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梅老夫人一掌拍到身旁的几上,压低声音怒斥林氏一句。
“娘,祖儿就是我的命啊!他如今这样,你让我能不伤心难过么!”林氏哭着,蓦地从榻上站起,“我这就去宁远侯府找那贱丫头算账,她怎就那么阴狠,不仅折断我儿一只手腕,还爸我儿的命根也给毁了!我要去找她,要她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你给我坐下!”梅老夫人给林氏身旁的老妈子使了个眼色,那老妈子会意,忙将林氏按倒在榻上,就听梅老夫人的怒斥声再次在外间响起:“你以为就你一个伤心难过,祖儿也是老身的命,可事已至此,我们还能怎样?你去宁远侯府,你去那做什么?去找顾二小姐算账吗?难道你忘了,她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连城公主,祖儿不识好歹,当街做出那种事,犯得可是灭族的死罪!到目前为止,宫里尚未追究此事,反还安排杜院首带着孙太医他们过来给他儿医治,你不感恩,还想再惹出事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梅老夫人怒斥林氏之言,听着句句深明大义,实则,她只是说给候在门外的众太医,及内室中的杜院首听。
敢伤她的宝贝孙儿,是看她忠勇伯府没人么?
公主?
连城公主?
哼,说到底,也只是个半路上封的公主,她就不信了,有身为贵妃的女儿在皇帝枕边吹几句耳旁风,还惩治不了那妖女!再有,妖女前段时日,当街给丞相府的侄孙儿写休书,令整个相府跟着没脸,兄长和侄儿能就那件事,放过那妖女?
杜院首在梅道安相送下走出内室,看到梅老夫人,他轻颔首,算是与其打过招呼,便径直往门外走。片刻后,梅道安返回,挥退屋里伺候的丫头妈子,“扑通”跪倒在梅老夫人面前,目中含痛,自责道:“娘,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世祖,才致他酿出今日之祸!你有气,你心里难受,就朝我发出来,千万别把自个憋出个好歹!”
“冲你发出来?”盯向梅道安,梅老夫人神色沉冷,斥道:“我冲你发火有用么?冲你发火,我的心就不难受了么?祖儿打小就懂事,长大后,也就好点女色,什么叫你没管教好他?” 林氏面上表情凄伤,坐在一旁哭得差点几度晕倒在榻上,好在她顾及着自我身份,才没在梅老夫人和其夫面前失态。
梅道安声音黯哑,痛声道:“娘,你心里有火,你难受,我都知道,且与你一样,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别给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做?”梅老夫人阴沉着脸,目光紧锁在梅道安脸上:“祖儿可是我的命,是咱忠勇伯府的独苗,他如今这样,还如何延续香火?”
“我打算怎么做?我能打算怎么做?”梅道安苦笑,缓缓自地上站起:“世祖调 戏的可是公主,虽然那公主不是皇家的嫡亲公主,但皇上有赐她封号,她的身份就比我们任何人来得尊贵,又岂能容得被人当街调 戏?皇上今个是安排了太医到咱们府上给世祖诊治,是没立时立刻降罪咱们忠勇伯府,但明日呢?明日谁又能保证没有降罪圣旨到府上?”
梅老夫人沉着老脸,并未接他的话。
梅道安微微顿了顿,黯哑低沉的声音接着响起:“再有,世祖身边的小厮回府有带熠亲王的话给我,说我如果是非不分,他便会将整个忠勇伯府化为尘埃,从此在这世间消弭!以前的熠亲王嚣张狂妄,京中无人不惧怕。昨日在宁远侯府看到的熠亲王,比之先前,更加让人心生畏惧,他说出口的话,绝对不是只吓唬吓唬咱们。娘,世祖有今日,我怒,我心里难受,可也只能这样,我不能因为他一个,葬送了咱整个忠勇伯府,甚至是咱梅氏一族啊!”
“看来你是不想为世祖做主了,那好,明日一早,我便进宫去见贵妃娘娘,求她给我的乖孙儿做主!”冷声道出一句,梅老夫人扶着矮几就准备站起。
“娘你糊涂啊!”梅道安暗沉的声音略显急促:“现如今储君之位未定,贵妃娘娘日夜都在为大皇子的事忧虑着,咱们不想着极力相帮,反还做出拖后腿之事,你觉得这样妥当吗?”经他这么一说,梅老夫人顿时失去大半精气神,道:“那怎么办?世祖的事已然出了,如果被人拿来说事,势必会对大皇子夺储有影响。”忽然,她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恍惚道:“可我也不能就这么忍着啊?世祖还年轻,膝下尚无一儿半女,等咱们相继百年后,他该怎么办?”
“忍,咱们先忍着,待大皇子坐上那个位子……”梅道安目中神光阴鸷,虽没道出后面之语,但从梅老夫人突然森冷的神色间,不难看出她已领悟其话中之意。踱了两步,梅道安又道:“至于世祖膝下无子女依傍,这个娘不用担心,我会在族中留心,为他寻个聪明伶俐的养子放身边,如此一来,咱们忠勇伯府的香火照样可以延续。“
“再聪明伶俐又能怎样?还不是与咱们的血缘离得远了些!”
