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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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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狗吃屎。荨娘将福缘瓶收好,又嘱咐小彩儿不得将今夜之事泄露,否则别想吃一张符纸。小彩儿腹中饥饿,奈不过她淫威,只得点头喏喏地答应了。

荨娘半夜好眠,第二日重韫端过朝食来喂她,喂食的过程中几次欲言又止,荨娘抬眼瞧他,他便侧过脸,将目光避开。

如是几番之后,倒是荨娘先忍不住了。

“道长,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难道我现在在你眼里已经是西施了吗?你这般眼巴巴地瞧着我,我怎么吃得下东西呀?”
重韫瞪她一眼,忍不住道:“胡说八道。”

耳尖却红得快滴出血来。

荨娘指着粥上漂着的香菜,道:“这个,这个好臭。我不吃。”

重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提起筷子,将那几根香菜夹住,十分自然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抬眼,见荨娘呆愣的模样,便问:“还有什么不吃的?”

荨娘猛地转过头,拿两只包得馒头似的手捂住脸。重韫以为她伤口发作,忙将粥碗往边上一放,急问:“是伤口又疼了吗?”

荨娘埋着脑袋,摇头。
“那是别的地方不舒服?”
荨娘还是摇头。

重韫迷茫了,那这是怎么了?

荨娘慢慢地抬起脸,圆圆的脸上浮着两抹红云,细细的声音从那张红红的小嘴儿里飘出来。
她说:“道长,你和我用一双筷子呀。”

一团热浪呼地烧上重韫的脸。重韫慌忙起身,无措道:“我,我……我去帮你换双干净的来。”
荨娘压住他垂在床边的衣袖,小小声道:“不用换。我乐意和你用一双筷子。”

忽忽间两日已过,重韫等人启程前往庐州赶赴菩提佛祖的开光大典。所幸舒州与庐州相隔不远,走了半天水路,又在天上飞了一会,天黑前总算赶到庐州的承光寺,投了请柬,引客的知客僧引他们到厢房歇下,又交代了些琐碎事宜,便又匆匆退下。

这两日承光寺来的各方僧人道友着实太多,寺中的僧人都恨不得多生两只手两条腿,能够一人身兼数职才好。

荨娘因是女客,便被安排和念奴娇住在一个屋子里。现下两个人正对坐着大眼对小眼。

念奴娇道:“虽然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道士喜欢你,可他毕竟和我有婚约。我念奴娇,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荨娘针锋相对道:“你拉倒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之所以跟着我们才不是因为那个狗屁婚约呢。”

她一针见血地挑破了念奴娇真正的心思:“你不过是想找机会偷那副龙骨罢了。在船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念奴娇面色不变,矢口否认:“我是那种没品格的妖?要我退让也不是不行,你要能打赢我……”

荨娘抢白道:“你这么凶霸霸的,我当然打不过你啦。不过,”荨娘将凉榻上的棋桌一展,露出棋桌底下摆放着的两盒黑白棋子,“你可敢跟我手谈一局,一诀胜负吗?”

念奴娇住在洞庭龙宫时偶尔也会陪洞庭君下下棋,当下欣然应战:“下就下,我会输你么?”
两个小女子正在厢房里杀得昏天暗地之时,忽听得一阵笃笃笃的竹子击地声由远传来,不多时已至门外。

一个红衫红裙,外罩一件玄色织金披风的少女站在门外,笑意嫣然。
知客僧跟在她身边,道:“飞影施主,只有这间客房尚存一张空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能已经不记得飞影是谁了。唔,我这里提示一下。还记得黑山的徒弟吗?那个大鹏鸟白骨僵尸……
最近早上起不来,可能更文时间都改到下午了,现写现发,所以建议追文的读者菌晚上再来看文吧。
唔,这几张好甜呀你们觉不觉得?
那个问说道长什么时候能反攻的读者菌,我负责任地告诉你,道长会反攻的,不过要等到行文一半以后了。也就是30万字后,才会让他大反攻哦。





第72章 我不愿对你食言
荨娘停了一瞬,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慢步走进来的少女,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似乎见过眼前的少女,却愣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见过的。

知客僧将飞影引到东南角的床榻边才退出去。飞影挨着床边坐下,双手交叠拄住那根竹杖,和颜道:“二位姐姐好。看来这几日咱们要共处一室了。”

她说话时声音脆生生的,十分悦耳。

天气那么热,她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荨娘瞧了好生奇怪,遂问她:“你不热么?”
飞影摇摇头,“不热。”

荨娘还想跟她再聊两句,念奴娇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一道传音符递过来:“这个女子身上半点生气也没有,也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儿,你少跟她套近乎。”

荨娘猛地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被身为聻的姳霄缠上,强行绑回洞府里给她夫君做妾的事情,不由暗自打了个哆嗦,心道明明是和尚们给颗珠子开个光而已,多大点事儿啊,竟引得这么多魔魔道道的东西过来。

