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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相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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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羿阳根本没给他好脸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哼一声:“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若你去当了国师,皇帝岂不整日耽溺美色之事,荒淫无道,还谈什么朝政。”
    钟羿阳这话简直道出了众人的心声,他这般除了房中事啥也不会的,若是入太医院,解决后宫嫔妃和皇上之生命大和谐问题,倒也罢了,去做国师,这不是误国么!
    朱煜也不是嘴上能饶人的,哂了一声,转身回石凳坐下,似是自言自语,嗓音却格外大声:“有些人眼珠子长头顶上,吹嘘什么精通奇门遁甲,倒是遁一个看看呀,眼高手低的货色,只怕什么事一出,王八脖子先缩起来,遁地喽!”
    钟羿阳闻言脸色都变了,李贽和葛三爷都是看热闹的多,如果不是悟德和朗达姆拦着,只怕朱煜又要挨顿揍。
    再说大道正派出身的瞧不起混江湖的,李贽心里其实也顶瞧不上葛三爷、朱煜这类人,他与悟德、朗达姆这俩和尚更说不来几句话,原本想和钟羿阳拉近些关系,但方才钟羿阳怒瞪朱煜,顺带狠瞪了同朱煜围坐同在一桌的他和葛三爷一眼,这么一看,倒像是他和朱煜是一伙的了。
    钟羿阳身着正一派的道袍,与他也算半个同宗,虽然心里对朱煜接下来讲得内容很感兴趣,但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李贽也不好再坐下去了,面上一副“不与你们同流合污”的清高姿态,实则悻悻地起身回了竹屋。
    而葛三爷则成了朱煜的忠实听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老心不老,虽然他身子骨不中用了,听个新鲜乐呵也是好的,且他刚得了失而复得的银票,心情好得很,看商慈的样子,似乎还没发现银票遗失的事,葛三爷更加没所畏惧,与商慈打了照面,也丝毫不见心虚。
    短短两天,庭院里的众人除了钟羿阳、蓝蝶、羚婆和巽方,其他人都被朱煜洗脑了个遍,蓝蝶足不出户,他根本没有机会,那老婆婆,他下不去手,至于巽方……他表示手腕还疼着!
    商慈很满意师兄没被他荼毒教坏,不然,结果绝对不会只是伤了手腕那么简单。
    *
    是夜。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暮色,正是做坏事的好日子。
    曼陀罗花制成的香料燃起来无烟无味,倚靠在门前,听到屋内渐渐传来震天似的鼾声,商慈点亮手中的蜡烛,猫着腰,闪进了屋内。
    烛光微弱,商慈深吸两口气,凝神于双眼,只见一片黑暗中,葛三爷腰间上漂浮着的气团。
    那股气团呈神圣而柔和的洁白色,商慈恍惚地看着,只觉心神涤荡,那层层光晕将葛三爷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似在温柔地保护着床榻上的人,而葛三爷在这看不见的屏障内睡得不省人事。
    这股白色气团,比商慈开灵眼后见过的所有气场都要强大。
    下意识地放慢了呼吸,轻轻掀开葛三爷的被褥,只见那散发着气团的物件,竟然被用细红绳像绑腰带一样,整个系在了腰上。
    商慈无奈,只得将蜡烛靠近,用火苗一点点去烧那红绳。
    好在迷香给力,对于腰部传来的阵阵灼热,葛三爷只是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红绳被烧断,商慈散去灵眼,借着烛光,摊开手,只见躺在掌心的赫然是一颗五眼六通的菩提珠。
    商慈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将菩提珠收进怀中,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交叠的手帕,摊开手帕,只见里面包着的是数根金灿灿的麈尾毛。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同时小心抖开帕子,那几根带着点金光的麈尾毛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及葛三爷的被褥之上。
    搞定完一切的商慈,从葛三爷的屋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合上门,一转身只见有个高大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面前。
    做贼心虚的商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蜡烛差点失手掉在地上。
    后背紧贴着门,举高烛火,待看清面前人的样貌,商慈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慌张的垂下眼,结结巴巴道:“师、师兄……”
    望着面前人在月光下愈发清冷的眉眼,商慈在心里哀嚎,为什么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抓包!难道是因为没有看黄历吗?

  ☆、第40章 变故陡生

“跟我过来。”
    巽方扫了她一眼,语气含着几分凛冽,转身走去。
    商慈叹口气,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跟在其后。
    回到商慈的竹屋内,点上油瓷灯,火苗曳动,照亮了两丈内的景象,怕引人注目,只点了这一盏。
    巽方抖开袍子,坐在椅上,似笑非笑地望向她:“什么时候学人开始做梁上君子了?”
    商慈抽抽鼻子,小声道:“……其实我是有苦衷的。”
    “偷东西也有苦衷?”
