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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风收了思绪,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抬手掀开纱帘,迈步走了进去。
“唔……楚颜你别走……”离凤梧此间只觉得浑身发热,头脑昏沉,嘴里仍旧不停的低声喃喃着,完全不知身旁的人早已不是楚颜。
“凤美人……”楚少风坐在她身侧,用手拂过她的面颊,如此绝色之颜,比起锦儿当年更胜三分,眉宇间那股莫名的倔强却是他的锦儿所没有的。记忆中,他的锦儿总是温柔可人,乖巧顺从的模样,即便他在她怀有身孕后,与她提起立旁人为后之事,她都是一脸笑意,从来未曾有过一丝怨言。
楚少风看着床榻上的离凤梧陷入往日的回忆中时,却被她似娇喘般的呢喃声渐渐唤回了现实中。
“别走……楚颜!”离凤梧恍惚间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直觉的伸手一拽,正好抓到楚少风略带凉意的手。
凤梧此刻体内便如火烧般难耐,恨不得将身子埋在雪地里才行。正巧楚少风才从冰天雪地里来,少不得一身凉意,正合了她的意。
这时她早被那合欢香熏得没了理智,只想着怎么凉快怎么来。于是薄裙半解,整个人趴在楚少风的怀里,欲取一丝清凉之意。
“来人!速将凤美人送回麒麟府!”楚少风低首静静的看了她许久,灰蓝的眼眸中有一抹坚定之色闪过,似乎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
他从来都不是好色之君,这些年来心里有过的女子只是锦儿一人。自锦儿离开人世,他的心也早已静如止水。
今夜颜儿在他寿宴之上,当众献上这位凤美人之意,他又岂会不知。
想来,他是真的老了。老到完全不知道他的儿子,每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又究竟想要些什么。
原本以为爱他,希望他能做个潇洒闲适的公子就好,不想将这国君重担交由他来承受。不想,他的心思这样沉重,为了得到储君之位,已是费尽心机。
这一点尤其让他不喜,可无论如何,他是锦儿所出,是他和锦儿唯一的孩子。终归,还是该给他想要的才是。
毕竟,这些年来,因为自己思念锦儿,刻意的疏离他,已将他冷落的有些过头了。如今,便只当是补偿吧!
须臾后,待侍人们轻手轻脚入得内室时,离凤梧却依旧衣裳不整,攀着楚少风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所有门窗都打开!”楚少风被她缠的紧,实在脱不开身,只得沉声吩咐那几个杵在屏风前发愣的侍从,若再不开窗通风,只怕他也要被这熏香扰了理智。
侍人们听得君上吩咐,莫敢不从,纷纷往窗前走去。
只是左侧窗户尚不及打开,就听得一个侍女尖细刺耳的一声呼喊声响彻夜空,就连楚少风怀里意识不清的离凤梧眉宇也蓦地一皱。
“啊!救命……”
☆、第五十八回 意料之外
众人循声去看时,只见那淡绿色的窗幔之下,不知何时冒出来一只通体似雪的白狐,此刻正瞪着一双绿眸朝那侍女呲牙咧嘴,爪尖的寒光吓得那侍女停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更莫提迈腿往前了。
有那胆大之人瞧着这白狐绿莹莹的眸子虽很是慎人,可毕竟不过小畜生罢了,于是轻踩着脚步上前,想要将它逮住,却没想尚不及出手,只听得“嗖”地一声,眼前白影一晃,那人一个趔趄便摔了个严严实实。
再看那窗幔下,哪里还有它的影子,倒是听得楚少风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惊得众人慌忙回身去望。
楚少风正撑着额角,神色痛苦,似是极力隐忍,眼底灰光一闪,却又恢复如常,掩袖咳了一声道:“还愣着作甚?没听见孤的吩咐吗?速将凤美人送回麒麟府!”说着已将紧搂着他脖颈不放的离凤梧推开了去,侍人们忙着上前接应,并未察觉到有何异样。
待他们手忙脚乱的将离凤梧送出锦云殿后,寝殿内的楚少风却蓦地脸色一沉,抚胸吐出一口鲜血,周身旋即乏力,脚步也有些摇晃,强忍着心腹剧痛,行至殿门,哑声唤道:“命传令官火速来见!”
他原以为这病尚能多撑些时日,眼下被这合欢香一闹,只怕是等不到奇儿回宫,他就要去与锦儿团聚了。
如此也好,今夜之事权当是他去见锦儿前,给他们的孩子留下的一件礼物。
午夜,苍月当空,冷风袭人。
麒麟府,逍遥殿中。
满室的酒香,扔了一地的酒壶,一个男子乌发散乱垂于腰下,半眯着双眼,侧靠在榻前,举起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昏暗的灯火印着他黯然神伤的蓝眸,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前衣襟上的襟扣……
重重的拍了拍额头,居然忘了,方才被离凤梧一把扯掉了,估计还在母亲的锦云殿中吧!希望君父没有注意到才好!
