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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都要唇齿相依、互爱互敬,苗苗将追随丈夫在万里航程,并代替我行使监督的权力。”
水手的队伍里,有了片刻的骚动,然后,迅速止息下来,这俩船上大部分挑选的是青年水手,很容易接受新事物,包括,让女人上船。
至于被当做“宝贝”般好吃好喝的供奉着的几个老水手,已经被尊敬的昏了脑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坏了主子的好事儿。
更何况郡主说了。此女子上船,乃是监督的作用,那就更不能小觑。
每个水手的家人,都由郡主府负责安顿,在航海期间,让他们后顾无忧,当然了,如若被发现谁做出了对主子有害的事儿,不但自己得不到好下场,留在岸上的家小。也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有了主次之分,什么概念都能被洗清。杰克等几个异族人率先上前恭喜船长大喜,水手们也个个抱拳拱手。
阿圆松了一口气,尽管形势所迫,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只能把货舱里的红丝绸扯下来裹在身上讨个喜庆,但是,自己还是要拿出浑身的解数。来让这个婚礼圆满欢乐。
其实,浑身的解数也不过就是那三句经典台词,连三岁的小娃子都会说:“一拜天地——就是说你们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挣钱,然后花的光光的,就叫‘一败天地’了;二拜高堂——等败完了自己挣来的,回来后争取能再去败父母的,嘿嘿,这就叫‘二败高堂’;夫妻对拜——恭喜你们找到了能够和自己一样败家的伴侣,这才是真正的夫妻对败。阿福。苗苗,此次出海,不需要拼命积攒钱财,安全回来就好!”
阿福有些傻头傻脑,扶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新老婆卢苗苗,迟迟疑疑的问道:“郡主的主婚词,对吗?”
头一次结婚,傻小子没经验啊!
“当然对啦!都是这么一辈一辈儿的‘败’下去的!”卢苗苗掐了新丈夫的胳膊一把儿,越想这被篡改了的“三败”就越是开心。
“那个,今夜再洞房好了,现在,本主婚人要告辞了,兄弟们,保重!全部全须全尾的给我回来,即使橡胶没找到,财物消耗了,穷的就剩一条裤子,听到了没有?”阿圆的鼻子有些酸,海风吹得太强劲了。
小船被放下,两个老船夫也是眼泪汪汪的,大船上还有他们的儿子,主子仁善,不怕他们做买卖做赔了,只要安全回家,那就没问题。
“嫂子——别跟大哥拧着了!好好过日子——”!
阿福伏在船帮上,忽然挥着手大叫,卢苗苗还没洗干净的胖脸,只有两道泪流的地方白亮。
卢尚书家的下人没有出海送行,卢苗苗依然在人间继续蒸发,此一去千难万阻,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两年再回程也不稀罕,到时候,尚书的火气也该小了吧?
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
当一个人走出家门,面向大海的时候,往往会觉得视线骤然开阔,曾经纠结过的愤怨过的事情,刹那间轻飘飘的不值当什么。
或者,还能剩下一些些温暖的怀念的东西。
如果,这件东西始终在远方,遥不可及,那就一切都显得美好许多。
只可惜,回到岸上的阿圆郡主,正带着“小老三”畅游杭州的时候,徐管事的信件,到了。
眼珠子里面不肯揉一粒沙子的女人,自然愤怒了。
吃里扒外的小阿文竟然为虎作伥,私自里把臭男人领进家门,还让两个儿子跟他见面,此心可诛也!
有时候;想念一个人;不一定要听到他的消息。听到了他的消息;也许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想像中的一切;往往比现实稍微美好一点;想念中的那个人;也比现实稍微温暖一点。思念好像是很遥远的一回事;有时却偏偏比现实亲近一点。
何况阿圆郡主立志要做一个极端纯粹的女人,不缠绵悱恻,不藕断丝连,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马车再次开始漫漫征程,对两个儿子的揪心思念,就像潮水泛滥,更何况儿子还有可能被“仇人”笼络走的危险?
车厢里总是传出郡主的催促:“加速,快走!”
大人还好说,晓行夜宿风雨兼程都没问题,偏偏路上还带着个小的,娇娇气气的黑丫头,刚走到一半路程就开始生病,神态蔫蔫的,感冒咳嗽,还间或发热,喂点路上药铺子里抓的药材,只能不轻不重的吊着。
阿圆连要死的心都有了,管他什么京城里面的纠缠呢?儿子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总不至于就不认自己,转而去跟那个缺心少肺的“爹”亲近。着急的个什么呢?
