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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抱住她,以哄婴儿的姿态轻柔替她顺背,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她哭声渐小,眼睛红肿,从他的怀抱中挣脱,窝到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他想了想,跟着钻进去,照常从后面抱住她。
她声音软软糯糯,透着刚哭完后的沙哑,“你别弄我。”
季铭肯定道:“我没弄你。”
她撒气似地转过身来,戳着下面道:“你拿这个碰到我,不是弄我是什么?”
季铭皱眉,沉思几秒后,他认真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像平时那样抱着你睡觉。”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以前没说过,不让我抱着睡觉的时候避免那个地方的接触。”
白茉重新躺回去,将被子全部拉过去,“现在我说了。”
他愣了很久,试探道:“今晚我依旧要抱着你睡觉。”
不等他重复第二遍,她丢出一句话:“不行。今晚我不想让你抱。”
他抿紧嘴唇,强迫性地重复说一遍,“今晚我依旧要抱着你睡觉。”
白茉重复:“不行。”
季铭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起身关灯,默默地躺回去。
他光着身子,没有遮体的被子,保持平时抱着她的姿势,假装她仍然在怀里。
良久。
黑暗中传来少年压抑的喷嚏声。
室内虽然有暖气,但依旧无法抵抗寒冷。
季铭起身拿纸擤鼻涕,回身望见白茉从床上爬起来,她一头黑发垂在胸前,没有开灯,看不清脸上神情,半撑着身体瞪他。
他站定不动。
白茉哼一声,小声嘟嚷道:“进来睡吧。”
他重新暖起来,她被他冰凉的臂膀弄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往他胸前温热的肌肤蹭了蹭。
他问:“现在我想吻你,合适吗?”
她扭着身子,“不合适。”
他嗯一声,扣在她身上的手往里揽。
一觉到天明。
早上睁开眼,平时他第一眼望见的是她漂亮的后背,今天不一样,他望见她美丽的锁骨以及朝气蓬勃的脸蛋。
她坐在他身上,不死心地动作,一双明媚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唇。
她要他求饶。
他懵懂地望着她,不敢打扰她的玩乐。
白茉眼睛又红了,这回她终于问出来:“你不想要我吗?”
他一下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季铭毫不犹豫:“我想要你。”
她颤着嘴唇问:“那你为什么还不求我?”
季铭一愣,随即眉眼低垂,浓长的睫毛在白嫩的眼窝处投下阴影,他缓缓道:“因为我更想要你求我。”
她停下来。
没来及回过神,已经被他翻身压住。
季铭亲她的唇,“白茉,说你需要我。”
她倔强道:“我不说。”
季铭不着急,“你会说的。”
这个剑拔弩张的早上以白茉的落败走向终点。
他极为狡猾,每一个动作都别有用心,每一下都戳得她无力抵抗。
他将她彻底变成欲望的奴隶。
白茉哭着喊出来“我需要你”这四个字的时候,季铭高兴得比发现外尔费米子还要兴奋一百倍。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结束的时候,他野心勃勃地咬着她的耳朵,发誓:“以后我要天天听你说这句话。”
白茉犟道:“你不会得逞的。”
但其实她也没有底气。
因为她知道,他会得逞的。
有一就有二,渐渐地,他甚至可以从她嘴里撬出任何他想要听到的话。
她十九岁生日那天,他将自己的画送给她。一共三百张,正好他们住一起后的日子总和。每一张都画的都是她,各种各样的她。
她接过礼物,敷衍地道了声谢。
他问她还想要什么,她想了很久,最后细声道:“今晚想要安静些。”
他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他捞住她的手,“那你提前跟我说你爱我还有那句你需要我。”
她咬牙瞪他:“一天不听你会死吗?”
季铭点点头,“会。”
她想了想,觉得总比等会再说,他要起来,无休无止,苦的只会是她。
她快速说:“我爱你,我需要你。”
季铭笑了笑。
晚上果然得偿所愿。
她喘着气,试探地问:“以后都这样,让我安安静静的,好不好?”
