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正如他亲生父亲那般无情地对他,他也报以绝情。
只是男人的脸也黯下去,也是死的时候了,打从他了解自己的身体机能在开始丧失之时,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尚未能将这番话告诉他儿子前,他不能死。
忏悔?也不知是不是,至少他自己说他一生从未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情,那是为了什么,宁愿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诅咒着下地狱,也要将他完全隐匿的过去摆在儿子眼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就全由那个孩子自己去猜,自己去想吧。
男人没有再开口,他也没有余力了,他要留住最后一口气,要在死之前,在死之前对他说最后一句。
殇河的眼很冷,男人的模样越是凄惨,他怕越会觉得痛快。罪有应得,他背负着八年的自责,到了这一刻才能真正地卸下。太辛苦了,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这么一个人渣背负着此等罪过实在是太辛苦了。
男人的气似游丝,几乎感觉不到,只是他的脸依然是那样的高傲。可也许“死”真的来临了吧,那张高傲的脸渐渐卸去他所有的尊严,渐渐转为和善。
那是他最后的力气了,男人伸出手抚mo着殇河的头。殇河本欲避开,可终将没有避开,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同情?他是这样地逃避着,所以任着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抚mo着自己的头。
“殇河,爹要……睡了……明天一早可得叫……醒爹……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小河,爹……最珍贵的……儿子……”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那只手也从殇河头上滑落,垂了下去。那张充满着傲气的脸此刻却如静湖般的平淡。
殇河眼眶中悄然滑下一滴泪,就那么一滴,也就够了。殇河转过身去,尽管眼前是迷朦的一片,脚却踏着无比坚定的步伐。
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来与他说明一切,为什么要挑他“征天上术”被封印的时候说出那隐匿的事实。那些模糊不清的用语真能勾勒出真实么?那些被引导出来的话语就是真相?如果一切都如那个男人所说的,那么最后一句才是假的?谎言,男人的话究竟什么才是谎言,他看不透,也看不清。
当殇河站在门前之时,他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那个睡着的男人,心中一沉,“是赎罪啊!方式虽然不同……”他也该做些事了。如果他的罪孽如此之深,那么自己做儿子的就必须帮他洗清。只是用来清洗之物,却是千万人的鲜血。必须结素这纷乱的局面。
饮承宣、饮朝曲与饮夜歌三人站在门前,从殇河的表情,他们也知道了那个化名为饮日月的男人死了。饮朝曲似乎想说什么,可看了饮承宣一眼之后,又不开口。
“我爹死了,该向国君、水愚墨他们禀告,饮家主,把喜气的东西除下,挂上白灯笼吧。”他回头再看了那男人一眼,“我给你送终。”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饮朝曲看着殇河那充满悲伤的身影,呢喃着,“征天上术,能看穿一切因由。主人,怕你的计划是落空了,少主卸下包袱,可又背上了新的包袱。”饮朝曲吐了口气,“真假又岂是几句话可以道明。”
第十四章 决意
更新时间2010…3…29 11:11:30 字数:3663
氓国,六意都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可在这氓国的京都中却似凝结一般。空气中浮着无数的小液滴,也就是雾了。六意都是死一般的沉寂,就连飞过城上空的雀儿也不敢鸣叫。
左相士饮日月死了。也许消息传得有些突然,再也许饮日月本身低调得太过分,城中之人初得此消息,先是稍稍迷惑,然后才明白过来。
尽管饮日月为国君道邦与大相士水愚墨所忌,只是他们也无法否认饮日月对氓国所做出的贡献。道邦本欲为其风光大葬,可让饮家家主给婉言谢绝了。也许是认为死者为大吧,水愚墨倒没有过分苛责,所以那个在氓国功劳卓著的饮日月的丧礼就如他的为人一般低调。
水家
水愚墨坐在大堂正位,手里拿着茶杯,眼里少少带着一丝哀伤。即使他与饮日月政见不合,可也对他十分钦佩,况且饮日月差点就成了他的女婿。那是一个得不到爱便会成恨的男子,所以他才会失去最心爱的女儿。可自己是否也该负上责任呢?
站在水愚墨身旁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那是水愚墨的长子水成商。水成商掂量着,“爹,饮家的举动是否有些奇怪。饮承宣虽为饮家家主,可明眼人都知道饮日月才是真正的头。圣上本欲为饮日月风光大葬,此可谓是光耀之事,可那饮承宣却是婉言拒绝,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水愚墨半眯着眼,将茶杯送到嘴旁,轻轻吹去热气,慢悠悠说着,“饮日月那人向来低调,饮家不想引人注目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怕已不是饮承宣在做主了!”
水成商看了水愚墨一眼,半刻不知他父亲的意思。水愚墨仍是慢吞吞地说道:“昨晚饮朝曲与饮夜歌回来了,他们还带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有眼线回报,此时正是那青年在发号施令。”他将茶喝下肚,又道:“真难想象饮家家主会听命于一个孩子!”
