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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是楚锦瑶不对。
毁掉一个女子的名声实在太简单了,即便追风捕影,空穴来风,即便婆家心里更相信女方,可是为了颜面和避嫌,也会和女方退亲。
郡王妃现在便是这样的想法。
郡王妃虽然觉得今日这件事蹊跷,可是他们家是王府,这么高贵的门第,有的是清白女子可挑选,她为什么要找一个不明不白的儿媳妇?这个婆子很可能是瞎说一通,给楚锦瑶泼脏水,但是……万一呢?
若今日来的是老王妃,这件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可是郡王妃本就不中意楚锦瑶,现在一听,立刻改变了主意,觉得此事还需再议。
楚老夫人一看郡王妃的脸色,当时心都凉了。她赶紧示意顾嬷嬷:“满嘴胡言。快把他们拉出去!”
苏母躺着地上满地打滚:“哎呀,要屈打成招了,堂堂侯府敢做不敢认……”
楚锦瑶实在是忍不住了,冷声喝道:“本就是假的事情,你还打算演戏演多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
“我能有什么心思,我都是为了你好!”
楚锦瑶冷笑:“还真好意思说,你们恐怕为的是你们亲女儿吧。”
楚锦妙志满意得地站在一旁看戏,冷不防楚锦瑶把活烧到她身上。楚锦妙吓了一跳,连忙道:“你自己洗不干净,可不要拉我下水。你自己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证据,你现在说话,证据呢?”
“你闭嘴吧。”楚锦瑶非常不客气地瞥了楚锦妙一眼,说道,“你自己裙子上的墙灰还没擦干净呢。”
看热闹的姑娘们一听,立刻转头来看楚锦妙的裙子。三姑娘悄悄撞了撞六姑娘的胳膊,低声道:“你看那块,好像确实是蹭上去的。”
六姑娘摇摇头,示意三姑娘不要说话。楚锦妙慌了,她想去看自己的裙摆,但又怕留下把柄,硬生生忍住。她不甘示弱地回呛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裙子上蹭了些灰,可是这能说明什么?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们,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的话,你急着撇清什么呀?”楚锦瑶道,“本来也没人说你和他们有关系,是你自己急着跳出来澄清的。”
楚老夫人见闹得实在不成样子,于是打断道:“行了,都别说了,这件事具体如何,我会让人仔细查,到时候一定给一个公正的说法。”
三姑娘嗤笑了一声,显然对此不以为然。以楚老夫人对楚锦瑶的看重程度,自然会万般遮掩这件事,查出来的结果,能信吗?
楚老夫人对郡王妃说:“郡王妃到里面坐吧,稍后老身将这件事的始末告诉郡王妃。”
郡王妃犹豫地点了点头,她也是当家的人,她对楚老夫人所谓的结果非常信不过。可是人在侯府,郡王妃怎么都得给楚老夫人这个颜面,她点头后,让人扶着便要回屋了。
楚老夫人大松一口气,闹出这一出的元凶暂且不管,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郡王妃说通,让郡王妃同意不计较此事。
楚老夫人只看重利益,并不在意真相。
进屋前,杨绮霞无意般说道:“五姑娘命真好,有一个这样护着她的祖母。”
郡王妃听了之后,脸色越发淡。
而苏父苏母一看侯府的人要拉他们下去,顿时大喊大叫起来。锯嘴葫芦一样的苏父忍不住大喊:“我们处于好心来通风报信,你们不感激不说,现在还要屈打成招?”
苏母更是满院子打滚,扯着嗓子嚷嚷道:“要给良民动私刑啦,还有没有王法了!”
楚锦瑶气的手抖,她知道今日如果真的让人把苏父苏母拉下去,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她都说不清了。结果是坏的,别人会说她活该,结果是好的,这些人也会阴阳怪气地说:“是她把告状的嘴买通了。”
真是无妄之灾,楚锦瑶静静看着苏母拙劣又丑态百出的表演,她闭了闭眼,突然开口对顾嬷嬷说:“嬷嬷您且住手,我问心无愧,有什么话,当着众人的面就能说明白。”
顾嬷嬷劝道:“姑娘,他们就是一群粗鄙的农民,您何必屈尊和他们对话?”