梅老夫人喃喃道。
“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就别多做计较了!”
☆、第169章:为何
梅道安说着,目光挪至林氏身上,道:“事已至此,你就别哭哭啼啼了,打起精神,着丫头好生服侍世祖,免得他养病期间出个什么变故!”
林氏捏起帕子拭泪,可怎么也拭不干净,哽咽道:“妾身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这往后要妾身如何活下去?”
“林氏,你刚说的是什么话?是在咒祖儿离开老身么?”
梅老夫人双目圆瞪,凝视林氏厉声指责。
怔了怔,林氏眼里的泪登时止住,一脸凄苦地连连摇头:“没有,儿媳没有……”
“娘,你别生气,桂兰绝无那个意思!”出言劝梅老夫人一句,梅道安在屋里又踱了两步,道:“趁这会夜了,我去相府一趟,和舅父,表兄说说今日这事,也好让他们帮咱们想法子应对应对。”
“去吧!”梅老夫人摆摆手:“替我向你舅父问声好。”
梅道安颔首,转身离去。
月清明,映得世间万物宛若浸在似水银光之中。
熠亲王府,任伯住的小院里。
皇甫熠倚在一株碗口粗的树下,似变戏法般的手中多出一柄玉箫,只见他将玉箫放至唇边,一曲悦耳悠扬,却又夹杂了些许惆怅的曲音,袅袅弥漫于空中。
“王爷好像有些不对劲,可知是何事扰了他的心绪?”任伯靠坐在床上,凝向离涵,随之口中之语道出,目中染上了一抹忧色。
离涵皱眉想了想,摇头道:“这两日我在爷身边跟着,没听他说过什么。”
闻他之言,任伯静默片刻,又问:“顾二小姐和王爷之间的关系可有进展?”
“有。“离涵点头,道:“且进展很明显。”
“这就好!”
任伯轻叹口气,没再说话。
箫声袅袅,飘进屋里,任伯和离涵静静地聆听着。
约莫过去一刻钟,箫声都未止息。
“王爷一定有心事。”身子动了动,任伯准备下床,却被离涵拦住:“任伯,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得去看看王爷。”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望向那一抹倚在树下的颀长身影,任伯目中忧色加深:“最近发生的事一桩接一桩,王爷不说,是怕我忧心,可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怎能干坐着不闻不问。”
离涵寻着他的目光亦向窗外看了眼,然后收回视线,看着任伯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万不可乱动。”稍顿片刻,他抿了抿唇,接道;“或许爷想一个人静静。”
袅袅箫声依旧幽幽地飘扬着,自皇甫熠周围弥漫开,浸润着周围的花草树木,空气,尘埃泥土,仿若脉脉月华,仿若漫漫夜色,无处不在。像是在与月夜,与天地,与世间万物,诉说着他不便道出口之语。
任伯听着这曲音,愈发觉得皇甫熠有心事。
他双目闭阖,靠坐在床上,看似动也不动,但心绪却不由飘远。
往事历历,在他脑中闪过。
应国公一门被灭,同时间,处在深宫中的雅贵妃和六皇子亦遭人暗算。闻知噩耗,于那年幼的孩子来说,无疑是最最惨痛的打击。
害怕,恐惧,绝望,愤恨,怕是一瞬间全占据了他的心房。
随之,他的肩上多了份担子,为亲人复仇的担子!
多年过去,他不再害怕,不再恐惧,不再绝望,但心底的愤恨,却不减反更为浓郁!
忍受世人非议的目光和言语,他在变强,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变强,好有朝一日,将那杀害亲人的刽子手手刃!
院里的箫声不知何时已止息,离涵道:“爷过来了,我去外面候着。”说着,他便转身朝门外走。
“王爷,你有心事?”任伯睁开眼,看到皇甫熠在他床边的椅上落座,不等其开口,就温声问了句。
皇甫熠摇摇头,片刻后,又点点头,宛若樱花般的唇瓣动了动,他幽幽道:“近段日子,我总会时不时感到心口刺痛。顾二昨日为我把过脉,说我身体无恙,但为保险起见,她有让我食用些许冰灵果的汁液和果肉,内力成倍增长,可那心口处的痛感,却并未祛除。就在今日,我的心口处又痛了!”在任伯面前,他从不隐瞒自己的心事,“任伯,你说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我担心,担心自己真要是那样的话,我该如何兑现许给顾二的诺言。我说过,我会护她,会对她好,一生一世护她周全,然,心口处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感,令我害怕,害怕自个失信于她!”星眸中蕴出一丝极浅的痛,他一瞬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你心口每次出现刺痛感之前,可有什么征兆?”眼前这身份尊贵,被他视作亲子一般看待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患过什么大病,又怎会有隐疾?任伯压制住心里的不安,强令自己表情镇定,目光慈和,温声道:“王爷好好想想,想想在你每次感到心口处传来痛感时,有无什么征兆出现?”皇甫熠眉头微拧,似是就他的话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