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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逼得人不得不变,能听你再叫我一声惠子我真的很高兴。」她强忍着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和他道再见,「珍重了,黑眼赛门。」
别了,我的爱。
她转身,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化成一句轻叹,为她划下句点的爱情感到叹息,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让爱继续延续下去。
这一别将是千山万里,她不能回头,否则她永远也走不开。
祝福他,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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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茄汁鸡肉丸子通心粉,记得通心粉不要煮得太烂,鸡肉丸子多几颗。」
「嗯。」
滋!滋!滋!热油煎炸的声响,十分钟不到,一盘冒着热烟的茄汁鸡肉丸子通心粉上桌。
「吃面要配汤耶!我在意大利吃过一道香浓南瓜汤,真的很好吃喔!拜托妳了。」尤其是那南瓜的味道……嗯,意犹未尽。
洗锅子的手顿了一下,朝半空的盘子投以一眼。「南瓜汤?」
「如果再来一道香炸奶酪就更美妙了,芒果的味道酸酸甜甜……」
「没有芒果。」
「咦,为什么没有芒果?人家意大利的芒果好好吃吶!吃了还想再吃。」没有芒果味道就不对了。
「季节不对,而且这里不是意大利。」想吃意大利大餐到意大利餐厅。
「喔!那来个海鲜墨鱼西红柿面,西红柿多一点。」退而求其次,她这人很容易打发的。
「妳还吃得下?!」她在国外没吃饱吗?一天三通电话描述菜色是讲假的呀!
孟蔷妘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笑得好不得意。「我吃的是三个人的份嘛!当然要麻烦妳多尽心了。」
「唔!了解。」是很麻烦。
天天上门,一天好几回,夏秋千又回到以前的恶梦中,一睁开眼除了瞧见她的情人外,还多加一张包子脸,而且比以前更圆了。
「还有呀!秋千,八珍鸡汤顺便炖一锅,我要打包带走。」她一点也不客气的点菜。
「八珍鸡汤?」眼一挑的夏秋千手中拿着菜刀,刀身锋利得映照出她的冷笑。「妳真当我这里是五星级的饭店厨房,要什么有什么吗?」
她还真敢开口,吃一顿不够还要外带,便利商店都没那么便利吧?随点随到。
「哎呀!我们是什么交情还需要妳费心吗?什么当归、川芎、热地、白朮、茯苓、党篸这些材料我都准备好了,连土鸡都是刚宰好的。」鲜得很。
「我为什么要煮鸡汤给妳喝?」她没欠她,真的不欠。
「因为我是孕妇嘛!需要进补。」孟蔷妘说得理直气壮,把肚子往前一凸。
孕妇最大,她老公说的。
「妳……」好,不跟她计较,她炖锅鸡汤没什么。
只是阵容有必要这么浩大吗?