凤梧,对不起!楚颜无能,只能出此下策。
若来日我能登上君位,定许你一世安平,决不让你白白牺牲。
“吱呀”一声过后,殿门徐徐开启,一股寒意随之在殿内蔓延开来。
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闯入殿中,“奴婢斗胆,惊扰公子!”
慌慌张张一路进来回话的正是前时伺奉过离凤梧的四喜,她见楚颜他没有抬头,便又接着道:“回禀公子,凤美人被宫里的人送回来了!另外,君上的传令官也在殿外候着,说是君上有旨,请公子接旨!”
见楚颜乱发遮面,半晌没有动静,只以为是睡着了。
可殿外宫里的传令官还等着宣旨呢,这可这么办?四喜又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过来,却发现那缕乱发之下分明有一双蓝眸,正直直盯着殿门,一动不动,神情甚是骇人。
吓得她腿一软,跪在地上,“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起来吧!准备接旨!”楚颜面无表情,缓缓起身,双手一展,等着四喜为他更衣。
要来的始终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楚颜任由四喜为他穿上那身藏蓝色的朝服,面上始终看不出悲喜,心里却犹如殿外冰雪一般寒凉。
母亲,颜儿终于可以去陪您了。
当殿前侍卫将传令官与离凤梧一同让进逍遥殿时,楚颜已穿戴整齐,俯身跪拜:“楚颜接旨!”
离凤梧因受了那合欢熏香,此间早已不醒人事,由着四个侍女架着往内室去了。
传令官慢慢打开金黄色的绢帛,细着嗓子念道:“孤长子颜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今封颜为轩碧国储君,待孤百年后,继君主位。另有西域奇女离凤梧,琴色双绝,特赐婚于颜儿为嫡夫人,择良辰吉时行大婚之礼。”
冷静沉着如楚颜,在听到传令官的话语后,仍旧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半晌都没有接旨谢恩。
直到传令官尖细的声音再次自他头顶传来,“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双喜临门!实在可喜可贺!呵呵!”
这时楚颜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事情会突然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但他想要的,今夜都已得到。
母亲,他终究心里还是有您的。
送走了传旨的令官后,楚颜迅速屏退了殿中所有侍女,就连殿外守夜的侍卫也被他打发休息去了。
确定殿中再无他人时,楚颜方转身飞奔入了内室。
沿榻而坐,长眉微蹙,眸子里掩不住的忧虑,望着被锦被包裹的离凤梧,低声轻语:“凤梧,对不起。”
将她扶起,靠在他的怀里,抬手轻捏着她的下颌,她额间满是汗珠,面色通红,呼吸急促,被他一动,身子又不停的扭动起来,“热,好热……楚颜你不能走!”
趁她张嘴,楚颜已将早已备好的药丸喂她吃了进去。
见她面色慢慢恢复如常,身上也不似之前那样火烫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语,“我在,我不走。以后都不会走!”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若再晚上半个时辰,她体内合欢香之毒便无法以药丸来解,而他却并不想在这种情形下要了她的身子,所幸一切都还还来得及。
楚颜想着这些事,懊恼不已,扶着凤梧的手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凤梧,对不起。若不是君父他念着与母亲的过往……”
后面的事他已经不敢去想,他也不知为何会对凤梧如此在意,虽然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琴师。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味道,与他在梦中的母亲太过相似。又或许是,他不够心狠,见到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因为他的野心而险些失去贞洁,于心不忍罢了。
见她呼吸逐渐平顺,他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的神经一直绷着,夜里又饮了许多酒,这会子也有些乏了,枕着她的发香忽然觉着一阵困意袭来,双眸一合,已沉沉睡去。
☆、第五十九回 阴晴不定
翌日,阳光明媚,雪景甚好。
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棱洒在床幔上,榻上的男女紧紧依偎着,依旧在熟睡中。
突然,一阵“哔啵”声自火盆里传来,似是有木炭被烧的开了花。
榻上的女子闻声后柳眉微蹙,薄唇一抿,抬手扶了扶酸胀的额头,眼眸一抬,楚颜放大的俊脸正贴着她的鼻间,她愣了一愣,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天尖叫:“啊……”
再然后,条件反射般抬起脚来重重一踢,楚颜已朝塌下跌去。
怎么会这样?凤梧低首看了一眼自己单薄的裙衫,再看看被她踢下榻去的人,正捂着小腹,趴着榻沿,一张俊脸因为突然的疼痛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她一手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一手指着楚颜,质问:“楚颜!这是哪里?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一大早上会和我在同一张床上啊?快说!”
最后那一句她几乎是用喊的,一张小脸因为莫名的恐慌微微泛白。
楚颜见她这般神色,不由得生了捉弄她的心思。
于是假意疼痛,作势揉了揉小腹,皱眉道:“怎么?你昨夜不是很欢喜吗?怎的一觉醒来就都忘记了,昨夜……”
楚颜话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