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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在那天下居,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估计早就被那青衣大汉打的屁股开花了。再者当日她落魄至极,若不是他答应让她进府做琴师,她估计早就入了丐帮。再加上,上次在余音阁刺客绑架她时,要不是他及时搭救,她或许造成了那人的刀下之魂了。
如此想来,她似乎真的欠了这个公子颜很大一个人情。可,纵使再大的人情,也不该叫她牺牲色相,入宫侍君吧!
离凤梧在心里想了又想,半晌终于挤出了一句:“那个……那个公子,这件事就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吗?凤梧其实在家乡时已经婚配了人家,无奈夫君体弱早亡,凤梧孤苦无依才会来轩碧讨生活的,若被……若被君上发现凤梧并非……并非……”她将“完璧”二字卡在嗓子眼,吱吱唔唔说不出来,只是皱眉凝目装出一副可怜状,想要令楚颜知难而退,将她当作一块烫手山芋,速速送离了君悦宫。
未想,楚颜一双冷眸却是直直地盯着她,剑眉一挑,低首靠近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道:“并非什么?处子?看来你果真不是红玉国的细作,红玉国民风开放,绝不会有你这等守旧又怯懦的寡妇。而我轩碧国的民风比之红玉,却是更加豪迈,女子失夫再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君父乃一国之君,在这种小事上又岂会在意?凤梧多虑了!”
离凤梧只觉得耳际一阵**,下一刻已连忙往后一退,抬眸瞪着楚颜,怒道:“楚颜!你不要欺人太甚!”
语音方落,离凤梧心下已有些懊悔,不该在他面前显露真性情,若惹他恼怒,莫说自由,只怕连性命都要不保。
幸而楚颜并未似她想象那般动怒,只是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拦腰抱起,冷着脸低首冲她沉声道:“离凤梧!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你放开我!楚颜!快放我下来!”离凤梧想要下地,无奈挣不脱楚颜的怀抱,只得任由着楚颜抱着自己飞快往锦云殿方向行去,随着眼前宫灯红光闪闪,她的心也一点点跌进深渊。
“你穿着这么单薄的鞋子,如何受得了这冰雪之冻?若想招来宫中的侍卫,你尽可大声囔囔!”楚颜眸色微冷,可言语之中却又分明是为了她着想的。
闻言,她立时噤声不语,呆呆地盯着他俊朗的侧脸,心里暗暗思索着,只觉得愈发看不透彻他的心思,他明明将她当作棋子,却又总是流露出对于棋子不该有的柔情,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担心冻坏了她,没法侍寝,到时牵连到他吗?
眼看着,锦云殿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却渐渐放缓,刮了整夜的风不知何时竟停了,周遭安静地只剩下她与他的呼吸声。
因一路抱着她在雪地行走,他的呼吸声略微急促,说话时声音也不如前时沉着,“记住我的话,不要想着逃离,乖乖侍奉好君父,自有的好处!”
这一句话,将离凤梧心底将将升起的那一抹本就虚幻的希望彻底打碎。
风息雪停,锦云殿已近在咫尺。她心里的惧意渐渐放大,脑海中却忽然冒出了冥君那张总是带着邪魅笑意的俊脸,此时想来往日里觉得惹人厌的冥君,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反倒在心底暗暗期盼着,他能似上回在余音阁中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将她救出这火坑。
她正在胡思乱想时,余光却忽地瞥见一抹熟悉的白影,侧首细看,左前方的红色宫墙下,那团白影正瞪着绿莹莹的眸子怔怔地瞅着自己,不是她的如玉,又是谁呢。
***
幽冥国,忘川殿。
冥君司卿然一袭墨色长袍,如雪般的发丝松松拢于肩后,眸子里有着让人看不透彻的深意。略一抬袖,厚重的殿门朝内打开,自殿外进来一个黑衣人,细看过去,正是那日与他同往赤炎国神澈宫的尊使宿迁。
“宿迁拜见君上。”
司卿然抬手示意他起身,“宿迁,孤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宿迁拱手回道:“回禀君上,神澈宫一夜被灭,未留一个活口。另外神凤族……”他说道这里便顿了一下,抬首看了一眼冥君,不知该不该将此事相告。
司卿然见他欲言又止,眼眸一冷,追问:“说!神凤族如何?”
