“你先喝一口。”
“……”
我靠!这厮太阴险了。
好吧,喝就喝,又不是毒药。
苏墨钰抖着脸颊,举起药碗,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呕!”还没喝呢,就感觉要吐了。
容蓟挑衅地看着她:“你都喝不下去,还让孤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不懂。”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捏住容蓟的鼻子,然后将药碗凑上去,呼吸受阻的容蓟下意识吸了口气,正巧这时苏墨钰将碗里的药汁全部灌进他的口中。
“咳咳咳……”容蓟捏着嗓子,咳得惊天动地。
苏墨钰瞅了眼还剩小半碗的药汁,准备再灌一次。
这回容蓟有了准备,身体往后一躲,怒瞪着他:“再灌一次试试?”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灌就灌,容蓟病得不轻,再强健的体魄也架不住来势汹汹的病情,此刻的他就是只纸老虎,光有气势没有力气。
苏墨钰扑上去,捏住他的下颚,便将剩下的药汁全部灌到了他的嘴里。
容蓟脸色一阵青过一阵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恶心的。
大功告成,她颇有成就感地放下药碗,抽出丝帕递给容蓟:“喏,擦擦嘴。”
他接过,却不是用来擦嘴,而是用来捂住嘴巴,强行压下胃部涌上来的呕吐感。
她闷笑:“哟,咋了这是,殿下怀孕了不成?吐得这么厉害。”
一记眼刀丢来,却因为脸上的病态而显得气势古怪,不仅没有半分威严,反而有种妩媚风/流之态。
她心中一动,抬手就他脸上摸了一把:“做什么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孩子他爹。”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墨钰。”他放下绢帕,口中挤出一句:“等孤病好了,一定要……”
“一定要如何?”她在榻边坐下,身体前倾,近距离看着他:“打我板子?”
他看着眼前那双琉璃般的黑眸,轻轻道,“嗯,三十下不够,这回要双倍。”
“好。”她点头:“我等着。”说完,直起身子,玩笑的口吻:“可不能赖账。”
“苏墨钰。”
“嗯?”
“没想到,在孤最无助的时刻,陪在孤身边的,竟是你。”
“怎么,你嫌弃?”她挑起好看的眉:“嫌弃也没用了,您就凑合着吧。”
他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很是浅淡,却带着眼瞳也一起弯了起来,“你惯常喜欢装傻,但没关系,孤现在说的话,你只需要听着就行。”他似乎累积了,眼皮开始一点点变得沉重:“不管这一劫是否能度过,在孤心里,你都是无可取代的,如果你愿意,就和孤缔结一个约定……”声音越发低了,苏墨钰几乎要凝聚起全部心神才能听清:“苏家,孤给你留着,只要孤在世一日,就护你一日平安……只是你,不要再与孤为敌……也永远不许……背叛孤……”
她怔怔听着,不知该作何回答。
心底微漾,渐渐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些痒,有些疼,有些迷茫,有些欣慰。
许久后,她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连忙去查探容蓟的鼻息。
还好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
额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突然有些后悔了,真不该接下这个烂摊子,整天搞得人患得患失,神思迷惘。容蓟这厮更可恶,好端端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既然要说就说完啊,说一半不清不楚到底什么意思!
护她平安?
他能吗?
他会吗?
不,能护她平安的,只有自己。
已经遭遇过一次背叛,她绝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种难堪的境地。
对不起,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
迷迷糊糊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无比漫长,好似过了很久一般,突然间惊醒,发现天都已经亮了。
咦?自己怎么睡在床上。
左看看,右看看,床下没人,房间里也没人。
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起得太猛,在站起身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朝前栽去。
“砰”地一声,栽了个狗吃屎。
一双青缎靴堪堪停在眼前,戏谑的声音响起:“一大早就行这么大礼,看来苏舍人的规矩确实长进不少。”
容蓟,我去你大爷的!
“怎么样,摔疼了吗?”戏弄归戏弄,还是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顺便还关切地问了一句。
疼,当然疼!
眼里闪着泪花,她剐了他一眼:“要你不来试试?”
他薄唇抿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