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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阿圆心肠好,最听不得别人守着宝山还吃不饱肚子,万重阳好歹也跟姐有过交情,这么落魄的走出去,姐都觉得丢脸!
万县令的脑袋也抬不起来,再干一杯酒,抬手给自己的脑门一巴掌:“我当然知道,祁阳的山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可是运不出来,山民轻易不下山,背个野物换点家用的话,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打来回,都得用脚爬上爬下,靠人背,最多能有多大出息?山下面的百姓种地,那产量根本赶不上周围县城的一半儿,一到冬季,家里的余粮就吃完了,全等着县衙里救济,我这个县令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跟登州府索要救济粮……”。
说到难处,这个穿戴的干干净净的县令,借酒遮脸,竟然羞愧的哭了。
阿文到过那个地方,跟着摇头:“我们这儿老是担心旱,祁阳不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就够用,还要偶尔爆发一次两次的山洪,山下面种的庄稼,根本不够冲击的。”
这样一说,如诗如画的山川,就成了人间地狱一般的所在。
前世的山民可没这么穷困,靠山的吃山,靠水的吃水,老天爷给的其实都是风水宝地,端看你怎么利用。
“我们买下来的那块荒地,也会被山洪冲到吗?”
先担心自家的买卖,要是也时不时的被冲一会儿,这砖窑,也不能盲目的就去建,京城的教训还没忘呢!
“那块地方距离山坡远着呢,万县令跟着小的一块儿去丈量的,山洪一般情况下冲击不到。”小五急忙解释。
“那,雇工好找吗?总不能全让咱这边的人过去……”。阿圆蹙着眉头,得先把自家的砖窑方方面面都理顺了。
“这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最好,砖窑厂的雇工全用我们那边的人,这样,能多几个吃饱饭的。”万重阳没喝醉,听到这里立刻精神起来。
“山洪一爆发,土房子就被冲的没法住人,你们的砖窑厂盖过去,我就要号召大家都改建砖房,这样,就能耐冲些。”
“我还能保证砖窑厂的安全,县衙里的人随便调用……”。
根本用不着阿圆提条件,死心眼儿的小子就主动把自己能做的,都下了保证。
说实话,这是个好官,只不过出身乡间,没有推举的高官后台,才被安排到最穷困的地方去熬资历,反正也没指望他做出多大的业绩,朝廷有名的几个贫困县之一,年年救济,哪天自己不追着屁股讨要救济了,没准儿还都不习惯。
大宋的科举制度还是太狭隘,书本里教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考了个好成绩,却没教导怎么在山沟沟儿里带领老百姓脱贫致富。
“要想富,先修路。重阳你们那儿的路况很差吧?要想富,先种树,重阳你们那儿山坡上的树啊草啊都给祸害干净了吧?”
阿圆的酒也喝得有些多了,嘟嘟囔囔的,大家伙听不清楚,到底要想富,是该先修路呢,还是先种树呢?
“两样都得干!”阿圆伸出手指,去点万重阳的脑门,被绿柳拽住了腰身,硬按在椅子上,只是,按不下滔滔不绝的承诺。
“山洪老是爆发啊老兄,你这是水土流失,得种树种草知不知道?你等着,我去修路,砖窑厂盖起来,一边烧砖一边铺路,京城里的水泥也烧出来了,那玩意儿更好用,不要哭,祁阳——会——富起来的,大家都能——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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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王盖地虎
最后是怎么把郡主拖回房中按在床上的,只有绿柳和丫鬟们知道,护卫们只听到一阵阵门窗堵不住的歌声,狼哭鬼嚎似的。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莫非,郡主想出去打仗?抢劫庄稼?
白老二也喝得不少,但是很高兴,抱了绿柳的脑袋嘟念:“这下好了,你不用担心咱家跟着嫂子跑的远了,祁阳县三天就能快马一个来回,咱家在那边也有铺子,就是不算景气,熬过这一段就好了。”
最高兴的是万重阳,也被安置在了同一个院子里,把身子放松成一个大字型睡得惬意无比,只觉得祁阳的贫穷帽子马上就要摘掉,很快,就不需要再斟词酌句,还要时不时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去书写下丢人的救济申请了。
郡主拢财的本事,在两轮车比赛之后,已经天下闻名。
不过,谁敢保证第二天睡醒,郡主大人还能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承诺?
当头疼欲裂的阿圆,费劲的对付眼前的饭粒儿的时候,还是绿柳咨询了一下专业名词:“嫂子,你给说说,那啥‘水土流失’,到底什么意思?”
阿圆歪着脑袋,皱着眉头,斜睨着眼睛:“什么时候你也能说出这么深奥的名词来了?老二在外面学来的?”
“不是你昨儿晚上说的吗?”绿柳撇撇嘴舔舔舌头:“你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要去帮助人家祁阳县修路?还要治理什么‘水土流失’?你忘了?”