“即便是农人,但他们好歹把我拉扯大。搁在以前,我还得叫他们一声爹娘。”
顾嬷嬷一听这话僵硬了:“姑娘……”
“嬷嬷不必难受,这就是事实,没什么不好说的。”楚锦瑶道,“您先让开,我和他们说。”
顾嬷嬷为难极了,她后退半步,抬头去看楚老夫人的指示。
而楚锦瑶已经站在苏母面前,苏母本来躺在地上撒泼,等楚锦瑶站到前面后,苏母躺着而楚锦瑶站着,苏母脸皮再厚也熬不住,翻身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楚锦瑶面对着苏母,说道:“从前我称呼你为一声母亲,所以你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忍了,等后来回到侯府,我念在你们的养育之恩上,也没和任何人说。可是,我把你们当长辈敬重,你们却一心想让我死。”
苏母听了就要嚷嚷,楚锦瑶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道:“小时候你是如何对我的,你还记得吧?数九隆冬,你让我去河边洗衣服,姐姐偷偷给我端来热水,被你看到后,你当着我的面一脚踹翻,还罚我一天不准吃饭。你让我天没亮就去山上捡柴火,等我捡回来之后,你却一脚踢散,还骂我好吃懒做,而苏盛在床上一睡一整天,你却瞎了一样看不见。”
楚锦瑶说着就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嘲讽地看着苏母:“对了,今天你们来办这么大的事情,苏盛怎么没来?你们一定觉得苏盛是要考功名的人,不能抛头露面,不能来别人家做这些地痞无赖的勾当。你们从小偏心,对我非打即骂,我认了,谁让我是个女孩呢?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并不是对所有女孩都这样残酷,是只对我这样!你们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们家的女儿,所以随便给口饭吃都觉得是恩惠,没折磨死都算是行善。可是,你们这样折磨我的时候,你们的亲生女儿在侯府了过的是什么日子?她锦衣玉食,奴仆如云,我的父母亲人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疼!”
玲珑听着难受,含泪唤道:“姑娘……”一旁的楚老夫人听了怒不可遏:“他们竟敢这样对你?”
楚锦瑶终于把憋了好些年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她没有理会外人,继续说:“当初是你们蓄意把我换走,想让你们的女儿过好日子,后来若不是我父亲做主,我这一辈子都会被你们蒙在鼓里。既然父亲把我找回来了,那人往前看,我也没打算计较过去的事情。可是,现在你们的女儿已经过上了富贵日子,她还是长兴侯府的四小姐,你们还要怎样?为什么还要跳出来毁了我的生活,我欠你们吗?”
院子里已经有人听不过去,扭过头不忍再听,就连郡王府的人都面露不忍。对于这些脚踩不到地面的贵夫人来说,她们哪里能想到底层的恶意会可怕到什么程度。旁边的人听着都觉得心绞痛,而楚锦瑶这个当事人却平静的很。她的委屈和难受,早就消磨完了。
苏父和苏母被楚锦瑶当面对质,被问得连连后退,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而这并没有完,算以前的老账有什么用,这些痛苦已经过去了,楚锦瑶真正要和他们算的,是现在这笔账。
楚锦瑶镇压了一下翻滚的情绪,继续道:“因为你们,我在外面过了十三年的苦日子,一冬天手上的冻疮都好不了。因为你们,我的亲生母亲和我不亲近,到现在还和我有芥蒂。而你们现在,竟然为了楚锦妙,还要再害我一次吗?你们为什么偏偏挑今天入府,你们为什么不说别的,偏偏说我名下的绣庄?没有内部人带着,你们两个外人连路都认不得,哪能走到这里。你们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怕我挡了你们亲生女儿的路,可是你们竟然还说,都是为了我好?”
赵氏听到楚锦瑶说了自己在苏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后,整个人惊讶又意外。她一辈子都活在富贵人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她以为苏家虽然在农村,但只是吃穿用度差一些,其他的和侯府没什么差。现在听楚锦瑶说了,她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赵氏嘴唇蠕了蠕,想说什么,但却没机会说出来。她不知道楚锦瑶从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如果她知道,她不会疏忽楚锦瑶的。等赵氏听到楚锦瑶说亲生母亲和她不亲近后,赵氏更是心如刀绞,忍不住偏头哭了起来。
而苏母那边被楚锦瑶连环质问,已经有些慌了。这些问题她一个也说上来,她都是按照楚锦妙的安排做的,苏母不敢连累楚锦妙,忍着一眼都不往楚锦妙那里看,回道:“你对我们有怨言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要把事情牵扯到别人身上去,这关四姑娘什么事?”
楚锦瑶自嘲地笑了:“你们对我非打即骂,却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陌生女子百般维护。果然,亲生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楚锦妙事不关己地远远站着,听到这句话后回道:“楚锦瑶你说话注意点,我又不认识他们,不要把这两个乡巴佬和我扯上关系。”
楚锦瑶讥讽地看着苏父苏母:“听到没有,你们为了她豁出命一般得罪豪门权贵,而她却还嫌你们粗鄙。你们能走到这里,多亏了楚锦妙带路吧。要不然,她的裙子上怎么会沾上墙灰。”
“你住口!”楚锦妙慌了一下,怒骂,“你有什么证据,就敢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裙子上的灰是方才散步时蹭上的。”
“你敢说你从没有去过二门,之前也不曾见过苏家三人?”
楚锦妙咬着牙说道:“我敢。”
楚锦瑶和楚锦妙两人僵持不下,郡王妃看了半晌,轻轻对楚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贵府两位小姐倒是伶牙俐齿。”
楚老夫人尴尬,女子最要紧的便是柔顺,口齿伶俐可不是什么优点。荣宁堂闹哄哄的,院外突然咚咚咚跑进来一个人,来人看到苏父苏母,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苏慧气得牙疼,粗鲁地拉起苏母的手就要往外走,“我就说你们最近怎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