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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伤心处,不由扑进织女怀里,抱着她闷闷地哭起来。
她真的很害怕。她害怕自己身上的东西会连累重韫,也怕自己终有一天又会回到那样卑弱无力,只能任人剐杀的境地。
她甚至想,这个封印里的东西,会不会和混沌之境有关系?她不是物化而生的仙灵吗?又怎么会和混沌之境扯上关系呢?
织女抚摸她的脊背,等她发泄够了,才将她扶起来,道:“那你这次回来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我要回一趟青帝宫,再去一趟冰极之渊,如果还是什么都弄不清楚的话,我就回人间,好好把自己藏起来。”
织女道:“所以你刚刚在瑶池边就是想趁机偷她们的玉牒?”
荨娘苦着脸,道:“现在没能拿到玉牒,我得另想法子混进去了。”
织女听她这么说,便知她是在向自己求助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转进织室内捧出一匹彩云绸,道:“我正好要去青帝宫送绸缎,你就扮成我手下的仙婢跟我一起进去吧。”
临行前,又切切地叮嘱她:“虽然青帝现今在闭关,你行事亦需万分小心。当年那件事除开我和贺天,青帝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个女仙也是知晓的。你可千万别被她们发现了。”
两人戴了面纱,一路行到青帝宫前,对过玉牒,看门的仙官见织女身后跟着个面生的小仙婢,便戏问了两句,都被织女搪塞过去了。二人一路顺风顺水地穿过七重宫门,终于进入青帝宫内宫。织女便在主干道上与荨娘暂时分道扬镳,二人相约以千里铃的响动为暗号,一个时辰后还在此处碰头。
如此,织女自去主殿,荨娘则熟门熟路地转了一片独门小院前,寻到了她当年住的院子。
一路走过来,前头的小径都扫得干干净净的,唯有荨娘当年住的院子门前落叶堆积,显然很久无人来扫了。
她的眼前忽然朦胧了。
视线落到黑色院门前,那把锁住院门的青铜大锁上头落着点点铜绿;抬头,当年挂着的木牌还在,可是木头易朽,现今已经烂了大半。荨娘踮起脚,抬手拈住木牌底端,将有字的那一面转向自己。
上头的字迹已经浅淡到根本看不出原来写了什么。
荨娘捂住嘴,长长地吸了口气,将那声哭咽回去。她翻过墙,院子里摆着数个花架,架子也大都腐烂了,上头空荡荡的,只挂着几串黑色的枯藤。
荨娘朝自己的卧房走去,推门,只闻吱呀——门扇缓缓地朝内打开。灰尘簌簌地从门框上掉下来,荨娘挥了挥手,抬步跨入门内。
卧室里还是她离去时的样子,一应桌椅摆设如旧,只是上头尘埃堆满,腐朽的气息迎面扑来。
荨娘一直走进内室里,才打开帘子,突然吓得险些尖叫出来。
内室中央那张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人,纱帐被放下来,影影绰绰地,看不清究竟是谁。
荨娘心中狂跳,在进一步与退出去之间犹豫了好一会。她见那人一直坐着不动,且丝毫都没有被自己进来的声响惊动到,心中不由好生奇怪。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在自己房中?他难道是……死了?
荨娘咬了咬下唇,心一横,终于缓缓靠近床边,猛地撩开了纱帐!
“啊。”她双手紧紧地捂住唇,把剩下的惊叫吞回去。
怎么会是青帝?
她全身都颤栗起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反反复复:我要死了吗?
谁知过了一会,青帝还是一动不动。
荨娘突然想起织女说青帝在闭关……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颤抖着探出一根手指,按在青帝的神台穴上。闭眼,注入一道仙力。
青帝的识海之中,空空如也,他的肉身还在这里,三魂六魄却早不知飘到何处云游去了。
荨娘心中更为惊骇。如果青帝的神魂不在本位,那么他的神魂去了哪里?
难道是……轮回去了?
可是仙君轮回这么重要的事情,九重天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青帝真的轮回去了,那他到底变成了谁?他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悄入人间,是去找自己的?
荨娘身上忍不住阵阵发寒,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被青帝找到了会怎样。再被杀一次吗?
不,她绝不愿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拼死反抗的。青帝虽厉害,在人间行动时掣肘却比她多多了。
荨娘放下帐子,不敢再惊动青帝的肉身。她退到梳妆台边,整个人趴到地上,手伸进梳妆台底下,摸到一枚铜环。她勾住那铜环,往外一拉,但听得一声轻响,一个扁平的匣子从底下滑了出来。
荨娘打开匣子,只见里头满满地码了怕不下有数千只纸鹤,都是当年荨娘存着用来与人传信的。她一眼扫过去,像是忽而灵犀心至,从中间的位置抽了一只纸鹤出来。
伸手点开那纸鹤。
“阿……咦?我为什么要拿着传讯用的纸鹤?”