    巽方微眯起眼,一副看你如何辩解的静闻其详。
    商慈知道不说清楚师兄断不会饶过她,虽然不至于像小时候一样被打屁股,但是一顿训责是少不了的。
    商慈磨叽了半响,吞吞吐吐地开口:“……那葛三爷曾在赌坊输了我几千两银子,心有不甘,便撺掇流光趁我不在,将银票偷还给他,”抬头看向他,语气既惭愧又愤懑,将这半真半假的话说得比真金还真,“葛三爷曾于流光有恩,但流光亦不愿背叛我,他将此事跟我说了,为了不让流光难做,我先将银票给了他,让他同葛三爷交差了了这桩陈年恩情债,我方才不过是将自己的银子又取了回来。”
    巽方知道流光就是她身边的那位小跟班,瘦弱的身板,稚气未脱的模样,俨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一向怕麻烦的商慈竟然为了那流光的情面,不惜绕这两个弯,先给了他银票半夜再去偷回来,巽方忽然觉得心里哪块不舒服,沉沉地不惬意,全然不知商慈这拐来拐去的一通算计,都是为了他。
    这说辞,也是商慈说给流光听的那套,事实上,她当然没有去偷回银票,不然不就变相说明了菩提子是她偷走的么,枉费了她找替罪羊的心思了。
    本来就是那葛三爷不义在先,商慈这么做无非是全流光一个恩情,巽方自然不会责怪他什么。
    商慈见他的神情就知信了自己的说辞,笑盈盈道:“师兄,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罢,转身绕开屏风,走进里屋,没过多久,手里捧着一颗用红线串好的菩提子走了出来。
    她走到巽方面前,将红线绕到他颈后,细细地缠了个结。
    商慈其实是回屋取了红线,将菩提子串了起来,而在巽方看来,商慈是专门回屋取来了这颗菩提,压根没往别处去想。
    只因五眼六通的菩提子固然珍贵,他也熟知商慈的品行,不至于眼界狭窄如斯,见到个菩提就半夜偷了来,全然不知这品相普通的菩提子内里有大乾坤,冥冥之中,补全了他的寿数,甚至在将来屡次护住他逢凶化吉。
    虽然知道师兄不会轻易抛弃她送的东西,商慈叮嘱了一句:“这是我去白马寺求来开过光的法器,驱邪保平安,你须时刻戴在身上,不准摘下。”
    言罢,微微拨开他脖下的衣领,将菩提子塞了进去,那根红线稍长,穿上衣服,丝毫看不出他脖子上有戴着东西。
    微凉的指尖擦过脖颈处的肌肤,注视着她为自己认真系红绳的模样,方才的不惬意尽数消散了,巽方垂眸看着她,言语间透着愉悦:“……怎么突然想到去寺庙求了这东西来?”
    商慈没注意到他的问话,只顾集中精神,发动了灵眼,在他身上环顾了一圈,只见那团洁白的光晕徐徐包裹住师兄后,才彻底安了心。
    巽方只见面前的人,翦水秋瞳里隐有清光流动,墨发被银钗轻挽,昏暗的烛火下,细密的睫羽投下淡淡的剪影,肌肤如脂似玉,细腻到不似真人,恍若仙子下尘,书房雅室内挂着的水墨画卷。
    昏暗旖旎的氛围,最容易勾起心底深埋的情绪,巽方不自觉地双手环上他的腰肢,轻轻地往怀里一带。
    商慈直到收起灵眼,才发觉不知何时坐在了师兄双腿上,两人的面孔相距不过两寸,巽方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有些痒,她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商慈一个激灵,忙站起身来,脸颊迅速染上粉霞,好在这烛火幽暗,也看不真切。
    商慈羞怯得不行,说话也带上了磕巴:“师兄,我刚刚在发呆,没、没有注意……”
    “嗯,天色太晚,你早些歇息,我也……先回屋了。”巽方起身,商慈竟从他的嗓音里听出了一丝惋惜,再看他面色如常的侧脸,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巽方走后,商慈还在咬唇苦想,方才真的是她主动做上师兄的大腿的?她怎么丝毫不记得这茬了……
    *
    翌日,商慈被葛三爷粗粝的大嗓门吵醒。
    昨晚做了回梁上君子,很晚才入睡,商慈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不过她早知会有这一出,困意逐渐看好戏的所驱散,披衣将门推开一条缝,只见葛三爷双眼爆出了红血丝,扯着李贽的衣襟,怒斥道:“快把东西交出来!”
    李贽一脸莫名其妙,垂头盯着攥着他领口的那只枯皮老手,皱眉道:“本道何曾拿你东西了?”
    “昨天晚上,趁老子睡着,你干了啥?”
    葛三爷一早起来,总觉得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一摸腰间,只摸到了半截被烧焦的红绳,当下惊坐起身,他的身家宝贝没了!
    掀开被褥,一道金光闪过,葛三爷极快地伸手抓住,在指尖捻了惗,发现竟然是麈尾毛,看长度粗细,就知是从拂尘上掉下来的。
    整个院子里只有两个道士,钟羿阳整日只穿着一身穷酸的道袍,唯有李贽,整了把金灿灿的拂尘不离身。
    这么多人在场,他又不好明说丢了的是什么,他不确定李贽知不知道那宝贝的效用,只怕让更多人听了去,自己更是护不住那宝贝了!葛三爷恨得直咬牙:“别他娘的装傻!快交出来,老子知道你们这些臭道士看不起我们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可没想到你这厮竟然会耍阴招,我说我昨天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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