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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里。
聂小凤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记好了?”
江清欢点头,“记好了。”
聂小凤闻言,微微一笑,取出火折子,将那张血池图烧成灰烬。
江清欢有些怔愣,不解地看向聂小凤,“师父?”
聂小凤:“这血池图,从此以后,世上仅有一份,由罗玄的大弟子陈天相保管。我听说陈天相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去血池图。这事情尚未声张,但知道血池图之事的人并非只有我和陈天相,武林中也有人知道血池图之事。我已经让红萼在中原武林散布关于血池图一事的消息,相信不久的未来,中原群雄又会忙着去夺宝了。”
江清欢:“那师父希望清欢在其中做些什么?”
聂小凤缓缓转身,她笑了笑,跟江清欢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
江清欢:“什么?”
血池图中藏着绝世的武功秘籍和宝藏,这个消息一放出去,不管真假都必然会有很多人去打听,捕风捉影的诸多武林豪杰,定然也会以各种名目参与到其中去。
昔日华山论剑,起源不就是由于九阴真经这一武功秘籍被人所知,人人都想一睹为快,更想据为己有,于是由于抢夺九阴真经而引发的杀戮不计其数,悲天悯人的王重阳才会提出华山论剑,由武功天下第一者保管九阴真经,那事情才算是完了。
王重阳收拾了一个由九阴真经引起的烂摊子,难道还有精力继续收拾这个由血池图引发的烂摊子吗?
聂小凤认为那不见得,王重阳如今也该是个黄土快埋到脖子上的老人家了,全真教那群道士,没一个能比得上王重阳的十分之一,一个周伯通也算是武功高强,可惜性格疯疯癫癫,整日就知道玩玩玩,全然上不得台面。
聂小凤叮嘱江清欢:“你到归云庄之后,一切都不必操之过急。血池图这事情一年半载解决不了,罗玄一日不出现,以武林中人那贪婪的个性,定然是纷争不断。你到江南,先选好了分部设立的地点,需要人力物力,只管找丐帮的少帮主。洪七在冥岳之时,可是与我拍着胸口担保,冥岳要是缺人搬砖,尽管找他的。”
江清欢点头,“明白。”
师父这招可真高杆,各路英雄都在为了血池图争得头破血流,有谁会在意江南一隅有一个来自云南的冥岳分部在设立?等那些人回过神来,冥岳就已经在江南一带站稳脚跟了。
不过……江清欢看向聂小凤,忽然问道:“师父,血池图的事情,不告诉三师姐吗?”
“该知道的,她会知道。至于我今日给你看过的血池图,除了你与我,无人得知。”
“那关于师父的两个女儿之事——”
“这事情你的师姐们都已知晓。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你先走。”
江清欢听聂小凤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事情,也就没有再追问。她走出屋子,屋外春景如画,蝴蝶在花丛中穿梭,白虎正在花丛中趴着,头上还顶着几朵黄色的野花。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她微笑着朝白虎走过去,没走几步,她养着的几只鹦鹉也来了。这几只嘴欠的鹦鹉来了肯定要叽叽喳喳吵架,江清欢回头看了看那被山花包围着的小屋,又看了看停落在白虎后背上那几只排排站的鹦鹉,嘴角勾起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师父还在屋里待着做什么,嫌回想往事的时候不够难过,如今还要继续难过吗?
于是她朝几只鹦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白虎身边一坐,跟几只鹦鹉小声地嘀咕着。
而此时屋里的聂小凤,正在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她记得上一辈子的时候,梅绛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选择了隐瞒。她那一生,心中所盼望的,不过就是得到亲人的认可,能听到两个女儿喊她一声“娘亲。”
可是她上辈子没等到,这辈子就不会再等。梅绛雪是否认她,并不是那么重要。就如同上辈子,她得不到罗玄的爱,这辈子就不会再强求。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她并不需要。
当她从曾经放不下看不透的过去走出来时,她才发现除了那些事情,她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陈天相将她的女儿陈玄霜带走,隐瞒陈玄霜的身世,告诉陈玄霜聂小凤是个大魔头。她日后,就要看着那些曾经对她喊打喊杀的武林正道,匍匐在她的脚下。
她要从血池中出来的罗玄看看,他所谓的血池图,引起了武林多大的纷争,也让他看看,表面上高风亮节的武林正道,骨子里是多么贪婪肮脏。
聂小凤正想着,忽然听到关二哥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小心肝你是我的小虫子……”
聂小凤:“……”
接着就是飞将军衔着一枝野花飞了过去,放在聂小凤前方的窗台上。
刘皇叔站在前方的花枝上,蹦来蹦去,枝头的花瓣散落而下,像是在下花瓣雨。
刘皇叔翅膀张开,扯着嗓子伤心问道:“岳主为何不收花?嘤嘤嘤,难道岳主最爱的人不是我了吗?嘤嘤嘤嘤嘤。”
聂小凤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闭嘴,再吵拔光你的毛。”
