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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牡丹穿过一线天狭长的天阶后。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五彩斑斓的花海夺人眼目。最令人惊奇的便是那些色彩艳美的花朵竟都无根无叶。手掌大小的花儿漂浮在云海之上。寻不到根茎何在。
花儿都似有生命一般。随着风动的方向一张一合。释放出让人心神安宁的清香。凤梧自入了这浮摇花海。便觉得浑身血脉喷张。精神抖擞非常。
茫茫花海。望不到尽头。也洠в幸淮β浣胖乜晒┧切凶摺K贾沼缃艚舾谀档ど砗蟆<嵴乖菩洹7鞴砼缘幕ǘD切┗ǘ朴辛樾浴7追椎瓜蛞徊唷7路鹪谖芬话恪
果不其然。凤梧顺着花儿倾斜的方向。直直往前看去。约莫百丈开外。有一株赤红灌木从浮云间向上攀升。周遭的浮摇花亦是周身赤红。无一丝杂色。
可那赤红中央却有一抹银白入眼。待走得近些。定神细看。竟是一个上身**。手足被赤红的树藤紧紧束缚的银发男子。
“卿然。”离凤梧老远便已认出此人正是含冤被囚的冥君司卿然。见他低垂着头。宽厚结实的胸膛被那树藤勒出道道深红血印。心头一紧。忍不住喊了一声。
大约是过于讶异。司卿然透过遮住面庞的发丝循声望见急匆匆赶來的离凤梧时。眸色蓦然一沉。随即甩了甩头。只当作是自己忧心过重出现的幻觉。
☆、第一百二十三回 花海见君
远处的离凤梧见他并不回应。反而不停地摇头。心下焦急。复又喊了一声:“卿然。”
话声落时。已随着牡丹靠近了他。
司卿然这才惊觉先前所见所闻皆不是幻觉。急急抬首。目光扫过眼前一锦一白两抹身影。立时回过神來。唇角一勾。划出一抹魅人的笑意。
“我的凤儿。你可算來了。若再晚些时辰。为夫只怕就要被这些食人的浮摇花吃的渣滓都不剩了。來來來。快让为夫看看。天宫那些老顽固们洠в衅鄹耗惆伞!
司卿然言语轻挑。分明是在此处受罪却被他说的好似玩笑一般。因他一贯都是如此。离凤梧倒也不觉有异。只是一旁的牡丹连连咳嗽。十分尴尬。
“公主。正如冥君所言。此处的浮摇花实则是靠噬魂而生。故而无根无叶亦能如此娇艳逼人。牡丹受天君庇佑。自可來去自如。可公主虽是神凤。却不是天宫之人。这一处的浮摇花素來认生。为安全起见。还请公主长话短说。牡丹在前面转角处为公主布下结界抵挡那些浮摇花靠近。”牡丹微微欠身。略一停顿后又道:“只是牡丹灵力有限。最多只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
离凤梧闻言。心内微惊。她虽觉这浮摇花海有些诡异。却不想竟还会有歧视外族之心。
她走神之际。牡丹已经在前面转角处施展结界。忽觉耳际传來一阵低吟。那声音有些陌生。却又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凤儿。我的小凤儿。乖乖听我的话。快带着你的心上人离开这里。步风傲假意让你來说服他。实则不过是想你诱他认罪罢了。你若当真还想他能活命。就趁着眼前无人。快快带着他离去吧。”
话语轻柔似风。却字字句句都落入她的耳中。令她忽然开始惴惴不安。
陡然抬眸。迎上的却是冥君司卿然那张俊美不可一世的脸。还有他胸前肩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而适才在她耳际说话的声音却早已远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因牡丹之言。离凤梧不及多想。疾走两步。來到司卿然身前。皱眉问道:“痛吗。”
司卿然原本受了酷刑。却在她面前强装无事。柔声道:“我洠隆D愕幕ǘ究山饬恕L炀麤'有为难你吧。我听孟洛说。他去天牢接你时。你都冻成冰人了。”
凤梧闻言却觉鼻间一酸。绿眸中转瞬便已凝满了泪水。“你都被他们折磨成这样了。还在担心我的生死吗。傻瓜。我早就同你说过。即便有朝一日我受迷离花毒所迫失去本性。入了魔道。残月也休想掌控我的灵魂。我是你带到这世间的。自然不论是灵魂或是身体。都只听你一人的。”
她话音一落。司卿然的浓眉已然蹙起。很显然。她的花毒未解。
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他想要抬手去为她拭泪。却想起如今身不由己。只得轻声叹道:“可是因为我。天君才不肯救你。”
离凤梧慌忙摇头。抬起衣袖将眼角泪水胡乱拭去。道:“不是不是。天君因为君后之死甚为伤怀。故而我并未与他说起中毒之事。倒是你。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思來想去。离凤梧只觉得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祸。若非当日她执意逃婚人间。便不会有之后这种种不幸。君父不会惨死。神凤族更不会因她而灭。而冥君也不会为了她莫名被安上弑杀君后之罪。
“傻丫头。这分明是旁人设好的局。你我皆不过是那人的棋子罢了。哪里是你连累了我。”
司卿然摇头说着。仿佛堪透了什么似的。
离凤梧绿眸微瞪。诧异道:“你也觉得这事有些过于巧合。仿佛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从我中毒那一刻起。后面的一切早已有人安排好了。”她亦将埋在心里多时的疑惑尽数道出。可这些巧合冥君能看出。她能看出。缘何天君与天界众仙却是无动于衷。
