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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拾欢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乱摸了一下,但触手之处都是滑腻腻的冰凉一片。
这玩意摸上去的感觉,竟然跟她们蛇类一样。
花拾欢已是蛇类的鼻祖,难道这潜伏在这里的怪物竟还是她的同类?
花拾欢一直对自己的同类都是极其友善的,所以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只是在等待着这只怪物的下一步动作再伺机而为。
可是过了一阵后,那怪物并没有把她当作晚餐,连晃动也停了下来。若不是周围一片黑暗,她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地面,而刚刚那一切只是个幻觉而已。
正奇怪,突然在黑暗的上空,响起了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
“你是何人?”
花拾欢笑道:“你难道没有察觉出,我根本不是人么?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何人?”
她刚说完,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若不是花拾欢强大的定力她早就摔倒了,然后,她明显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
等她站稳,她发现此时自己居然是站在一根树枝上,此时月影西沉,月亮看上去就像就在她身后,触手可及一般!
周围也变的有些亮起来,花拾欢一抬头,就看到在她前方,就盘坐了方才那个如山一样的怪物,而它的那两个比水井还要大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她。
此时月光照下来,花拾欢也完全看清了这怪物的模样,它虽然长着和蛇一样的身躯,但像蛇又不是蛇,只因它的身上还长着八只巨大的脚,在那巨大的蛇头上,还长着两根跟龙一样的触角。
花拾欢看清它的样子,反倒有些失望,这怪物并不是它的同类。
这怪物也打量着花拾欢,突然冷笑道:“原来是只蛇妖。小小蛇妖,竟敢来打扰吾的好睡,吾现在就送你上黄泉。”
这怪物以“吾”自称,看来又是一个比她不知道还要老多少的老怪物,这样厉害的老怪物,她心中更想与它好好切磋一番。却听边上传来一声轻笑:“我说,蚩尤,你也好歹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了,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小姑娘,可是我请过来的贵客。”
花拾欢还站在树上,听到这温润要穿透月光的声音就忍不住看过去,却见来人一身青衣,羽扇纶巾,看上去就像一个扑通的书生,可是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却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早猜到这个蓬莱岛的主人会是她的故人,哪里想到竟然会是他?
她此刻哪里顾得上要与这个怪物大战一场,直接从树上飞下去,扑进这个人的怀中,刚开口竟已控制不住得跟孩子一般嚎嚎大哭起来,“师父!”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就是我唯一爱的人
这人见花拾欢直接扑在自己的怀中嚎啕大哭,也没有推拒,只是直直的站着,任她毫不客气的把鼻涕眼泪都擦在自己身上,一直到花拾欢由大哭变成小声的抽噎,想必情绪也终于稳定了下来,才轻轻问道:“你可哭完了?”
花拾欢终于离开了他的怀抱,发现他的前胸衣襟拜她所赐已经变成了湿淋淋一片,才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道:“欢儿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师父,一时情绪失控弄脏了师父的衣裳,还请师父见谅。”
他仍是淡淡笑着,笑容比这月光还要清雅却也如同月光一般带着不可触及的疏离,“你叫我师父?可是我却不记得自己有一个你这么可爱的徒弟。”
花拾欢一怔,就这么细细打量着尽在咫尺的他,这眉眼这五官分明是她师父的模样,可是那神色却截然不同,她的师父是一个清淡如菊的人,永远不会露出这么戏谑的笑容,而且看的样子,要比她印象中的师父年轻一些。
“你是墨箫?”
这人也跟着一愣,复又笑道:“墨箫又是谁?”
那巨大如山一般的怪物见他们两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这世界仿佛好像再也没了旁人一般,干脆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慢慢的爬走了。
那人道:“天色已晚,姑娘既然是我蓬莱岛的贵客,就请早些回去休息吧。蓬莱仙岛为三界灵气之最,同时也海纳百川,各种珍奇异兽都有,还请姑娘大晚上不要乱跑,否则不安全。”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花拾欢看着他的背影,“阁下就是这蓬莱仙岛的岛主么?”
那人回头一笑,不置可否。
这世上竟然有跟她的师父青提祖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这第四张天机图,也是青提祖师在十几万年前亲自放到蓬莱仙岛的。带着满心的疑惑,花拾欢回到自己的院落,却见一少年正靠在她房门的墙上闭目小憩。
接连在月下看到两个一等一的美男子也让花拾欢觉得吃惊,不由揉了揉眼睛。
美男子听到她的脚步声已自动睁开了眼,笑道:“你回来了。”
他这个样子,真真就像一个苦苦等着妻子归来的深闺丈夫,花拾欢不好意思道:“怎么没去睡,竟然还在这等我?”