“啊!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刘皇叔拍拍翅膀,从花枝上飞走。
聂小凤有些无奈地看出去,只见她的小徒弟正站在山花烂漫处,在她旁边是威风凛凛的白虎,她朝师父笑得十分灿烂,挥手说道:“师父,清欢走了啊。”
聂小凤被她弄得啼笑皆非,笑骂道:“快走。”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不由自主沉浸在过去的往事时,江清欢和她的几只鹦鹉都会来将她的心情搅和得一塌糊涂。先前还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如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聂小凤笑了笑,伸手将刚才飞将军衔来的那枝小野花拿了起来凑至鼻端,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花不醉人人自醉。
江清欢带着白虎从冥岳的禁地出来,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内心却并不像表面的那样愉快。
而且,一想到三天之后就要离开冥岳,她就更不愉快了。
她这趟日行一善从中原回来冥岳,还没待几天呢,又要去中原。关二哥和飞将军占据了江清欢的左右两个肩膀,两只鹦鹉再度七嘴八舌再吵架,江清欢被吵得脑壳疼,将两只鹦鹉拎下来罚它们走路。
关二哥和飞将军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山道上,一边走还一边哼哼。
刘皇叔看到那两只不让飞只能乖乖走路的小伙伴,贴心地给它们配乐——“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正在后山的黄药师听到这五音不全,可歌词却异常露骨的歌声,脚步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蹲在前方大树上盯着他的白雕。
黄药师:“你姐姐的鹦鹉又在作什么妖?”
白雕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第025章
少女坐在山间的大石上; 在她旁边是懒洋洋的白虎,几只鹦鹉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玩了一会儿觉得光是自己玩没意思; 就去闹白虎。
可惜山林之王的白虎不屑于与几只鹦鹉闹腾,趴在地上愣是眼皮都没掀一下。几只鹦鹉自讨没趣; 正想扯着嗓门展示它们优美的歌喉时; 忽然上空白雕飞过,几只鹦鹉见状,也跟着白雕飞走了。
而一直趴在地上的白虎看见上方飞过的白雕; 终于慢条斯理地起来,头蹭了蹭江清欢; 就慢悠悠地走了。
黄药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道的尽头,他走过来,江清欢还依然是坐在大石头上; 头都不抬一下。
黄药师见状; 在江清欢的身旁站定; 问少女:“何事不痛快?”
江清欢默默抬头看了黄药师一眼,幽怨说道:“黄岛主都嫌弃我和三师姐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了,我当然不痛快。”
黄药师:“……”
又在胡扯。一抬眼,春日暖暖,漫山遍野的春花开得没心没肺; 如此美景; 黄岛主就懒得跟江清欢一般见识了。
江清欢当然也不是因为黄药师说她和梅绛雪对奇门遁甲之术毫无了解而不痛快; 人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其实都并不只是因为一件事情。江清欢想到三天后要离开冥岳,又想到不久前从师父口中得知的那些前尘往事,心里就有点郁闷。
可她没能郁闷多久,因为她三天后要离开冥岳,可她先前想好的要杨康拜一灯大师为师的事情还没做呢!
江清欢从大石上一跃而起,看向身旁的黄药师。
她双手合十,凤眸带着几分希冀看向黄药师:“黄岛主。”
黄药师迎着她的目光,眼角跳了下。
江清欢:“我师父说,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冥岳,还没向一灯大师辞别呢吧?我们一起去隔壁山头串门,你说好吗?”
黄药师淡瞥了江清欢一眼,“我和一灯大师是故友,所以要去跟他辞别,你跟着我一起算什么?”
“算朋友啊。”江清欢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和黄岛主在牛家村便是不打不相识,一相识便相见恨晚,不然你怎会留在冥岳待了这些时间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的邻居也是你的邻居啊。”
说话间,江清欢抬眼看了一眼前方满山的春色,可过不了多久这漫山遍野的鲜花就会从枝头落下,零落成泥碾作尘。从绽放到凋零,过程灿烂,可除了自己,谁会知道曾经有鲜花挂枝头?
黄药师却不知道江清欢心情起伏,在他看来,这个少女不按常理出牌,不止恶人先告状最在行,强词夺理她也玩得很溜。
江清欢收拾了一下心情,那双清亮的凤眸瞅着黄药师,问道:“黄岛主,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隔壁山头啊?”
黄药师:“……”
一灯大师看着不远处正在跟他徒弟说话的江清欢,脸上带着微笑与黄药师说道:“来日方长,今日一别,总有再相见的时候。贫僧却是没想到,黄岛主竟然是与江施主一同回中原。”
俊男美女,谁都爱看。一灯大师虽然已经一脚踏出红尘之外,但也不妨碍他欣赏一切美好事物的心情。更何况,娇俏活泼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