眉头一拧。又道:“你我都能看出的事。为何天君却非要视而不见呢。难道他不知道我神凤为何族灭。我君父因何人而死。他放着魔君残月不去抓。却非要将你困在此处。还安上弑杀君后这样天大的罪名。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天君怕了那残月不成。”
司卿然微微摇头。眸中露出一抹无奈之色。沉声道:“或许天君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只是担心残月一旦返回魔界。六界的安宁即将不保。当年尚有你我君父助天君一臂之力。可今时今日。却只有天君一人。若我猜得洠Т怼>笾蓝ㄈ挥氩性掠泄亍?伞
司卿然的欲言又止。让离凤梧浑身一颤。残月当日在圣火地狱与她说的话尚在耳际。若当真是他所为。那日他所说的从冥君处借了一样东西。莫非那东西就是……
离凤梧心头一冷。失声道:“卿然。你的勾魂刃可还在。”
司卿然闻言略显诧异。可想起前时天君审问他时。曾提过。有女侍亲眼看见他以勾魂刃刺杀君后。罪证确凿他才会被关押在此。
如今离凤梧又有此问。竟让他心内有一抹莫名的慌乱。
这慌乱并非是因他重罪在身。而是那勾魂刃是君父与他之间。骨血相融之物。平日多数时辰都藏于他的紫府内。旁人断然不能轻取。
且不提离凤梧不懂此事。可天君心中定是了然。先前他虽坚持自己无辜。执意不肯取出勾魂刃以证清白。天君并未强取。如今让离凤梧前來。只怕还是为了看那勾魂刃此刻是否还在他的身上。
那人既能假冒他的模样入天宫如无人之境。且以勾魂刃刺杀君后。放眼六界。只有残月嫌疑最大。
对此。天君岂能不知。
可若天君明知是残月所为。却依旧将他囚于此处。或是另有缘由。可为何不能与他言明。
司卿然思虑半晌。终是开口道:“凤儿不必担心。勾魂刃与我气血相通。若无我的心法催动。绝不可能离开我身体半步。”
“那就怪了。那日在圣火地狱时。残月却与我说。他洠в猩四阈悦V皇谴幽闵砩辖枇艘谎鳌?赡嵌魅舨皇枪椿耆杏只崾鞘裁础D闵砩峡缮倭耸裁粗匾锸病!崩敕镂嘞匀缓懿环判摹2坏人厩淙环从ΑR讶惶鹚帧3砩厦ァ
可手指将将触到他的胸口。便觉得他的身子一阵颤栗。原本束缚在他肩侧的赤红树藤忽然收紧。只听他闷哼一声。吃痛道:“凤儿。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浮摇花噬魂而生。我乃幽冥之主。它们奈何不得我。但你却不同。若被它们伤到。我又无法助你。定要催动你体内花毒。到时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司卿然倚仗一身精纯的灵力。将眼前蠢蠢欲动的浮摇花海勉强控制。想着离凤梧身中剧毒。此处着实危险万分。
可离凤梧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走进这浮摇花海。原本就是想要为他洗清冤屈。如今想來只觉得天君根本就是有意囚禁他。就算他交出勾魂刃只怕也无济于事。
与其坐等天君开恩。不如就趁着外面有牡丹结界相守。他们速速逃离此处才是正经。
此念一起。她眸光已然微微转暗。素手覆在冥君胸口。压低了声音道:“卿然。我不管天君他有何打算。我只知道我有血海深仇未报。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这些浮摇花既然不能伤你。不如你我趁机逃出天界。自去寻那残月报仇如何。”
司卿然虽平日放荡不羁。但心中始终对数千年前。君父因残月而死耿耿于怀。依他的性子。本是想回到幽冥后。集结国内数万幽冥使。自去寻那残月踪迹。
若非前时离凤梧身中剧毒。他亦不会贸然入天宫求天君相救。继又惹出这等是非。
眼前听离凤梧一言。又思及她合族皆惨死于残月之手。心间顿然下了一个决定。掌心微微朝上。暗暗使力。束缚在他手足肩侧的树藤转瞬间便化作尘息。消散无踪。
待他移步上前想要带着离凤梧离开时。原本在三丈开外施术结界的侍女牡丹却忽然飞身上前。流云水袖一拂。挡在他二人身前。撇眸看向他们时。柳眉已然蹙起。语调中饱含怒意。
“公主这是作甚。天君好意允公主來探望冥君。公主不思感恩也罢。竟想要劫狱不成。”
牡丹仙阶虽低。灵力却并非是泛泛之辈可比。她以一己之力阻住那些浮摇花多时。此刻却因离凤梧教唆司卿然逃狱之事。以至结界崩裂。漫天无根之花仿若疯魔一般。涌向司卿然身侧的离凤梧。
诚如司卿然所言。他乃幽冥之主。浮摇花虽可乱他心智。笞他经骨。却动不了他的魂魄。
但离凤梧却不同。她体内迷离花毒虽被天君尽力压制。却并未清除。适才她动气时。迷离花香早已随着她的呼吸飘荡在这茫茫浮摇花海之上。加之牡丹结界已裂。那些噬魂之花嗅得这般动人之气。纷纷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鲜。
☆、第一百二十四回 魔性初露
望着漫天妖冶惑人的浮摇花。冥君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想要与牡丹解释什么。却听身旁的离凤梧蓦然一声轻笑。她拽着他衣袖的手忽然一紧。容不得他再有片刻的犹豫与迟疑。
“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