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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更没有理由根据。
一泄lù考题,在王朝内属于杀头的重罪。一旦被人告发,被查了出来,不但身败名裂,而且人头不保。故而,无论是正规的科举,还是民间的竞赛,出题者都会三箴其口,力保考题不会被他人知道。
“十!时间到,停笔!、。
苏老停住脚步,立定。目光往下一扫,生员们手中的笔都不约而同地放了下来,其中有几个还没有完成诗作的,放笔的时候很不甘心,却又不敢违背评委的意思。
“收卷!”
一声令下,傍边站立的两名协助考核的助教立刻走下来,把所有的卷子都收了起来。
三十张纸,叠在一块并没有多厚。苏老拿在手上,马上进行评审,看到没有写完的,立刻丢到一边去。
纸张飘然落地,不用说,纸张笔墨的主人也落地了。
苏老评审的时候颇是投入,一时皱眉,一时失笑,一时作欣赏状。
不用半盏茶时间,所有诗作都评审完毕,入通关者,十人而已,又逐一地在对应诗作边上的空白处写了评语。然后他吩咐助教,将十张诗作用浆糊贴到塔壁之上,供所有人观看。
刚一贴好,众人立刻拥挤过来,要看自己有没有过关,神情迫切,仿佛在看科举皇榜。不过郑书亮,岁寒三大才子,以及陈剑臣都站在原地不动。当彼此的目光相碰,立刻有异样的情绪冲击在一块儿,好像无形的刀光剑影,错综交锋着。
看着镇定自若的五人,那边苏老大有赞赏之意,一挥手,示意助教念出过关的十人名单。
那助教不敢怠慢,拿着名单就宣读出来。其实就算不宣读也没有什么了,因为贴出来的十幅诗作,空白处的署名已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谁是过关者。
毫无疑问,郑书亮领崭,岁寒三大才子全部入围,其他还有数人,以及陈剑臣。
听到陈剑臣的名字,郑书亮心里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又想起对方比自己还要快的速度,这个事实让他不得不要重新审视陈剑臣一番。
一会之后,苏老宣布出局的生员代表全部要离开,不得留在塔内,最后只剩得十人,空间一下子就空闲了出来。
这时候,郑书亮等人再也按耐不住,走过去看贴出来的其他人的诗作,要诵读一下,用以比较。
自古文无第一,比较高下之心人皆有之。
“微风摇紫叶,清lù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这就是陈剑臣所交的五绝:《咏芙蓉》。
从立意的角度上看,此诗称不得上佳,但无疑属于一首清新宜人的好井作,符yun规则,用来过第一关没有丝毫问题。
这,便足够了。
读完此诗,岁寒三大才子互相对视一眼,面sè变得有些凝重。对完眼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去看郑书亮的脸sè,却见到郑书亮表现得出奇的平常自然,似乎丝毫没有介怀。
“好了,你们可以上去了,老夫年老体弱,就在下面等候吧。”
今天三个评委,分关把持,早有安排,无需一起审核。
塔外,各家书院的领导,以及生员们的书童下人都在翘足等待,等待结果出炉。那三管家见到婴宁在一边坐着,立刻凑过来,道:“小哥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婴宁没好气地回答:“考虑什么?”
“离开你家公子,过来郑国公府呀。你跟着你那寒酸公子,没前途的。我敢保证,一会之后你家公子肯定是第一批出塔的人。”
婴宁晒然一笑,诘问:“你能拿什么保证?”
“你……”
张三有点被问怔住了,他又不敢说“拿人头担保”这样自绝退路的狠话来。就在这时候,塔门打开,二十名被淘汰的生员代表垂头丧气地走出。三管家立刻圆睁双眼看,要看出一个陈剑臣来,但令他失望的是,无论怎么样看,都没有见到陈剑臣的身影。
嘻嘻!
婴宁的笑声,清脆干净如风铃,但张三听到耳里,没来由就烦躁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先生
诗词比试第二关安排在驮马塔第九层,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高度驮马塔的建筑设计,一层高度约莫有七尺,梯子用坚实的杉木打造而成,拾级而上,走上九层处!对于体质孱弱的书生们而言,算是一次考验,更何况身上还背负着书筐?
走不到五层去,就有两、三个生员喘着粗气了,速度一下子降慢下来,拖在了后面,而本来落在最后的陈剑臣却一步步地毫不迟疑地超越了他们。
“今天比试,何以偏偏要安排在驮马塔内?没来由的累人”
“谁知道他们是如何安排的?”
“听说这主意出自横渠先生。”
“一向以严格著称的横渠先生,新学大家?”