云尧很自然的推开她房间的房门,“这不是在等你回来,你回来了,便该睡了。”
花拾欢“啊”了一声,似是没反应过来,“你要和我一起睡?”
云尧贴心的帮已经睡熟过去的小骨头摁了摁被他踢开的小被子,自己又掀被上床,“这蓬莱仙岛的岛主竟只给我和白盏师父准备了一间房间,徒儿碍于师父的威严,又怎么敢与师父同塌而眠?所以干脆来你这里挤一挤。”
花拾欢知道他是在胡扯,其实是看出了自己今日表现的异样,对她担心,所以才过来陪她,便也没说什么。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之后,云尧也没有马上睡去,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眼睛肿成了这样?”
花拾欢叹了口气:“云尧,你相信这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
云尧笑道:“双生子不都是长得一模一样么?譬如我们白日见到的那个小夕和小瑶。”
花拾欢摇头,“可是我方才遇到了一个跟我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当年,我是亲眼看到我师父就在我面前烟消云散的。我和我师兄现在一心想把天机图凑齐,就是想让我师父回来。那瀛洲岛的凶猴石毒虽然厉害,可是我也中了毒,现在还是好好的活着。我师父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么就会因为这个毒突然间就烟消云散,或许他并没有死,只是一直把自己藏在这蓬莱仙岛之中,所以这的院子,我住的屋子才会跟先前青提山时那般相像。”
花拾欢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蓬莱岛岛主,再向他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
却听她激动的说了这么一大段,云尧却没有作出回应。花拾欢以为他是经过来蓬莱岛这一路的颠簸,所以累的睡着了。在她也闭上眼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他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若那个岛主真的是你的师父,你会跟着你的师父,还有白盏师父一起走么?毕竟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我只是个凡人。”
花拾欢一怔,他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发,“我不怕天规,不怕天谴,却只怕无论我怎么努力,我们还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花拾欢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诚然她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云尧的,也真心实意的愿意嫁给他,可是在看到跟青提祖师长得一模一样的蓬莱的岛主那一刻,她的所有情绪无法控制的全部得到了释放,而在云尧面前,她永远表现的是那么一个理智的人。
就这样渐渐睡着。花拾欢醒来的时候,看到小骨头已经起来了,正趴在床上抓着伸进窗子里的竹条玩,可是她边上却空无一人,她伸出手摸了一摸,那里的温度也是凉的,想来人已经走了许久了。
她从床上起来,“小骨头,你可知道你爹爹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骨头疑惑道:“爹爹不是跟白叔叔一起住么?”
看来他是真的介意了。
却听门外传来一句充满戏谑的“啧啧”声,“怎么一大早就失魂落魄的?是因为我昨晚把你的未婚夫婿带走让你独守空房落寞的么?”
花拾欢瞪了他一眼:“师兄,我饿了,有早膳吃么?”
白盏无奈道:“天天就知道吃,你是蛇,又不是猪。那岛主已经在玉池仙园设下早宴,等你洗漱完毕就跟我一起去吧。”
花拾欢讶道:“竟然在花园里用早膳,这蓬莱岛主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情趣。”
她心里更想再去看看这岛主,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青提祖师,便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在外面的白盏见她这么快就出来,又笑道:“这么急匆匆的,到底是真饿了,还是赶着去见情郎?”
花拾欢连白眼都懒得送给他,只是在经过他边上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道狠狠踩了他一脚,在满意的听着白盏抱着脚痛得不顾形象的哇哇大叫时,才大笑着扬长而去。
到了玉池仙园,果真在花园中摆下了一场宴席。花拾欢看到坐在主座上那张与青提祖师一模一样的脸又忍不住一阵恍惚。白盏跟着她一瘸一脚过来,小夕和小瑶一起上前关切道:“神君的脚怎么受伤了?”
虽然一瘸一拐的稍稍影响了他的风雅形象,但白盏还是骚包的打开了折扇慢慢扇着,云淡风轻的笑道:“无妨,就是被一只小狗咬了一口。”
小夕和小瑶一起奇道:“小狗,我们这仙岛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小狗。”
白盏摇着扇子笑了笑,还是厚颜无耻的硬挤在花拾欢边上跟她一起坐着,“花花,一大早就没见到云尧那小子,现在这里又没有见到他。你说会不会是他一个凡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来仙岛,所以耐不住好奇东逛西逛结果被这岛上的怪兽叼走了?”
听到白盏的话,花拾欢马上想到昨夜云尧在她耳边的低喃。他明明是凡间最尊贵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却也因为她会对自己是一个凡人而介怀么?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