你确定嘴里叙述的这个忧国忧民义薄云天的人物,就是齐阿圆?
“谁也别唬弄我啊!本郡主现在不缺钱。就一个心思把三个孩子看大,躺在被窝里数钱数到手抽筋,这辈子就交代了,怎么可能把那么严肃的事情往身上背?嘁——收了万重阳的贿赂了吧你们?告诉你们。说什么喝了酒说过的话都会忘掉了,我可不信,我没说过的话,就是没说过!”
得,酒精的度数退了,那个惫懒又冷淡的郡主回来了。
据说,酒后忘事儿是有选择性的,阿圆选择的就是只记得万重阳一个大男子汉流猫尿儿,抱着酒杯“呜呜”的哭,自己的丑行与承诺。不在选择之列。
同样脑袋跟敲鼓似的疼痛的万县令。闻听此言。再次崩溃。
“阿圆你——!”
无辜的杏核眼瞪着,眼底一点儿心虚都没有,你能怎地?
无可奈何之下。万县令击节而歌,果然是能够中举的学识,昨夜郡主大人发疯的演唱《保卫黄河》,已经被此人学会,还是在酒醉的情况下。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同志!”
一声欣喜的大叫。福瑞郡主扑上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万重阳的双手,眼睛里面蓄满了泪花儿。
终于遇到组织了!从此以后在异世的大宋,不再是孤身一人闯荡天下。
“能唱出《保卫黄河》来的,一准儿也来自解放后,你哪一年穿的?”
郡主的声音都抖了,包着万重阳的手,死都不肯撒开。
绿柳、白老二,还有丫鬟们,齐齐上前去掰开那四只手,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咱家是郡主,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去主动扒拉男人的手!
可怜的万重阳满头汗水,被阿圆握住的双手感觉到那么温暖柔滑,请让这感觉再延续下去吧,谁还管什么哪一年穿的,来的匆忙,没带换洗衣服,穿的还是昨天那一身儿,下次一定换一件更精神的……
鉴于家丑不能让外人看见,被活生生分开的两个人,一个拽去了卧室,一个被踹了两脚,拖到了院子里。
激动万分的郡主还不死心,在第一个问题没得到回应之后,跳着脚从卧室门口扭过头来,大叫了一句土匪家惯用的切口暗语:“天王盖地虎——”。
可惜,被寄予了深深厚望的万重阳,打死了也答不出“宝塔镇河妖”来。
本来就不是一个呼朋唤友人缘超好的性子,注定孤独一生,您就受着吧!
绿柳脸色绯红,照着胳膊上的软肉对阿圆下手没客气:“嫂子你疯啦?跟个男人动手动脚,就算是真不想跟大哥过了,好歹,也得和离了再找下家。”
“谁要找下家了?绿柳你不懂,万重阳他是我的亲人,他会唱《保卫黄河》!”阿圆双拳难敌四手,丫鬟们今儿个也发了狠,宁可得罪郡主,也不肯撒她出去再抓男人的手去。
“就你昨儿夜里撒酒疯唱的那歌儿?谁不会啊?你吼了半宿儿,别说咱院子里的护卫们,就连隔壁的贾师傅老两口,也肯定能唱下去!”
绿柳这丫头心黑啊,姐好不容易才幻想出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来,被这几句话,彻底打回原形。
却原来,昨夜里是真的喝醉了,醉到了忘却前尘旧事的程度。
那么,唱了半宿儿的黄河之歌是真的,自己的许诺,为祁阳县铺路也是真的。
那就做呗!这是好事儿。
“等过完年,我得去祁阳县先看一看,到底水土流失到什么程度了……”,阿圆冷静下来,揉揉额头,手指敲击着炕沿儿。
兄弟媳妇绿柳可冷静不下来,作为土生土长的大户人家的丫鬟出身,必须要给嫂子上一课。
“男女授受不亲,嫂子,以后,千万不能随便去抓男人的手,同桌饮酒就够越矩的了,咱这是家里没长辈,不然,非得当场气死不可!”
阿圆“嘿嘿”的乐了:“这就吓到你们了?其实真没什么可担心的,握个手只是毛毛雨,就算拥抱一下也只是表示亲近而已——”。
当然,受过正宗封建教育的绿柳,不会允许这个嫂子继续喷吐污言秽语的,阿圆被捂了嘴巴,摁在火炕上继续补眠。
可是,原本在京城被冷水浇头,强按住了自己心头小火苗的万重阳万县令,被两只小手一抓,那僵而未死的小火苗,就“嘭”的一下子拔了老高,竟然,再也不能按熄了。
白老二作为阿圆的最忠实信徒,下决心要把这个意图勾引自己嫂子的家伙踢出门去,据说,他与白司马一起讲经论道了一天一夜,才终于有了一点效果,这尊大神,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迷糊阵。
此时,初步的进军祁阳县的计划已经成型,前期投资多少,何人去打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