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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娘吃惊地“唔”了一声,抬手摸摸它颈后的毛,忽然想起那一年在黄草坡上结识了重韫与禅殊后,他们三人说定共同前往阆中城。去城里的一路上,重韫连个眼风儿也不曾给过她,倒对身旁的小毛驴诸般关怀亲热的,荨娘自诩美貌,何曾受过男子这样的冷待?这要是同为仙人,见惯了那些个超凡脱俗的仙子也便罢了,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竟然也敢全然当她不存在似的,真是气煞她也。
她这肚子里头存了不服气,心中便想作夭。走没两步就喊脚疼,说自己是个伤患,要优待,她要骑驴。可重韫呢,倒好,一句话将她堵了个半死:可是,小白也受伤了。
荨娘想到这儿,不由抿出一抹奸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真是风水轮流转”的得意感。既然徒弟要“孝敬”自己,作为长辈,她深以为,自己必须得笑纳呀。于是一振衣裙,就要从旁边爬上去。
谁知就在此时,忽然从斜拉里掀出一阵妖风,直接将她抬了一半的身子掀了下去,亏得禅殊在身后扶了她一把,否则必定要顺着倾斜的山道咕噜噜滚下去。
“谁啊?”她抬头扶了扶发髻,气愤道。
“我。”
诸人抬头看,只见树冠上虚立着一个青襦裙,红披帛的女子,手中骨刺在阳光下一闪,亮得跟狼崽子的獠牙似的。
念奴娇瞪着荨娘,冷冷道:“你居然敢骑他?!”
小白是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过身,拿尾巴尖儿对着树上的人,故作冷漠道:“跟渤海龙王打完架了?”
念奴娇很是高冷地“唔”了一声。
这几日里,荨娘闲时和小倭瓜说话,早把小白那点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两只傻蛋妖都对彼此动了点心思,无奈实在不怎么开窍,叫她这旁观者看了,急得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两只都套上大红衣裳,按住两只的头,叫他们双双对对,来个一拜高堂,好叫她过过长辈的瘾。
怪道说女人的天性就是当娘和当媒婆,此言不假,便是做了仙,也脱不了这凡俗本性。
不过荨娘这也就是想想,那念奴娇凶悍得很,不管荨娘现下打不打得过她,她都不想和这么一只野蛮不讲理的鱼妖动手。
这是她身为一个仙女应有的格调。
还多亏了重韫不曾对她讲过当年念奴娇偷走龙骨后阴差阳错害他被龙骨剑捅了七剑的事情,不然荨娘估计得重新考虑“动不动手”这回事。
这两只在路边相背两无言,荨娘可不想陪他们耗着,呵呵干笑两声之后,便拉住小倭瓜,快走几步跑远了,还不忘回头交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白,别愣着,好好招待人家,别让人说咱们崂山不懂待客之道啊!”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太极洞外。禅殊提剑,在高大的青石洞门山画出一连串开门的咒言,最后往青铜门锁上拍上一张黄符,吧嗒一声,门锁应声而落。
禅殊用手接了,转过身,嘱咐道:“太极洞是青城派历代祖师共同的心血,此洞虽然看着其貌不扬,内里却大有乾坤。祖师爷们在洞中设下无数法阵,稍有不慎,极易迷失其中,你们一定要跟紧我。”
荨娘赶紧道:“这是自然。”
入了洞,果然如禅殊所说,变化玄妙,一些障眼法之精妙,叫荨娘这个仙人也瞧不出是幻影来。就这么一条甬道,说长不长,说弯儿也不多,竟叫他们陷在里头,绕了十七八回,也没能走出去。
小倭瓜不由怀疑起来:“喂,禅殊道长你莫不是不识路吧?”
禅殊回头微笑:“小道长这是不信任贫道了?”
禅殊是富家子弟出身,家中教养甚好,故而他平时的举止,虽然天生带了一股风流气,却始终叫人如沐春风。可现在这一笑,却不知怎地,竟叫小倭瓜觉出一丝邪气来。可待他眨了眨眼,再一瞧,一切又恢复如常了,倒似他先前瞧岔了一般。
他摸了摸后脑勺,嘟嚷了一句:“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呀?荨娘姐姐……荨娘姐姐?”
一抬头,只见眼前竖着一面石壁,已经到了尽头。一直走在前头带路的道士不见了,转身,后头同样竖着一面石壁,跟在他身后的荨娘也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踪影。最为要命的是,这两面石壁下发出笃笃的摩擦声,正从两端不断地朝中间推移过来。
小倭瓜此番出门根本没带什么法器,见了这情景,好歹稳住心神,没慌了手脚,只是闭上眼睛,默念道:一定是障眼法,且瞧我破了它!