抚额低呻的夏秋千瞧瞧那十几袋中药材,再看看暴君进贡的超大型冷冻柜,以及低温保存蔬果的大冰箱,她已经可以想象未来的几个月有多辛苦了。
为什么她就是吃定她呢?这点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透,那明明是一粒蠢得没有大脑的包子而已。
「光吃面没有饱足感,记得再加上一道鲷鱼泡饭。」他们是米食国家,当然要以饭为主食。
「妳再过份一点没关系,我正想烤包子,炸包子,煎包子,再来油烫包子,包子要吃包子吗?」她绝对包君满意。
绰号包子的孟蔷妘头缩了一下,稍微收敛地吃着意大利面,蓦地,又想起什么,顾不得口中还塞有食物,嘟嘟囔囔的嚷了起来--
「不知是谁偷偷窝藏男人不让我知道,重色轻友毫无道义,背着我跟野男人私通,还把房子搞得乱七八糟,妳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让我的心都碎了……
「……也不想想我在国外过得多可怜,担心妳饿,担心妳凉,照三餐问候还不忘把好吃的介绍给妳,甚至威胁我那些朋友要替代我多关心妳,就怕妳剩下一把骨头等我回来收尸,妳真是太对不起我了,妳……」
「停--鲷鱼泡饭是吧!马上到。」夏秋千认命了,恶梦之所以称为恶梦是因为摆脱不了。
「瑞士卷满好吃的,我想……」突然间她又想吃蛋糕了。
「不用说,瑞士卷一定替妳准备,蓝莓派和枣泥糕要不要?」她真的认了,别无选择,这就是包子复仇记,报复她偷交了男朋友却没向她报备。
看着孟蔷妘频频点头,像只白毛的可爱小狗绕着努力应付她的夏秋千,客厅里的两个男人表情各异,一个很不是滋味,一个满脸堆着笑意。
真是天壤之别呀!到人家家里拜访带的是生鲜食物,叫人家感情正温的情侣怎么消受得了。
至少眼睛瞪得快凸的葛元卓已有赶人的念头,他发誓要把这对吃白食的夫妻赶出他们的生活,绝不让他们八小时上门一趟。
「你不觉得你老婆太胖了,再吃下去怕会不好生孩子吧!」肥到小孩子生不出来。
「是丰腴,请别用错字眼,你不想她直接搬过来和你女朋友同居吧?」她很会记恨,当对方不在她承认的朋友范围内时。
脸一青,他含恨的咬着牙,「你舍得离开你老婆?」
笑得一脸贼的秦时篁同情的拍拍他肩膀,「我当然跟着一起搬,我已经买下五、六楼的公寓进行改装,很快就能完工了。」
「你……你老婆的惧高症呢?」
「喔!你没发觉楼梯旁的墙正全面拆除吗?我打算回馈大楼的住户,盖一座半密闭式的电梯。」反正钱放在银行也生不了多少利息。
「你……算你狠。」他跟他家的女人一样,全被这对夫妻吃定了。
「以后请多多照顾呀!邻居先生。」
抽搐中的葛元卓没法响应他,视线一转不经意落在摆放白玉的透明柜上,顿时眼神一柔,沾到红色染料的玉面清楚地浮起几行草宇,上面刻着--
给吾爱马莎:
情是流水,流穿海洋。
爱是烈火,焚烧碧空。
我心如妳,牵挂一生。
墨留
马莎是玛莉萨修女的昵称,墨是何墨,也就是修女奶奶的情人。
何墨是个玉匠,他怕书写的信件在战乱中遗失或损坏,所以将心里的情话刻在玉上送给她,让她知道他一生不改的深情。
而左下侧的墨字沾到污渍像是瑕疵,其实是他急于雕刻不小心伤到手所留下的血渍,战事一起他没机会略做擦拭就托人代为保管。
那块鸳鸯形状的白玉便是夏秋千遍寻不着的「鸳鸯情书」。
屋子里恋人情味满满,屋外,一对冤家又碰头了--
「哇!我怎么又遇到你,台北这么多条路你不去走,干么老要挡在我面前。」
栗发美女气呼呼地指着银发男子大骂,为他们多次狭路相逢感到不可思议,怀疑他暗中跟踪她,想趁机抢走荷米丝的留声机。
「可爱又迷人的米小姐,走路要记得看路,别东张西望。」要不是他适时的挡下她,恐怕她就要走上快车道了。
「我东张西望关你什么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她当他是小偷似的防着。
「我没有跟着妳,等一下我要过马路去搭车,我的目的地是高雄。」咦,她脸上的雀斑好像又多了一颗?
「那好,我要去台中,希望不会再遇到你。」她一定要抢先一步得到留声机。
阙天笙笑着拉她鬈发一下。「小心看路呀!雀斑姑娘,等我找到留声机时会通知妳一声。」
「你……」
急着想赢的米子芙气得不想说话,和他一南一北背着走,就在搬家公司老板的房子楼下分手,原先摆放留声机的位置现在已空无一物。
魔女莉莉丝的女儿荷米丝又开始寻找下一对有情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