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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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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石咏一开口,西施却兴奋地说:“原来你知道我范郎的名讳……吴宫之中,我自然见过他,他嘱咐我,他只嘱咐我……”
  说到这里,西施突然声音发颤,余下的话似乎很难说出口。
  石咏知道,范蠡去吴宫见西施,怕是也只有劝她好生承宠吴王,或是私下传递消息,将吴国的军政机密透露给越国。个人情感与复国大计相比,似乎太微不足道了。
  石咏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又问了一句:“那灭吴之后,你可曾再见到他?”
  谁料到这话一问,对方当即“嘤嘤”地哭起来,石咏拍着后脑大悔——他这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西施既然寻范蠡一直寻到现在,明显是灭吴之后两人再没相见。
  可是他却将新认下的“夷光姐”给惹哭了。
  西施这一哭,似乎无休无止,虽然只是吞声饮泣,可听得出其中蕴着无限伤心,随历经千年,却分毫未减,更因为有石咏这样一个倾听者在旁,她便更不再控制,而是尽情宣泄。
  这下子石咏更是手足无措,要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起,只能在一旁期期艾艾地说:“夷光姐……”
  他站在西施这一边,心里自然对范蠡十分不爽:复国就复国,复国还非得拉着旁人,关键这个“旁人”还是自己的恋人——这些古代的男人啊,一点儿都不懂得珍惜这么珍贵的感情……
  可这时候西施像是猜透了石咏的心思,轻轻抽噎着道:“不怪他,不怪范郎……”
  “……又能怪谁?”
  西施的话音未落,声音忽然转为冷厉尖锐,甚至能听出一点点苍凉,与刚才那样天真而痴情的“西施”,几乎判若两人。
  “夷光姐?”
  石咏惊讶地问。
  “‘夷光’这小字也是你能叫得的?”那个声音毫不客气,直接了当地斥道。
  石咏讪讪地伸手摸了摸后脑,他知道现在面对的是谁了。
  虽然昨天西施自陈,西施郑旦原本是一个人,可是这一个人,竟具备明显的两种人格。
  “郑……郑旦姐!”石咏连忙改口,他心里大致有数,管凶的这个人格叫“郑旦”,柔的这个人格叫“夷光”。
  “你这小子,还真是自来熟,见人都叫‘姐’!”郑旦毫不客气地斥道,“算了,不和你多计较,看在你费心帮我的份儿上,让你叫声‘姐’算了。”
  “那……范蠡之事,您还问么?”石咏小声地问。
  “范大夫关我什么事?”郑旦寒声缓缓回答,“那个人,心中只有复国二字,将越国上下都当做他手里的工具。只可惜,身在局中,他也看不清,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勾践手中的一柄刀而已?”
  “原来如此……”
  石咏暗暗地想:这话说得好生犀利,原来郑旦竟是这样一副敏锐冷厉的心性,又看得透彻,难怪身在敌国王宫之中,能够周旋数年,游刃有余。像西施那样天真温柔,男人们自然都爱;可只有像郑旦这样顽强而清醒,才能自保。
  “你呢?”石咏话音刚落,郑旦再次咄咄逼人地开口,“你怎么看待那些事?难道……你也认为我是红颜祸水,惑乱君心,是以色灭国之人,合该沉江么?”
  “不不不……”
  石咏听着郑旦的话,心内有些沉痛:西施结局成迷,但听郑旦这么说,十之有九,是后来被迫沉江了。
  绝代美人,忍辱负重,入吴宫承欢,最后却被责为“红颜祸水”,功成之后却被沉江。这何其不公?
  想到这儿,石咏心中生出义愤,他记起小时候背过的一首唐诗:“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如果西施是吴国灭亡的罪魁祸首,那后来,又是谁让越国亡了的呢?
  对面郑旦听了石咏这首诗,却突然兴奋起来,对石咏颇有些另眼相看:“你这小子,竟然也有几分见识,知道些好歹!”
  这郑旦,虽说快人快语,说话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可胜在性子爽快,倒是与武皇的脾气稍许有那么一点儿相像。
  石咏一面与郑旦偶尔闲聊上几句,一面取出他从造办处带回的工具,准备将这一片巴掌大小的云纹帛纱继续修复。
  他从造办处带回的工具,类似绣花用的竹绷子,呈长方形,大小可以随意调整,用途则是将布幅固定,便于操作。
  石咏此前将这幅轻纱之中后人织补的部分完全去除,只余最古老的一部分。这一部分保存完好,织品坚韧,但美中不足的地方则是边缘都是裂口与线头,另外云纹最下部有一处小小的破损。
  结合在现代了解到的古代纺织品修补技术,石咏最终还是决定,用丝线衔接绣补法将破损与开裂部分补全。选用这种技术的同时,石咏依旧选用同类织物衬在底面进行衬补。毕竟前辈说过,法无定法,一切视文物的具体情况而定。
  然而石咏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文物修复过程,他一面修复,“文物”还一面开口给他指点,告诉他织物的经线纬线都是什么线,是怎么织的,何处当密,何处当疏……
  郑旦还真是个健谈之“人”,不仅指点石咏如何修复“自己”,还将过往经历一一告诉石咏。
  原来,郑旦的这个人格,在吴国灭亡之后,便一直附在她曾经浣过的轻纱上,数千年来世事变幻,沉沉浮浮,而这轻纱则缝缝补补,辗转流传,她却一直心中有数,见识了人间各种世情冷暖,心性早已磨砺得十分坚韧冷硬。
  石咏听了便暗自想,大约西施的那个人格不常出现,或是一出现便会四处寻找她的“范郎”,心中存了最美最好的梦,而对世间百态便不那么留心。
  这两种人格,可能早先在春秋末年的时候,差别还不是那么明显,身边人不易察觉,然而千年以降,到了石咏现在身处的这个年代,两个人格早已南辕北辙,差距明显,连石咏这样并不算敏感的人,都可以轻易区分出来。
  “对了,郑旦姐,我将你这一幅帛纱修整好之后,该做成什么好?”