“可不是嘛。”
提及横渠先生的名讳,诸人当即住口,不敢再妄作非议。大家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一位神sè严肃的夫子形象来,端正严明,气势压人。
关于横渠先生,陈剑臣有所耳闻,知道他是浙州文坛首屈一指的大儒,也是开泰学院的院长。
开泰学院院长之位,可不同于明华书院的院长之位,能坐上去的绝非等闲之辈。这横渠先生张姓,名“通”字“三变”他四十岁高中状元,官最高时做到了翰林院大学士。不过由于其xìng格jī进,和朝廷政令不合,一直不得皇帝赏识,故到了六十五岁时便自动上书告老还乡,回到家乡浙州,担任开泰书院的院长一职,专心教育树人。
横渠先生属于典型的实干派,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他所提倡的教育方针也与时势颇多不同,其中一项主张就是要求读书人不能只顾死读书,还要兼顾锻炼身体。在开泰学院的院规里头,便有相关规定,要求生员每天练《五禽戏》。
不但如此,他还提出“通经致用,躬行礼教”的理论,以及“民胞吾与”的伦理思想,反对空谈玄学,更明确表lù出反对释家的立场来。
横渠先生学识渊博,隐隐自成一派,名曰:新学。
只是这新学一直不受朝廷重视,而且常常受到其他儒家流派的攻击:说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体面,何必要去练武?
练武,那属于武夫行径,匹夫之勇也,不足一提:又因为横渠先生的“通经致用”里提倡读书人着重见识实践,应该多参与到工艺这些行业去,学以致用。遂招致更加猛烈的攻击,说这些理论简直“误人子弟”要知道在天统王朝,工艺人的身份属于“下民”读书人一般是看不起的:又怎么能自降身份和他们厮混到一块儿去?
根本就是胡来。
来到开泰书院,陈剑臣听闻了许多横渠先生的传闻,甚是钦佩,从他的立场看,对方的主张极睿有远见,和前世的理论多有契合之处,充满了真知灼见。
陈剑臣也曾远远见过横渠先生一面,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清癯老者,衣装朴素,留三缕长须,长长的拂到xiōng前,根根雪白,看上去,倒有点像一把拂尘。不过彼此身份悬殊,却不得一谈。
由此,陈剑臣大概也知道为何横渠先生要安排诗词比试的场所在这高塔之上了,除了要生员们身体力行地登高实践外,只怕和驮马塔本身的来历也会有些关系。
陈剑臣走得快,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便走到了九层处,半途中郑书亮等人见被他超过,当即不服气地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只可惜无论他们如何使劲,最后都只能落到了后面。心里只能自我安慰道:陈剑臣乃山野出身,自小肯定干过不少粗活,才具有如斯体力。一言以蔽之,山野秀才是
……,
坐镇九层的夫子姓章,身材矮胖,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依次上来的十人,目光一扫,眉头不禁皱了皱:他本以为上来的生员代表会有二十人左右,看来第一关就淘汰了不少,当下轻咳一声,站起来,手指连点,指着最先上塔来的前五人,道:“你们,可以上去塔顶了。”
有指着后面五个:“你们,可以下去了。”
“什么?”
“怎么回事?”
“搞什么名堂?”
诸人爬上九层来,汗水都还来不及擦,正担心无法聚精会神应试就听到评委一刀切地说谁谁过关,谁谁被淘汰了,简直就像当头一闷棍,一点反应都来不及表现出来,只是满脸的惊愕凝固在面目上,面面相觑。
被章夫子点名通过的五人,除了陈剑臣和郑书亮外。
岁寒三才子只有莫远入围…剩余两个,俱是来自开泰书院的生员代表。
“夫子,学生敢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比诗词就妄断结果了?”
尘依一步踏出来,大声问道。
别说他,就连陈剑臣都觉得此事发展到这个程度,实在太坑爹了。
又或者说,整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整个过程都有一种不类不伦的感觉。
章夫子一摊手:“这就是我这一关卡的规矩,最先上到的前五人直接过关,至于落后的,只能下去了别问我,这规矩是横渠先生定下来的。”“荒谬,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尘依气呼呼的,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荒谬的比试规则,他们是来比才子的,不是来比谁的脚程快的。
章夫子也有点无可奈何地道:“你等有不满,可以直接回书院找横渠先生抗议。但是现在,你们还是先下去吧。”
“我一定会将此事公诸于世的,哼!这般的规则传扬出去,开泰书院定然会成为天下之笑柄!”尘依一拂袖,蹬蹬蹬率先下塔而去,只是心情jī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一脚踏空。
下去的下去,上去的当然继续往上走。
等所有生员都离开后,章夫子呼的一下坐回椅子上,苦笑着道:“张三变呀张三变,你要和圣上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