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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像是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她似乎看到黑暗中一团形状狰狞的黑雾,在幽蓝色火焰中挣扎,形状越来越小,凄厉尖叫声越来越响。
难受!
要死了!
她模模糊糊这样想。
龙见她身上的诅咒差不多烧完了,于是朝她吐了一口水,浇灭了她身上的龙息。
龙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从脖子下面掏啊掏,掏出一颗椭圆的、大小他的爪子能虚虚握住的白壳蛋。龙用嘴巴碰了碰蛋壳,小声对蛋说:“儿子,阿爹为你找了个挡劫的,气运不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若是到你破壳时她还活着,你可以考虑考虑把她养到化神,让她给你生个蛋!”
白壳蛋在龙爪子里蹦了蹦。
龙把白壳蛋抛出去,正正好落在蜷缩着的她身上,相比之下巨大的蛋开始缩小,小到与她的头相若时,蛋窜进了她的脑袋,哪儿也不去,就在紫府正中安下家来。
龙见事情已成,于是在脖子里掏啊掏,将承诺的宝物都掏出来,用一个芥子法宝装着,准确的扔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将她原路送回。
解决了一桩心事的龙撒着欢儿奔向了虚空。
…………
何贞贞醒来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本想好好回忆一下到底忘记了什么,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发呆的脸。她头疼的坐起来,从裴蓦怀里爬出去。
坐在地上打量四周,发觉自己在一处洞府中,不远处的玉床上还有一个躺着的人,瞧着眼熟,她扶着隐隐作痛的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裴蓦的表姐,这应当是她的洞府。
头部隐隐作痛,她手肘撑着大腿扶着头,干脆闭目养神。
“阿娘……”
听到裴蓦叫声,她皱着眉看过去,眼神暗含不耐,“什么事?”
裴蓦呆呆的看着她,“你、你真好看!”
何贞贞顿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脸。
裴蓦痴痴的盯着她的脸看,清澈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喜爱的光芒,“阿娘,原来你的脸也这么好看啊!”
“!!”她茫然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回事?疤呢?胎记呢?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脸上的胎记消失了?
她又想起那种仿佛忘记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谁篡改了她的记忆?谁抹掉了她的胎记?那个人有什么目的?是否存在于她的身边而她一无所有?会不会对她造成危害?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
一时间她脑中思绪纷杂,原本隐隐作痛的头变得钝钝的痛。
她捂着头,停止了这种令人头痛的胡思乱想。
她坐着发呆。
裴蓦坐着痴痴看着她发呆。
途中,文宇来了一趟,给蒋晴禾换上他新炼的药,把药瓶留下来,不怎么开心的走了。
从幻想中回过神的蒋晴禾躺着躺着有点无聊,于是找裴蓦说话,“表弟。”
叫一声没人应。她又叫了一声:“表弟。”
还是没人应。她压着头发小心的侧过头,看向角落里,发现两个人坐在那儿,裴蓦正撑着两腮对着背对她那姑娘痴痴傻笑。
蒋晴禾有点恼,这谁啊?怎么能随便带人进她洞府里来呢?她大声叫道:“裴蓦!”
裴蓦动都没动一下。
蒋晴禾瞪着他看了好半晌,奈何对方毫无反应。她心酸的把头转了回去。瞧瞧,一起长大的表弟有了心上人,连她的话都懒得理了。
真是叫人伤心啊!
何贞贞突然出声:“我要去南域。”
裴蓦立刻说道:“好呀好呀,阿娘我和你一起去。”
何贞贞一脸冷漠:“我自己去。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你娘。我没个这么大的儿子!”
裴蓦清澈的眼睛里顿时就蓄满了泪水,委屈兮兮的看着她,瞧着可怜极了。“阿娘……”
蒋晴禾如遭雷击,“等等!你、你刚才叫她什么?!”
阿娘?!难道她大姨死而复生,来找儿子了?
何贞贞站起来,冷漠的拍掉了裴蓦来拉她衣袖的手,转身就要出去。
蒋晴禾连忙坐起来,仰着头不让头发沾到脸上的药,如果不是腿骨头还没长好站不起来,她都想下床阻拦。她叫道:“你别走!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你你……我表弟为什么叫你阿娘?”
何贞贞转头看了她一眼,漠然道:“大概…因为他伤到脑子了吧。”她说完又要往外走。
“你别走!”蒋晴禾咆哮一声,她把头发拢住用脸面对裴蓦,看着眼泪汪汪的表弟,小心翼翼道:“表弟啊,你、你不会是真的傻了吧?还是受刺激了?你忘了……大姨已经去世十好几年了?”
