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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锦瑶突然就想起那日她出门时,不小心扫到的那个宫女。
楚锦瑶心里想了很多,但是表情上还是如常。这里的水太深了,她最好不要涉足,即便不得不用,也一定要扔在刀刃上。
楚锦瑶若有所思地回到慈庆宫,她坐下不久,玲珑轻手轻脚地进来,悄悄和楚锦瑶说:“太子妃,这几日,那四个人似乎闹别扭了。迩雪处处忍让,似乎想挽回她们四人的信任。”
“这可由不得她。”楚锦瑶说,“从箱子里那一匹潞绸出来,挑浅蓝如意缠枝的那一匹,送给迩雪做打赏。”
玲珑领命,她又说:“太子妃,之前教您规矩的两个嬷嬷无所事事,还仗着是您教养嬷嬷的身份,在宫里指手划脚,您看,我们是不是……”
楚锦瑶听了这个也很头疼,这两个嬷嬷是皇后送来的,担任婚前给楚锦瑶教规矩的名。碍于教养嬷嬷这个名头,楚锦瑶不好动她们,但是又不能让她们管事,只能高高供着,花钱买平安。这两人无需做事就能得到不菲的供养,偏偏还不安分,在慈庆宫里指手画脚,妄图耍太子妃恩人的威风。楚锦瑶如何能留着她们继续败坏自己的名声,何况,她若想继续在皇后面前隐瞒下去,这两个人必须除去。
但是,如何除去,也是有讲究的。
楚锦瑶想了一会,对玲珑摇头:“我们不能出手,先暂且留着她们。之后,我另有安排。”
玲珑“哎”了一声,就下去了。
楚锦瑶从坤宁宫回来的时候,上午就已经过了大半,她稍微问了问宫里的事,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刚才小林子过来禀报,说秦沂今天中午不回来了,楚锦瑶只能自己吃饭。
宫里的饭菜都是从御膳房送过来的,送给东宫的饭食没人敢苛待,这么冷的天,送过来时还是热气腾腾的,显然是御膳房先做东宫的定例,等一出锅立刻就遣小太监送过来。楚锦瑶让人给小太监拿打赏,小太监一捏荷包里的银子,喜得见牙不见眼,连忙跪下给楚锦瑶磕头。
宫里规矩大,各宫依据位份不同,每日三餐都规定了几菜几汤,若是宫里的娘娘有另外想吃的,那就花银子去请御膳房开小灶。宫里只有极少数几个大宫殿有自己的小厨房,譬如坤宁宫、慈宁宫、慈庆宫等,然而这些灶上只能煮粥烧汤,若想做大菜,还是得去御膳房。
不过即使如此,有了小厨房也方便许多,比如楚锦瑶想用热水,从来不必考虑别人的眼色。什么时候想用,让自己宫里的人去烧就好了。
楚锦瑶用了饭,在榻上舒舒服服睡了半个时辰,然后就起身安排另外的事情。慈庆宫因着是历代太子居住的场所,常年修缮,庄重广阔。慈庆宫从外面看是一个长长的院子,前面一重是外殿,秦沂读书、接见近臣,包括接圣旨都在这里。
从中间的穿堂走过就到了内殿。走入穿堂迎面是一道影壁,绕过影壁,正面是五间高大的宫殿,坐北朝南,前后各有三间抱厦,左右两边有耳房。主殿的东西两侧是三间偏殿,南面穿堂两边是四间倒坐房,用于安置下人。四面的房檐下面用抄手游廊连接,四个角开了小门,开着时可以方便地汇入外面的甬道,一旦关闭,这就是一个独立的宫殿群了。
主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在耳房后面开了一道小门,不和外面的宫道相连,若想出去,必须经过楚锦瑶所在的主殿。现在用来存放大件物品,等到东宫里有了其他妃嫔,那就该搬到这里了。
楚锦瑶就住在主殿,主殿宽五间,南北还各延伸出三间抱厦,空间相当广阔。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园林,最忌讳一眼看到底,所以宫殿里用屏风、隔断、纱橱分割了许多空间,楚锦瑶和秦沂的寝殿在西边最靠里的一件。楚锦瑶常在前面三间抱厦待客见人,后面的三间抱厦离他们的寝殿近,已经是很私密的地方了。
楚锦瑶今天就打算整理一下慈庆宫主殿的摆设。秦沂从前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又时常待在前面的外殿,所以除了寝殿很少用到其他地方。倒不是说宫殿的其他地方荡了灰、摆设冷清,相反,百宝阁上的玛瑙、瓷器天天有人擦拭,人工隔出来的隔扇门两边的挂幔也定时更换,只是宫里的摆设虽然华丽,但是总有些冰冷的感觉,楚锦瑶想把这里改的有人气一点。
楚锦瑶走到东边,慢慢打量。这里采光好,地方也够大,倒是适合做书房。秦沂自己的书房在前殿,楚锦瑶嫁妆里带了笔墨琴棋,虽然不常用,但是她也想有个地方供自己静静心,练练字。
楚锦瑶无论走到哪,身后都会跟着一大票宫女太监。楚锦瑶在东边这间屋子看了一会,想好了怎么改动,就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把这几个花瓶,还有这个木格子搬到前面的抱厦,把这个木柜推到墙角,先把窗户露出来……”
楚锦瑶在这里指挥众人,声音很快就传到外边。大宫女秋蝉跑进来,一看这伙人在动太子殿下的摆设,登时气得瞪眼:“放肆!殿下的东西,你们也敢动?”