  石咏想:总之被面是肯定不成了,他只要一想到,有绝代佳人的魂魄附在他的被子上……他干脆就没法儿睡觉了。那么,他是该将这小小的一幅帛纱裱起来?挂在墙上?还是做个什么随身的物件儿能戴在身上,可以出去看看,不用成日闷在家里?
  “咏哥儿,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一转,陡然变得娇媚柔软,石咏一愣:“夷光姐?”
  “嗯,是我!咏哥儿,你说什么,夷光没听清!”
  石咏伸手去捏捏眉心,心想,两个人格切换得太快,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夷光姐,下次您出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先打个招呼?”石咏低声请求。
  “我……招呼了呀!”西施的嗓音软软糯糯的,似是透着几分委屈。
  石咏一想,这不结了?两个人格,西施管他叫“咏哥儿”,而郑旦则总是直来直去地管他叫“石咏”,总算能区分了。
  石咏心下一宽,便与西施商量起来……
  不久,石咏便敲定了,打算用修复的这一小片帛纱做一个荷包。这样他出门的时候可以佩在身上。西施自是乐得随石咏出去见见世面,石咏同样征求了郑旦的意见,郑旦没有反对的意思。
  石咏便大胆地去做了。他先将整片帛纱修复完成,补上所有破损与裂口,并将旧有帛纱密密地固定在衬里上,然后再尝试去缝制一个荷包。
  没想到这缝荷包的工程刚开始,就被石大娘接了过去。
  石大娘责怪石咏,这种活计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却不找她这个当娘的;她又教训石咏,这是女人家该做的活计,他一个成丁的男子,亲手做这种事,传出去莫不是要被人笑死;再者石咏是全家唯一一个在外头当差的,自当专心当差,内务什么的,都交给母亲和二婶儿就好……
  石咏无话可说,只能挠头:他在后世习惯了男女平等,至少在他们研究院里,性别差异在不同工种之间其实并不算明显。想当初,可是整个纺织品修复处都盼着他这个男生能留下来的。然而到了三百年前,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在外头当差的,亲手做些小件针黹活计,传出去了,被人嘲笑太娘气不说,连带的,石大娘也容易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
  总之,缝荷包这件事,石大娘好像是真的生了气,又像是自责不已,两三天之内,就完成了那个云纹帛纱荷包,送到石咏手里。
  石咏从母亲手接过那只云纹帛纱荷包,只见母亲心思颇为巧妙,顺着原本那一小幅云纹的形状,做了一个桃形的荷包,表面就是那幅古朴而素雅的云纹,底下系着络子。整个荷包看着颜色素净淡雅,底下却垂着的络子却是鲜明的石青色,络子里夹着正红色的丝线,于肃穆之中,透出一点爽利的鲜艳。
  “真好,好极了!”石咏真心感激:这造型,这配色,真是绝了。
  石大娘却瞪了石咏一眼:“现下信得过你娘了?你娘手艺不算出众,跟南方那些织造局里的绣娘相比自然比不过,可是你娘连这么一点儿活计也做不成么?”
  石咏连忙笑着给石大娘捶肩顺气,柔声道歉,将母亲好好哄了一番这才作罢。
  “咏哥儿!”
  荷包一到手,西施先开了口,“明儿你出门,也会带我们一道去吗?”
  “那自然!”无论是西施还是郑旦,石咏这时都已经熟稔了不少。听说能出门看看当今这世上的景致与人情,西施雀跃不已,听起来她心情很好。
  “我当差的地方,是在京城的皇宫里,辟了一小块院子出来,给工匠们用的……”石咏向西施解释,详述了他所在的造办处是做什么的。
  “哦——”
  结果竟是郑旦不咸不淡地回应,似乎在表达:怎么又是皇宫?没兴趣!
  好在石咏与这两种人格相处了一段时日,对她们这样几乎“无缝”的切换也有了些心理准备。而且处得久了,石咏隐隐觉得,也许这世上的每个人,每个女人,性格中都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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