心中“呔”了一声,倏地睁开眼,将一双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好似二郎神般威风凛凛,直瞪得双眼发酸,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两面石壁还是没有消失。
小倭瓜哀嚎一声:“娘诶,不是障眼法啊。”
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仅有的两张定身符,往两边石壁上各自贴了一张。贴完后,两面石壁也就停了一瞬,复又咯咯地移动起来,中间的空间有十步之距缩小为七步之距,又缩小为五步之距……到得后来,差点连身也转不开了。
小倭瓜这才惊觉大事不好,要糟。赶紧从袖子里摸出最后的杀手锏——小青。
小青被他丢到地上,化出龙形,长长的身子抻开,这才将两面石壁顶开了些。可惜这石壁不知是何材质所制,小青一尾巴抽下去,几有万钧之力,竟然也不能将石壁击碎。
另一边,荨娘也被困在了两方石壁当中,怎么都出不去。她这边的石壁虽然不至于将人挤成一张肉夹馍,可石壁下的缝隙不断地朝里头渗水,一转眼,就漫过了荨娘小腿,再过一会,这水已经漫到了她腰际。荨娘欲哭无泪,她虽是仙人,也能在水中长久闭气,可她,可她不会凫水呀!
那个天杀的禅殊,好好地带着路,怎么也能把她带到阴沟里去?
天杀的引路人此刻正孤身一人行走在狭窄的甬道间。他的步子很急,目光中积满了狂热的情绪。
到了,就要到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叫他等来了另一个机会。
太极洞中央之地,有一人筑小湖,湖心之处砌一水台,出水三尺余高,台面作出太极双鱼的形状。一个青衣道士盘腿坐在太极双鱼图中,双手交叠抵于腹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直低垂着的头也不曾抬起来,好似睡着了一般。
禅殊,不,或者说是张祭酒快步通过与双鱼台连接的石桥,握剑的手隐隐颤抖着。
他站在重韫面前,抬起手,剑尖抵着重韫心口。
这一剑,分寸一定要拿捏得刚刚好,不能叫人立时死了,却也不能叫他还有反抗之力。唯有如此,他才能顺利取出三万殄文。
因为太过兴奋,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收住手上的颤抖,握紧了剑,胳膊微微用力,正欲将眼前人一剑穿心,忽觉剑尖一紧,剑身绷了一下,从中对折而断。
那青衣道士二指夹住断剑,缓缓抬起头来。
“果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19217640菌(诶,没记错的话,是revolving菌的号么?)的地雷……
是啦,接下来有你们想要的甜甜甜虐□□常是没错,但是剧情线上,杀害褚云子师父的坏人还没死呀,褚云子师父的魂魄也还没找到呀。还有,最重要的是,青帝大BOSS还没出来哪……
so;前路呀,依旧不是坦途呢。
第150章 镜两面
一把铁剑自重韫身后破水而出,带出一片银色水花。
重韫反手接了剑,左手同时一掌拍出,一片金色符文自他掌心旋飞而出,刚刚落到水上,四面湖水立即高高炸起,结成一圈有如铜墙铁壁的水墙。无数蝌蚪般的符文游走在水墙之中,将透明的湖水慢慢填满。
张祭酒疾退几步,直到在水墙上撞了一下,已退至无处可退之地。他才猛地将断剑朝小湖顶上的石壁抛去,铛啷一声,似是砸中了什么东西,将那物翻了过来。
他冷笑道:“崂山宗主真是装得一手好伤,我竟完全被你骗了过去。”
重韫完全不为所动,剑势毫不凝滞,带起的剑风飒飒有声,在张祭酒上下左右形成无数风旋,逼得他进退躲避不得。
这一剑,定要取他性命!
张祭酒说完上一句,又急急道:“跟我一起进来的荨娘和小倭瓜此刻只怕已经死在地道里的法阵下了。”
小湖上空忽然泄下一片金光,落在铁色的剑身上,带出一点冷光,重韫的侧脸映在剑刃上,留下半边锋利的起伏。
剑尖递到张祭酒身前,再不停顿,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长剑抽出,带出一片血花,有一点落在重韫眉心,晕开了点,像是一朵红色的花。
两道魂光从白衣道士身上逸出,朝头顶飘去。重韫凝神辨了一眼,纵身跃起,抓住其中一缕神魂,一掌拍下,将那缕神魂灌回原来的身体,袖中飘出数十道黄符,将那身体的口鼻耳眼尽数封住,以防魂魄再次离体。
虽然他下手杀人之时没有半分犹豫,可他想要的只有杀死他师父那贼人的性命。至于禅殊,他是无辜的,重韫逼出张祭酒的魂魄后,已准备好后手替他还阳。只要魂魄没进轮回道,都还不算彻底死了。
又捏了一串符文,化为锁链绕在禅殊身上,将离体的魂魄牢牢地锁在这具躯体内后,重韫才反身跃起,朝另一道魂魄追去。
这时他才分出心神来,看到湖心顶上那面方圆三尺的黄铜青夔镜。张祭酒的魂魄飞到铜镜边缘,一只脚已经迈到了镜子里。
他显然是想逃到那面镜子里避难,而那面镜子也只有神魂才可入内。
重韫连思考都不曾,当即将手移到眉心灵台穴处,就要将自己的元神抽出来。
寄身于昆仑淬月当中的金逐月面色大变,疾呼道:“这是道教三清尊的先天一炁镜,内中藏着一缕混沌之气,贸然进入,当心将性命折在里头!”
金逐月说话时,重韫已经元神离体,他朝后头望了一眼,道:“若是我身上的木符裂开,你就不要再管这里,自去解救荨娘他们。”
重韫身上挂着的木符可以感应到荨娘身上的无字铁符。重韫曾在那面无字铁符上刻下数十道护命符文,若是荨娘遭遇性命之忧,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