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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冻得有些发木。
自方才在云和殿中撇见那抹白影后,这一路上,她总觉得似有人跟在身后一般,可回头看了又看,除却漫天的风雪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突然就想起那只曾从刺客手中救下自己的小白狐,它那日被楚颜一吓,越窗而逃,如今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在何处安身。
如玉,适才的白影是你吗?你要是在,就快出来见见我吧,有你在怀里,还能取暖呢。
陡然间,风势愈盛,夹着鹅毛大雪落在她的身上,当真是冷到了极致。她本就穿的单薄,被这冷风一吹,忍不住又缩了缩脖颈,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一旁陪着她的两个侍女,倒是一人抱了一个暖炉,可也不知是为何,竟任由她这么冻着,也不省得将暖炉给她暖一暖手。
她正在心里怀疑,这两个侍女是不是宫中某个夫人殿中的,如今有意整她时,却觉得身上猛然一暖,宫灯映照的雪地上忽然就多了一个颀长的人影。
惊得身旁的侍女连声尖叫,可只片刻她们又都同时噤声不语了。
“冻坏了吧?”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调,让她忍不住抬头一看,却正好迎上楚颜一双蓝眸,他也不知是何时就站在了她的身旁。
而那让她倍觉温暖的东西,正是来自自己肩上的这件毛氅,只余光一撇,已认出正是楚颜今夜赴宴时所穿的那件。
因着她与楚颜身高颇有些距离,眼下这毛氅穿在她身上,竟有少许拖在雪地中,身上虽暖和些许,可心中怒意突然爆发,顾不得尚有宫中侍女在侧,她已抬起手臂,将毛氅一把掀开了去。
“假慈悲!哼!”
言罢,便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行去。
她这一走,楚颜并未立即追上,只是与那两名侍女不知交代了几句什么,那两名侍女竟从右侧一条小道拐弯走了。
离凤梧憋了一肚子的火,早已忘了自己尚在狂风暴雪之间行走,待到双脚冻得毫无知觉,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楚颜追上前来,将她扶住,重新将那毛氅裹在她的身上,随后长臂一揽,搂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再去掀开那毛氅。
“披上吧,风雪大,你身子才好,小心落下病根!”
楚颜此刻的话,在她听来,自然全是无谓的讽刺,她学着他平日的模样,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而后道:“公子请自重!我如今已不是你麒麟府的凤美人,而是你君父楚少风的凤美人了!虽然尚未受封,亦无名份,可毕竟是在云和殿中,众目睽睽之下,由着侍女亲自引领前往锦云殿的。如今,公子这般可是举动,未知是否僭越了?”
大约没想到离凤梧会有这番言语,楚颜揽在她肩上的手顿然一滞,竟是松开了去,可正当离凤梧以为他要放手时,他却蓦然一揽,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他的怀里。
长有青须的下颌紧紧地顶着她的额头,急促的呼吸声,让离凤梧心下一紧,双手一推,就想逃离他的怀抱。
☆、第五十三回 上当受骗
可他是习武之人,又身高体健,高出她一个头去,她这一推,反倒将双手都落入了他的掌中。这样冷的雪天,他的手心依旧滚烫,让本想抽离的她顿时生出一丝依赖。
就在她犹豫时,他终于哑声道:“别动!冻坏了手,以后还怎么弹琴?”他稍稍将她推开了些,让她能看到他的脸,他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低首哈着热气,竟是在为她取暖。
离凤梧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人陌生的紧,全然不似往日里冷漠如冰的那个楚颜,他前脚才将自己当作货物一般送给了他的父亲,现在却又在这里装好人,为她取暖?
“离凤梧啊离凤梧,你可当真是个十足十的傻瓜,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只以为他当真会给你想要的自由。他不过是虚情假意,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这个蠢女人!居然为了他,不肯跟我走……”
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突然就闯进了她的耳朵里,惊得她眸色一怔,大声喊道:“谁?谁在说话?”
“凤梧?你怎么了?冻傻了吗?”
眼前除了楚颜,并没有旁人。
可刚才传到她耳中的话语,却不是出自楚颜,那声音,清朗之中却带着几分慵懒,那语调却是带着明显的鄙夷与不屑,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喜欢这样说话。
而那人,正是她逃离赤炎,躲到这碧水的原因。
冥君司卿然?他在偷窥自己吗?离凤梧突然使力一把推开了楚颜,冲着空气怒斥道:“司卿然!有本事就出来,何必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
可寒风呼啸,雪花飞扬,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除却她与楚颜二人,再寻不到一丝人影。
而楚颜却是以前所未有的惊异之色,看着怒气冲冲的她,问道:“司卿然是何人?”