他拨弄着她的手指,“只要你每天都跟我说那两句话。”
她踢开他,半晌,没出息地应了个“好”字。
(五)
白茉以前将爱这个字,看得特别重要,谨慎又小心,从不轻易对别人说。
但自从待在季铭身边,她说这个字的频率越来越高。
她说得随便,他听得认真。
慢慢地,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她不是真的爱他。
她和他的生活很不一样,她开始为自己争取权益。他虽然聪明,每次都将她的行为分析彻底,但她的心藏在深处,她只露给他他想要看的那一面。
或许他是装傻,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得到自己要的东西。
她主动跟他说爱,说需要,主动拥抱他,主动亲吻他,甚至主动提出要跟他做爱。
她在床底间娇娇媚媚地同他说一切他喜欢听到的话。
不知不觉,回过神,他已自愿被她支配。
季铭过生日那天,他没有告诉她,他知道她最讨厌麻烦,所以自己准备好一切,他将房子重新装饰一遍,买了蛋糕,静静地等她回来。
夜晚他接到她的电话,她用她的小嗓子同他撒娇:“我今晚可不可以迟点回去,你先睡,爱你。”
她一说爱。
他无力拒绝。
闷声说了句:“那我等你回来。”
她知道他真的会等,所以急忙说:“我需要你去睡觉,你等我,我会觉得愧疚,我不喜欢这样。”
她特意用了两个句式。
需要。
不喜欢。
句句直抵他的命门。
季铭怏怏道:“好。”
他生日这天是圣诞节,大雪埋城,季铭守着蛋糕,将十九根蜡烛点燃又吹灭。反反复复,直至蜡烛燃尽。
INS消息推送。
他开了小号关注她的朋友们。
他将聚会的每张图片都放大来看。最终在一张图片里发现她的身影。
她很小心,出去玩从来不会与人合照,为的就是防他。图片她站在最后方,正在和个金发碧眼的男生说笑,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拍进去。
季铭下意识想给她打电话。
电话刚拨出,急忙掐掉。
他扫了扫空荡的屋子,最终起身拿起围巾大衣往外去。
雪越下越大。
白茉刚喝完一瓶酒,对面的男生向她发出dating的请求。
白茉没有拒绝。这个美国男孩活泼开朗,句句幽默,很会讨她的开心。
他们通宵聚到五点,很能闹腾,出门的时候,美国男孩顺其自然地拉了她的手,他问她要不要去他家吃早餐。
她笑道,回他:“仅仅只是吃早餐吗?”
男孩真挚地点头:“yes。”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男孩缓慢靠近。
接个吻没什么大不了。
她笑问:“我有男朋友,没关系吗?”
男孩笑道:“我可以等你分手。”
她刚想说暂时分不了,余光瞥见屋前站了个人,白色羽绒服白色围巾帽灰色帽子,也不知站了多久,全身上下厚厚一层雪,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像个活雪人。
白茉一下子就认出那是谁。
季铭站在那看她,睫毛沾了雪,脸色冻得苍白无比,也不走过去,就那样盯着她。
白茉扫了眼整齐干净的雪地。
没有一个脚印。
他在外站了一夜。
她推开美国男孩冲过去,差点摔倒,走到他跟前,嘴唇颤抖,问:“谁让你来的!”
他吐口白气,艰难地挪动,伸手去牵她,声音沙哑:“我来接你回家。”
她推开他,“那不是我的家!”
他被推倒,摔下去就没能再起来。
季铭在梦里听到有哭声,他刚好梦见白茉在给他过生日,她端着蛋糕跟他说生日快乐,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问他想要什么。
季铭说:“要不你发个誓,说一辈子不离开我。”
她笑着含住他,说:“为什么要发誓,我本来就离不开你呀。”
季铭开心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从梦里醒来。
睁开眼,白茉一张泪脸映入视野,周围有医生护士忙手忙脚地在做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阵阵电击,明明难受得要死,却还是下意识想要伸手为她擦眼泪。
白茉见他醒来,哭得更厉害,肿着眼哽着声喊他的名字:“季铭。”
他问:“你哭什么?”
她扑倒在他怀里,“我以为你要死了。”
他手上插了输液管,抬起来抚摸她的头发,“我不会死的。”
任何人都无权终止他的生命。
上帝也不行。
他的一切都是她的。她该明白这一点。在她发话之前,他绝不会死的。
他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没有问那天晚上的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每天一下课就往他这里跑,他享受了很多以前没有的待遇。
她给他煲汤,虽然很难喝,差不多就是清水咸味,但他很是喜欢。
他辞掉护工,说厌恶别人碰他的身体。她主动扛起照顾他的重任。
他将她红着脸为他擦身体的模样刻进眼里,等她走后,他就立马画出来。偶尔她课多没空来的时候,他就捧着那些画想她。
他第一次对医院这种地方充满好感。他甚至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觉得以后或许可以常来做客。
她来接他回去,他们回到家里,她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等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蛋糕。
季铭惊喜地看着她。
他没有提自己生日的事,他以为她不会知道。
白茉端着蛋糕走到他面前,她低头将蛋糕凑过去,轻轻软软地说:“生日快乐。”
他高兴地收下她的祝福:“谢谢。”
她愧疚地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