水成商眼皮一跳,脑中闪过一个人物,“那个青年会否便是将萧骑搞得鸡飞狗跳的慰殇河?”
“传言慰殇河三年前已死,就算没死,你说饮承宣干吗听命于一个姓慰的。”水愚墨双眼一亮,“只是能让饮承宣俯首听命的孩子倒也不简单,若他留在六意都,也不知是福是祸。”
饮家
殇河边跪在灵堂中,在那灵位左侧角落默默地烧着冥钱。他知道他父亲不会在乎什么风光大葬,而且一旦风光大葬了,他也就无法做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饮朝曲跪在殇河身旁,依然沉默着,除了不停将冥钱扔到火盆中便没有其他动作。经过昨晚的慰殇河与之前见到的慰殇河有细微的差别。倒不是说他之前的霸气回来了,只是因为有了要背负的东西,所以才变得不同。
饮承宣走了进来,向殇河说道:“少主,让朝曲守着便好,您先休息吧!”
殇河摇摇头,“这是为人子弟所必须做的事情,岂可假手他人。饮伯父,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么?”
饮承宣点了点头,“能封印‘征天上术’的是感情,所以解开它就必须斩断您与少夫人之间的情感。”他脸色一正,“由于印为少夫人结下,所以除非她不爱你了,否则这印便解不开。”
殇河脑袋转得飞快,按饮承宣的话说“征天上术”依然被封印就说明云诗蕴爱着他。那一刻他的心真的浮出喜悦吧!可下一刻却又沉了下去,正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斩开的话才会更痛。只是有些事他必须去做,有些罪孽他必须洗清,所以他只能牺牲,如八年前开始一切般牺牲所以可以牺牲之人。
“为了鼎天的未来……”
就是这么一句话,又将他扯入地狱。
殇河点了点头,“我懂了,明日将爹的尸身火化之后我会上路的。饮伯父,能让朝曲与我一起走吗?我一个人怕应付不了那么多。”若是以往,他是连饮朝曲也不带的,可如今他没底,因为看不透,所以才会怕尚未开始他的计划便死去。声名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我明白,只要是少主想做的事,饮家会不留余力去支持。”
殇河一摆手,“饮伯父,我并非侍奉真麟,我与我爹只是父子关系这么简单,所以你不必将对我爹那种忠诚用在我身上。我离开氓国之后,饮家便过回以前的日子吧!或许,以后我会回来找饮伯父帮忙也说不定。”
饮承宣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他真的有那个男人的身影。笼罩他的除了雾还是雾,你无法摸清他真正的想法。“我还是那一句,无论少主想做什么,饮家定会不留余力去相助少主。“那种已是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了。
饮朝曲终于开口,“少主,容属下问一句,您打算做什么事?”
“减少鼎天混乱的年限。”他说的是减少混乱的年限而非结束混乱的局面,那是否意味着什么。
殇河说得很平淡,可那一句却似他用尽全身气力所说一般,那是他的决意。
萧骑,莫然
莫然城位于瀛洲东侧,在萧骑与儒车的交界,若再继续往东走,不出三天便可以进入儒车的国境。
月茗音一行走得甚急,周显与张汤怀两人神色慌张,就如被什么盯上一般。云诗蕴让周显点了穴道,任月茗音拉着走。月茗音对她说的话似乎对她造成好大的打击,应该说她以前一直追随着她所看到的未来在前进,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殇河也视为理所当然而不为意。可如果接下来的事情不会按她看到的未来发展,那么那份爱也会经受不了考验而夭折吧。
月茗音将手在云诗蕴眼前晃了晃,微笑说道:“妹妹脸色不大好,生病了么!真是对不住喔,只是如今尚在萧骑境内,不能随意暴露行踪,这样吧,等到到了儒车境内,姐姐一定会为妹妹找个最好的大夫。”
她看着云诗蕴那张平静中带着一两分慌乱的脸,不自觉地探出纤纤素手去摸,还“滋滋”有声,“妹妹长得真是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啊!”她语气一低,“难怪那两位大哥不忍抛弃,到现在还在咬着我们不放。”说着别过头看着不远处那两个中年人一眼,向他们微微一笑,只是内心在嘶声吼着,“真是两条跟屁虫,怎么甩也甩不掉,老娘真不想和你们混下去了。”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还特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不相信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之后便还以微笑,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神色。而另一人则与周显张汤怀在二眼瞪四眼,瞪了个不亦乐乎。
那书生终于站起身来,屁颠屁颠地走到月茗音那边,向她们作了一揖,口中说道:“真是多谢小姐垂青,小生受宠若惊,受宠若惊。”然后脸上一红,作害羞状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