一模一样!和她在道长识海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宁渊和她的那些回忆都是真的!道长的七窍海里的那个人一定是宁渊!
荨娘将那只纸鹤紧紧地按在心口,仰起脸,泪水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今天双更补回去。。
哦看了一下时间,都过12:00了居然……
第115章 锁仙台
一个时辰后,荨娘与织女在约定好的地方碰头,二人顺利地退出青帝宫。
荨娘跟着织女回到她的住处,将自己的猜测与发现与织女说了。织女沉吟许久,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冰极之渊。”
荨娘摇头道:“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你。况且,我只是去看看记忆里的地方,并不做别的。看过之后,我就要回人间去了。”
织女依旧坚持,荨娘便道:“你是西王母座下的大仙女,你要是忽然不见了,一定会引人注意,反而会暴露我的行踪。”
织女心知荨娘说的有道理,可她终究放心不下,思量再三,便取出一根极细的蚕丝放到荨娘手心,道:“此物乃是我的护身法宝,你且带了去,若是遇上什么危险,兴许能够帮得上你。”
荨娘收了,与织女依依惜别,又转回了司命府。
她的盘算是这样的,如果司命星君也不能告诉她这个封印是什么的话,那她只能从他这里偷些典籍带回去慢慢研究了。所幸的是小彩儿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便是想把司命星君的书阁搬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转回司命府时已经是深夜了。司命府中黑漆漆的,连盏灯笼都没有。荨娘在黑暗中踩空了几次后,才想起把小彩儿唤出来,为她探路照明。
“去找藏书阁。待会让你吃个够。”
小彩儿闻言眼睛一亮,小翅膀扇得呼呼作响,七拐八绕地,不一会儿就把荨娘带到司命府中最大的一处藏书阁。一人一虫摸进去,有小彩儿在一旁掠阵,荨娘一点力气都没费便寻到自己想要的那几个书架。
她指着堆着《九重天往事录》《帝子传》《泰山神传》……那一堆传记史籍的架子,道:“这些,都是你的了。”
转身,又指了指一架全是有关封印阵法的书籍,道:“这些,也是你的了。”
最近老是“饥一餐,饱一顿”的小彩儿立刻就为她此时的“豪迈”气度折服了。它泪眼哗哗地点了点头,飞到那架史籍前,刚要开始大快朵颐,忽有两根手指从书架的另一面探过来,捏住它的一根触角,将它甩将出去。
小彩儿撞到对面的书架上,顺着书脊滑落下去,多亏了荨娘反应快,摊开手掌接住了它。
那两根手指的主人从书架后转出来。
荨娘有点心虚。不知道这司命星君是不是早就在这里了。自己居然当着主人的面要小彩儿吃他的书,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发落自己。
司命星君站在书架边,脸色沉沉地盯着荨娘。
“你还真是有胆啊。我好心回去翻典籍想要帮你,你却带只虫子来毁我的书。”
荨娘不敢做声。被人当场人赃并获,她也没那个脸狡辩。况且这个司命星君脾气古怪,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多言之下把他得罪得更厉害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沉默。
司命星君哼道:“要不是看在贺天愿意舍命救你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呢。”
荨娘的眼睛盯着脚尖,低眉顺眼地说道:“是我不对,对不起。”
司命星君道:“你以为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吗?”
他将声音一沉,上位者的威严便出来了。荨娘心尖一颤,赶紧将手背到身后,把小彩儿藏起来。司命星君嗜书如命,想来讨厌书蛀虫不亚于世人讨厌蟑螂老鼠。听他口气,似乎因为自己和贺天是好友,他不会将自己怎样。可难保他不会拿小彩儿出气。
自己再没用,也总不能让只虫子来当替罪羊。
小彩儿被她圈在手心里,吓得瑟瑟发抖,一点儿也不敢乱动。
司命星君见了她的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居然有所缓和。
他轻轻一哼,道:“你跟我来。”
九重天最高的地方是帝子所居的云霄殿。云霄殿顶立着一口天钟,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敲响一次。
荨娘走出司命府的时候,天钟正好敲了四下,悠扬的钟声响彻整片九重天。已是后半夜四更时分了。
她的袖子里藏着一份书稿,是六千年前那场夺位之争的史要概略和涉战仙人的名单。
司命星君的声音又回响在她耳边:“你身上的封印,我找到出处了。烛龙神在世时,曾经用太极印修补过混沌之境封印的漏洞,你的这个封印跟太极印同出一源,封住的东西是什么,我虽不知道,但是我劝你一句,既然宁渊费尽千辛万苦给你设下这个封印,你就不要想着再把它打开了,免得到时候害人害己。”
“还有,前头有一条我说错了。当初我给你测命时之所以算不到你的命线和魂线,并不是因为你身上这个封印。而是因为你自己。你不是仙,不是人,也不是妖魔鬼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