耳畔寒风呼啸,楚颜的问话听起来亦有几分冷意,离凤梧慌乱的眼神无处躲藏,一一落进了楚颜的冷眸之中。
她不回答,他的眼神便愈发冰冷,终是拂袖一甩,大步往前走了,将她独自丢在了冷冰冰的宫墙下,不知何进何退。
她在风雪中,呆愣了片刻,眸光蓦然一亮,便又拔腿追了上去,她心有旁骛,并未察觉墙根下有一道淡淡的绿光一直在追随着她,小小的身子隐在白雪之中,肉眼难辨。
“司卿然究竟是谁?”
离凤梧自顾低头疾行,一心只想要追上楚颜,未想楚颜并未走远,此间正在离她三尺不到的地方,冷冷的打量着她。
她闻声而停,脚步微滞,冰冷寒意早已将她一双脚冻得没了知觉,可这时迎上楚颜的眸子时,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离凤梧眸色一凛,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鼓起勇气接着道:“倒是公子您,似乎还欠凤梧一个解释!当初在麒麟府时,公子与凤梧的交易可并不包括侍君这一桩!”
她压抑了整晚,早就想要问他,却苦无机会,如今见四下无人,又是风雪交加,即使有宫中影卫在侧,只怕也听不清他们的言语。
楚颜见她这般,却也未恼,只是淡淡说道:“锦云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你该知足才是!”
“知足?”离凤梧忽地轻声一笑,眸底泛出一股淡淡不屑,“任凭锦云殿如何好,却不是我离凤梧想去的!于我而言,君悦宫亦如火坑,更莫说是锦云殿了。”
她话音才落,楚颜却突然牵过她的手,一个纵身跃到了前方丈余外的亭中,拂袖为她将身上雪花轻轻拍落时,她想躲开,他却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一双蓝眸在宫灯与冰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澈,让她烦躁的心有一瞬的平静。
“火坑?在你的眼里,君悦宫竟如此不堪吗?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费尽心机想入宫?宫中的夫人、美人甚至是那些小小的侍婢们,有多想得到君父的一笑你知道吗?可你今夜不过抚琴一曲就已得到所有,竟还觉得这里是火坑?”楚颜说着便自顾笑了起来,那笑容在离凤梧看来,虽然很美,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这时,楚颜笑容一隐,突然说了一句,“你可知锦云殿是什么地方?”
这句话似乎是在问她,却又仿佛是他在自问,可离凤梧只觉得自己上了他的当,被骗入宫,搞不好就要失身于他的君父,心中本就怨忿,一听他提起锦云殿,愈加气盛,当即白了他一眼,道:“锦云殿是什么地方很重要吗?那些女子费尽心机想入宫又与我离凤梧何干?凤梧不过小小琴师,从未想过攀龙附凤,只是想在这世上混一口饭吃,得一处容身之地而已。”
楚颜见她怒气难平,知道她与寻常女子很是不同,否则自己也不会心生内疚,半路追上来和她在这雪地里纠缠了。可无论如何,于他而言,她不过是枚棋子,而且注定要为他所用。
“离凤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日随我入府时,不过是为有口饭吃,有片瓦遮头。可今夜之事,你若好生去办,却足可令你一夜成凤,日后更会有享不尽的富贵尊荣。你自恃甚高,不比寻常女子,却连这点粗浅的道理都看不透彻吗?你可知道,君父已有十余载未纳新人入宫,你不过一曲便能令他对你刮目相看,赐你往锦云殿留宿,这不仅是你离凤梧个人的荣宠,更是我麒麟府的荣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如今却这般不服管教,不明事理,当真白费了我的一番心血。”
楚颜眼眸中已渐渐有了怒意,他自以为极力隐忍着她的无礼,又对她体贴关怀,她自会慢慢想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却不知离凤梧并非普通女子,乃是受过天朝开放式高等教育,在阳光下成长起来的新时代职业女性一枚,哪里会由得他这样摆布自己得来不易的重生之旅。
☆、第五十四回 知恩不报
哼!还一夜成凤,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神凤族公主,会稀罕做这君悦宫的破凤么?离凤梧心下不屑,面上却还是尽力保持冷静,“凤梧感激公子的知遇之恩。只是,凤梧对锦云殿是什么地方着实没有兴趣,对公子所说的一夜成凤更是不懂。公子大可寻个知书识礼的轩碧国女子去侍奉君上,如凤梧这般粗手粗脚,又笨嘴拙舌,不一定哪天说了不该说的,或是做了不该做的,到时只怕要给拂了公子您的脸面。”
楚颜见她软硬不吃,面色愈发难看,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沉声说道:“你既知本公子对你有恩,那就该知恩图报。而不是在这里与本公子争口舌之快!入宫侍君一事已成定局,你还是省下些力气,夜间好好侍奉君父才是!”
凤梧被他说的有些心虚,确然她自来了这轩碧城,他已明里暗里搭救过她三回。
头一回在那天下居,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估计早就被那青衣大汉打的屁股开花了。再者当日她落魄至极,若不是他答应让她进府做琴师,她估计早就入了丐帮。再加上,上次在余音阁刺客绑架她时,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