宿迁见君上示意,只得一一道来:“据属下所派的冥使来报,所有神凤下落不明,族长离映天也不知所踪。”
“速派冥使继续去探,务必查到离映天所在。另外,孤要离开几日,幽冥日常之事便交由你与四位长使处理。”司卿然一脸正色,吩咐宿迁。
当日人间与凤儿匆匆一别,至今不过月余。
赤炎国与神凤族却在这一个月遭遇了巨变。
上回自得了她的消息,不顾戒律亲往人间一趟,起码折损了他百年修行。修行倒在其次,若被天君知晓他私入凡间,定要迁怒幽冥国。
如今赤炎之事,天界想必早已知晓。自己正好以寻找神风公主为由请旨往人间一趟,将凤儿接回幽冥国,免得夜长梦多。
☆、第五十五回 精心筹谋
除夕之夜,风雪交加,临近亥时,终是渐渐停息。
因君主大寿,虽是夜深,锦云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可除了长廊下那些嫣红璀璨的宫灯,有几分华贵之感外,宫内的装饰一派素雅之风,完全没有宫中该有的富贵奢华之感。
不知为何,自发现如玉偷偷跟着她,离凤梧心中的惧意竟渐渐平复,心安许多。眼下虽是被楚颜一路拽着进来的,仍旧没忘了环顾四周,打量着她如今身处的这方宫室。
借着宫灯明亮,凤梧见这寝殿格局甚好,比之往日在宫里时曾去过的几处夫人寝殿都要宽敞。室内床榻、家私皆用料上乘,但色调却并不是皇家惯用的烫金、暗红,而是一律原木之色,贵而不俗,古朴之中透着淡雅。
“这锦云殿果然非同一般,莫非是他那色鬼老爹的宠妃所居之地?”离凤梧在心里暗暗猜测,一双灵动的眸子来回扫视着,面上看着只是在欣赏这宫室的陈设,实则是在寻找如玉的身影。
只可惜,如玉似乎并未跟来。
离凤梧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忽觉手间一松,却是楚颜一直紧握着她的手终于松开了,她旋即将手负在身后,又往后退了几步,刻意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楚颜并未在意她的举动,只是自顾往前走了两步,抬袖轻拂起身前的落地纱帘,却见内里显出一张足有丈余宽的玲珑雕漆大床,床上整齐地摆放着通红的龙凤呈祥锦被,还有一对鸳鸯金线枕,金枕旁搁着一对通体碧绿的玉如意,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离凤梧怔愣在原地,直觉该要逃离,却透过那缕清冷的光,瞧见楚颜的蓝眸中有水雾氤氲,眉宇之中流露出她陌生的哀伤。
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去抚平他眉宇间的哀伤,却在她抬脚时,听得他一声轻叹。
随后便是他一贯冷漠的语调,“这里原本是我母亲的寝殿,她因生我而死,宫中人都道此处为不祥之地。”他转过身去不看她,他只说这宫殿是不祥之地,却未说他亦被称为不祥之人。
离凤梧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明白他为何总是再三问她,是否知道锦云殿是什么地方,原来这里不仅他降生之处,更是他母亲离世之地,难怪他会那样失常。
楚颜接下来的话,令离凤梧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母亲下葬后,君父便命人封了锦云殿。我原以为这一生再不会有机会踏入这里,没想到,今夜却是托了凤梧的福了。这殿中摆设与母亲在世时,全无二样,只是这龙凤呈祥的锦被与鸳鸯枕却是为了凤梧准备的。”
因他始终背对着她,离凤梧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充满了悲伤与落寞。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的照拂,他在这宫中是如何长大成人的呢?想必一路的艰辛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难怪他的性子这么乖僻,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看那楚少风对他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二,大概他不是什么受宠的公子,不然以他长子的身份再加上如今这样的年纪,早该立了储君才是。
离凤梧回想这半年来,他似乎一直在讨楚少风的欢心。
从当日与红玉国公子浮生斗琴一事,再到那夜刺客行刺时他不顾自己安危保护楚少风,再到今夜让她以一曲《梦吟》引得楚少风侧目,又将她送入火坑……
分明步步筹谋,精心计算过。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初在天下居中间接救了她的人,最终却是连她也一并被算计了进去。
她自始自终不过是他邀宠的一枚棋子罢了。原本还有些同情他的身世,可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免更同情自己。
如今的状况,虽不能说是楚颜一手造就,毕竟当日是自己非要求着他进麒麟府的,可这半年多来,他确实在明里暗里推波助澜,才使她陷进了这个巨大的火坑不能自救。
“你母亲若在天有灵,看着你这样为了一己私利,不管他人死活,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好好教训你这不孝子呢!”离凤梧只觉得他身世可怜,是他的事,如今却要牺牲她去为他邀宠,心中只是越想越气,言语间早已顾不得他的哀伤与悲痛。
闻言,他挺拔的脊背微微一颤,缓缓转身,漂亮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灰暗,嘴角一扯,毫无感情:“天色已晚,君父估计今夜便会驾临锦云殿,你且做好准备接驾吧!”
说完衣袖一拂,已伸手拽过她的手腕预备往屏风后走去,离凤梧心下一紧,下意识便不想从他之命,于是抬手拽着屏风的边缘,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挣脱。
直摇的那六尺高的屏风摇晃不止,她却依旧没有成功。
身旁的楚颜不过稍一用力,她整个身子已朝他歪去。
大约楚颜也没想到她会那样用力掰着屏风,他这一用力拽她,自然也没想到她整个人的力量突然压在他的身上。
她身子虽然不重,却着实有些突然,楚颜不及反应,脚下已然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