楚锦瑶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眉毛拧了拧,淡淡接口道:“是我让他们改的。”
秋蝉回身看见是楚锦瑶,先忍着不悦给楚锦瑶行礼,然后说:“太子妃万福。太子妃,这是殿下的东西,这么多年都没有动过,您贸然改变,恐怕殿下会不悦。”
楚锦瑶扫了秋蝉一眼,认出来这是秦沂身边的大宫女,跟在紫烟身边做事,已经许多年了。秋蝉现在还管着慈庆宫内殿的事务,楚锦瑶不想显得自己着急,于是任由宫里一切照旧,让各项要务都握在这些老人手里。反倒是楚锦瑶身边的大丫鬟玲珑、丁香等,这些天只跟着楚锦瑶身边伺候,还没有分配事务。
楚锦瑶语气平淡,不动声色地回呛了过去:“这是我和殿下的事。若他不喜欢,自然会和我说。怎么殿下还没说什么,你倒急吼吼跳出来了?”
楚锦瑶看在秦沂的面子上,在没有熟悉之前不动他的部署,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可以质疑她的决定。楚锦看了一会,发现秋蝉还是站在原地,楚锦瑶瞟了一眼,说:“秋蝉,他们还要搬东西,若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挡路,先把路让开吧。”
秋蝉抿着嘴不说话,另一个大宫女雨燕听到声音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把秋蝉拉开:“太子妃恕罪,秋蝉她心直口快,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直接问出口,并不是怠慢太子妃的命令。奴婢代她给太子妃请罪!太子妃想要搬什么东西,奴婢来搭把手。”
楚锦瑶看了雨燕和秋蝉一眼,秋蝉被雨燕拉在后面,似有不服,但是被雨燕牢牢握住了手腕。楚锦瑶没心思和两个宫女计较,于是敲打了几句,就摆摆手说:“东宫中我虽比不上殿下,但也不喜欢有人连事情都弄不清楚,就着急里慌忙地跑进来阻拦我的命令。这次念你是初犯,在外面也管着人,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追究你失职的罪,若有下次,我也保不了你。行了,出去吧。”
雨燕赶紧给楚锦瑶行礼,然后用力拉着秋蝉出去了。等到了无人之地后,雨燕回过头瞪她:“你疯了吗,那是太子妃,你竟然质疑太子妃的意思?”
“可是那是太子殿下的摆设,多少年都是那样,我们每日都要擦拭两边,她才来了多久,这么能说改就改呢?”
雨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在想什么!太子妃是殿下的正妻,整个东宫内务都归太子妃管,不过换几样东西罢了,这算得了什么事?”
秋蝉犹是不服。她们两正争执着,穿堂里突然走出来一行人。秋蝉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太子殿下!”
小林子伸手把秋蝉拦住。小林子在东宫地位极高,秋蝉雨燕这几个虽然是管内务的大宫女,但是和小林子这种随侍太子的大红人没法比。秋蝉见了小林子很是兴奋,她叫了声“林公公”,然后就隔着人群给秦沂行礼:“殿下,你暂且还不能进殿。”
秦沂不由停住脚步,问:“为什么?”
“太子妃在里面指挥着下人搬东西,说是要大改东宫的摆设。”
秦沂心中没好气,吓他一跳,他还以为怎么了。秦沂不怎么在意地继续往里走,说:“她想改就改吧,别把自己磕着了就行。”
秋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可是殿下习惯了十来年的摆设,怎么能说改就改呢!秦沂已经快步走开,秋蝉低着头,默默咬着自己的嘴唇。
雨燕在一旁恭送秦沂,等秦沂进屋后,她走到秋蝉身边,目光洞明地看着秋蝉:“今日之事我暂且瞒着,不告诉紫烟姑姑。你好自为之,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楚锦瑶在屋内折腾了许久,好容易摆出个大概模样。她隐约听到秦沂回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往明间走去。
“殿下?”楚锦瑶出来后,发现竟然真的是秦沂,简直喜出望外,“殿下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文华殿没事了,我就先回来了。”
其实并不是。秦沂住在慈庆宫,但是日常处理朝务,代皇帝批红是在文华殿。文华殿距离内阁所在地文渊阁很近,只隔了一重门,而从文渊阁到太子住所慈庆宫,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所以说,太子真是一个很要害的职位。内能时常面见皇上,外能和内阁诸人朝夕相处,说太子是储君,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往常秦沂因着自己敏感的身份,从文华殿处理朝政回来,总要在外殿多呆一会,和东宫詹士商议近日的得失,或者自己看一会书,静一静神。可是最近,文华殿的事情一毕,秦沂就想回后面。
这些楚锦瑶没必要知道,秦沂习惯性地拉过楚锦瑶,问:“听说今日你要收拾书房?自己待着是不是太闷了?”
“倒也不是。”楚锦瑶不好意思承认,而是推脱说,“我总觉得我差了太多,想趁下午没事,自己补一补。”
秦沂听着被勾起兴趣:“你想补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