她心中既然生了警惕,自不敢随意再去惹那女子,所幸那女子也是个安静的,自入了厢房起便开始静息打坐。念奴娇又和荨娘杀了几盘,各有胜负,难分高下,最后还是念奴娇不耐烦了,将棋子一推,道:“没意思了,我出去动动筋骨。”

荨娘目露失望:“啊?你走了,就把我一个人丢这啊?”
念奴娇靠在门边,笑得有些嘲讽:“我们关系可不好,你别以为下了几盘棋就能和我呼朋唤友了。”

她说完径自去了,荨娘朝门外望去,只见庭院中如积水空明,树影交错,暗香浮动。她踮着一只脚跳到门边,探出头朝左边看了一眼,只见一条长长的廊道蜿蜒出去,在院角的假山边拐了个弯。檐下无灯,厢房里也无人点灯,风一起,廊庑前的草木哗哗作响,颇有点阴森的感觉。

荨娘撇了下嘴,转到右边,鼻尖正好撞上一堵肉墙。

捂着鼻子抬头。
“道长!”

她一激动,就忍不住要从门槛里跳出来,险些因此跌上一跤,亏得重韫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
荨娘揪住重韫身前的衣襟,笑得两眼弯弯如同新月。

“道长,那个鱼精自己跑出去玩,把我丢下了,你是来带我出去玩的吗?”

重韫脸上映着月光,微微弯起嘴角笑了。那笑如同清风拂过荷叶田田的湖面,于是满池的碧叶都似琴弦般颤动起来。

“荨娘,我听说承光寺后山的苦思崖上生有一味生肌草,可生肌肤祛伤痂,我已问过寺中主管后山的僧人,他答应让我自取。”

片刻之后,这二人已转出承光寺,漫步在后山弯曲盘旋的羊肠山道上。重韫背着荨娘,一只七彩瓢虫飞在前头,一片黯淡的萤光勉强照清了前路。

荨娘将半边面颊贴在重韫背上,只觉时光静好,能够被道长背着,慢慢地走在青山绿水之间,真是这世间再好不过的事情。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东西吗?能被人放在心上,捧在掌中,小心呵护。起风了,怕她着凉;下雨了,怕她淋湿;开心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她放浪形骸,放肆无忌地笑;伤心的时候,他会默默地拥她入怀,无言胜似万言。这个人,他会时时刻刻将自己放在心上,挂念着,担心着,喜爱着。

可为什么她心中依旧隐隐不安?

取回福缘瓶的第二日她就让小彩儿帮她解读了一遍福缘瓶中所刻的咒文。小彩儿于咒文一知半解,看了半天,只知道那的确如金逐月所说,是一道极其厉害的诅咒。荨娘又问,这诅咒可碍性命,可有破解之法?小彩儿只是摇头,道那咒文当中似乎并未提及。

这福缘瓶是荨娘在天上当差时跟随青帝去北海巡查时偶然间所得。她只知道这瓶子确实可以从别人身上敛夺福缘,当时她初见重韫,一心把重韫当作重返九重天的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地便将福缘瓶用在了他身上。

现下想来却是后悔不已。她又怕重韫知道自己一开始就骗了他心生不悦,思量了数日,还是不敢将此事告诉重韫。

她想和重韫天长地久地过下去,也想回九重天一申昔年冤屈。这样的愿望是不是有些贪心?她甚至开始惶恐,万一自己回了九重天,却再也回不来人间了,道长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重韫走了一段,没有听见荨娘的声音,不由停下脚步,轻轻唤了一声:“荨娘?”
荨娘在他背上蹭了两下,喃喃地问:“道长,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重韫沉默了一会,才不无担忧地问道:“荨娘,你怎么了?”
荨娘固执地追问:“你会原谅我吗?”

月光从头顶的叶隙间落下,遍地都是零零洒洒的银斑。林间虫鸣清越,重韫的声音落在虫鸣的起伏间,有些格格不入的凝重。

他说:“荨娘,我不知道。自我修道伊始,我便明白这世间有一个词,叫无常。冬去春来,门前的桃花尚有可能失了花信,去年檐下垒窝的燕子尚有可能一去不归。这世间事就是这般,你所能确定,所能应承的,唯有当下而已。”

“纵然我现在想应承你,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愿意原谅你,包容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种包容究竟到什么程度。”

“荨娘,我不想对你食言。”

荨娘探出一排小牙,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忿忿道:“道长你太狡猾了,说了半天,不过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承诺。”

重韫轻笑道:“对未必能办到的事情许下承诺,不是相当于说谎吗?”
荨娘又咬了他一口,在衣袍上留下浅浅的牙印,“你不知道女人就爱听谎话吗?”

“我只对你说实话。”

荨娘按住开始作乱的心口,心道了不得了,道长现在调/情的功夫真是日进千里。我怎么觉得刚刚那句话听着这么乱人心绪呢?不成,我得扳回一城才行。

她气哼哼地,又将刚刚的满腔愁绪抛诸脑后了。她将下巴靠在重韫肩头,哼哼嘻嘻地问道:“只说实话是吗?那你说,我漂不漂亮?”

重韫足下一顿,默了半晌,才无奈地回道:“漂亮。”

“多漂亮?”
“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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