“小老三”但凡有个三长两短,足够自己悔恨一辈子的。
马车龟速前行,一骑快马飞奔进京报信,郡主府一片兵荒马乱,最后,是阿文司马请了御医,由家里的“农夫”引领着,加速与郡主汇合。
有本事的御医,必然得老的不成样子,单看一绺白胡子就能让患者充满信心。
可惜,老了就禁不起颠簸,总不能把御医也给颠出病来。
“农夫光”托请了别的兄弟照看老御医,自己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一马当先往前疾奔。
然后,就看不见踪影了。
有时候至亲的人是互相有感应的,马将军心头纷乱的坐不住,一刻的功夫都不愿意多等,相遇时,果然,母子二人已经双双染病,还包括了“小老三”的随身丫鬟——青儿,症状是一样的。
阿圆已经下了停药的命令:“健康的人离马车远点儿,只等御医前来开方抓药再吃,多喝水,温水巾子敷额头,不伤到脑子就行。”
她是怕庸医误人,原本不是多重的病,喝了药反而严重了,还这样容易传染,还不如靠自身的免疫力拼一拼呢!
她的额头也很烫,站起身子来的时候,直打晃儿。
可是,孩子也还病着,当母亲的,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倒下。
再次给孩子覆上湿布巾,冒着金星的眼前,似乎,看见了几颗小小的红豆子——
是——疹子?
她怎么忘记了?疹子几乎就是每个人的必发病,一辈子得这一次就算完,如果照料的不周到,有危险也说不定!
自己是半路上顶替人家的身子来的,完全不知晓前身尚且没被疹子骚扰过,这东西传染性很强,但是,只要把疹子发出来就没事了。
“小老三”这算是度过危险期了?阿圆眼前的金星闪烁的更欢,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在马车外嘶吼:“阿圆,让我进去,我来看护孩子!”
护卫们驱逐的声音好乱啊,阿圆的身子一软,缓缓委顿在车厢上,有人来接替看护孩子的任务了,就好……
这世界好冷啊,冷的人只想蜷缩起来……
这世界好热啊,到处都是烫烫的东西,让人忍不住想要挣脱出来……
“白承光你个王八蛋!丢下老娘一个人生孩子……”。
“白承光你个天杀的,认贼作父杀妻灭子,陈世美!”
……
虽然,女人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昏昏沉沉,嘴里的咬牙切齿却没一点含混不清,句句都是诛心的尖刺,直刺的某人口中发苦,身上遍体不见痕的鳞伤。
这一次要贴身侍候郡主和孩子,这厮不得已曝出自己就是郡主的丈夫白承光,就凭这张跟二少爷一模一样的黑脸,和担心紧张的满眼热泪的表现,再加上曾经有跟随郡主回迷糊阵的几个护卫作证,这才得以进入马车。
青儿姑娘只能交给护卫共同照料了,这倒是也算有缘一个护卫,就”喇”的涨红了脸,小丫头春心萌动很久了了呢!儿姑娘睁开眼看到的第喜欢这个英俊的小护卫青早傻小子因此获得了专治照料美人的权力,嘴巴直咧到耳根子。
第三百零五章 侍候
阿圆此时正在百爪挠心,不是为了昏昏沉沉的高热状态,她的身体已经感觉轻松多了,半睁半闭着眼睛,也能看清楚是谁在喂饭喂药,装作根本没明白的样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只是避免对视,更避免对话。
也不知道得过去几天了,身上都感觉馊透了,疹子已经发作完,再躺下去人会烂掉的。
可是这个傻男人一步不离的守着,也不知道把自己母女两个给转移到谁家的民房来了,往上看只能望见芭席的纹路,四面还是土坯做的墙。
据说青儿也已经无碍,疹子这东西,越是年龄小越好熬过,现在,能听见黑丫头在外面跟青儿的对话:“娘——光喂——药药——”。
青儿的声音很轻:“嘘——别这么大声,郡主在睡觉——”。
阿圆的心里狂喊:你家主子醒了,早醒了!快来救驾吧!
可惜,青儿听不见,屋里还是黑塔似的坐着一尊佛。
阿圆终于下定决心,不能让傻汉子堵住自己的路。
她把眼睛先睁开一条缝儿,不由大喜,这厮一直不动,却原来是已经睡着了,铜铃豹眼闭上了,微微的,透着一溜儿眼白。
这不用误会,老夫老妻的时间也不短,早知道这厮属狗的,睡个觉就这德行,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他在装睡,肯定要吓一跳。
阿圆悄悄的活动一下手脚,撩开被子,一股汗馊味扑面而来。
这都没法儿活了!一层一层的捂汗。神仙也捂不出好味道来。
随身的衣服也湿哒哒的,头发丝儿里也在往外渗油一般,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要洗澡!马上,必须,现在洗!”
可是鞋子在哪儿?床下面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说明某个人从进门时就失落了那件装备。
不甘心的某女人,撅着屁股把脑袋探到了人家床板下。可惜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头晕眼花的眼看着就要来一记“倒栽葱”……
馊烘烘的被人拦腰抱住,还是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
恼羞成怒的女人开始发飙,双手轮成拳头重重的去击打黑塔的腿肚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