裴蓦扁着嘴,眼里含两泡泪,站在那儿可怜兮兮的看着何贞贞,一副想跟又不敢跟的样子。
蒋晴禾表情突然变得凶狠,“你不是我表弟!我表弟从来不会这幅样子,他一向坚强绝不会像你这样子掉眼泪!你是谁?”
裴蓦抽空看了蒋晴禾一眼,委屈巴巴道:“我是泉……”
蒋晴禾:“谁?!”
“泉。”
“……”蒋晴禾放下头发,躺下去,安安静静的当自己是个死人。
何贞贞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此时心中暗衬:有猫腻!
自称是‘泉’的裴蓦又朝何贞贞叫道:“阿娘……”
她抬脚就走。
不管有什么猫腻什么玄机,她统统不想知道。自己的事儿还没搞清楚呢,哪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裴蓦……泉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呜呜呜……”阿娘不喜欢我了!
☆、晋江首发
未经允许,能够在别人的洞府中自由来去吗?
当然是不能够的。
洞府布有阵法,一般情况下,除非持有洞府主人给的玉符,否则没办法穿过阵法,自由来去。
就好像一套房子,大门设的指纹锁,房主没将你指纹录入进去你就无法打开门一样的道理。而阵法比指纹锁更严苛,没有玉符,出门都不行……
被阵法阻挡出不去的何贞贞又学会了一点修真界常识。既然出不去,又不想进去见到那个裴蓦,她干脆坐在大门前,闭目养神。
讲真,头仍旧隐隐作痛呢。
泉掉了一会儿眼泪,跑到云床边上问蒋晴禾:“你说,阿娘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蒋晴禾眼睛看洞府顶壁,干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泉生气道:“要你何用!”
她心道:求您千万别用我!最好拿我当空气。
泉伤心的坐在地上,垂着头情绪低落。
也不知过去多久,反正蒋晴禾躺着躺着开始打瞌睡了,突然一声惊雷响,将两个人都惊着了。
“轰!”
泉跳脚就蹦到了云床上,躲在角落里抱头发抖。
蒋晴禾吓得坐起来,瞌睡虫全跑光了。她惊疑不定,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那雷声从洞厅传过来的?”
“轰!”又一声雷响。
这次她听的更清晰了,确实是从洞厅那边传过来的。
蒋晴禾坐不住了,奈何腿脚不便,无法下地,她瞄一眼缩成一团的泉,也不敢去使唤这一位,心里忍不住焦急起来。
雷劈可不代表什么好兆头。突然之间她的洞府里响起雷声,要不是她的阵法坏掉了让洞府外的声音传了进来,那就是雷本来就劈在她的洞府里。
无论哪种她都不想见到。
文宇发觉不对,赶过来的时候,一进洞府正好看到一道雷霆越过他,劈在了与他一步之遥的小姑娘身上。
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的文宇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转而又叹道:“作孽哟!”
他进了内室,安慰了受惊的蒋晴禾,看了窝在云床一角的少年一眼,冷漠的抬手将他拎下来,丢出了内室。
泉一着地立刻又找了个远远的角落待着,安静如鸡。
“轰!”
又一次被雷劈了的何贞贞,僵硬的转过头,看向站在她不远处的文宇。
谁来告诉她,她只是修炼了一会儿,为什么会被!雷!劈!
文宇甚是同情她,问道:“你是否与龙君做了交易?”
在第一次被雷劈时便想起了忘却的那段记忆的何贞贞,闻言愤怒的咆哮:“混账!!!我根本没有答应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道落雷劈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喷出一口血,“噗——”
文宇摇摇头,说:“你已接受了交易,无法反悔。”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被龙君拉走差点忽悠成功,若不是……他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对何贞贞道:“你既接受了交易,龙君应当承诺了你不少宝物,或许有可解你危局之物。”
莫名其妙被接受了这什么鬼交易,何贞贞简直要气死,她捱着雷劈一边吐血一边咬牙切齿问道:“前辈似乎知其中缘故?可否告知一二?”
文宇沉吟片刻,道:“西域丛林中有条地下河,盘踞一位龙君。龙君有一个孩子,因其血脉返祖,天生五爪之形,而遭天谴。龙君不敢贸然让其子破壳出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气运深厚得天眷顾者,希望寄其子于天眷者之身,以天眷者深厚气运,为其子挡劫。”
“很不巧,你便是被龙君选中的那一个。”
“噗!”何贞贞被雷劈得差点趴地上,她双手撑着地面,愤怒的咆哮:“有病啊!!!老娘从小到大倒霉透顶,哪里像是气运深厚的人了?!MD现在还被选中做什么挡劫的,老娘从来就没有走运过!”
文宇道:“概因从前你的气运被压制了。而今……应当是龙君为你破解了压制之物。”文宇不愿再多说,他瞧了瞧穿过阵法的雷霆,感应到洞府外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修士,挥手将阵法打开一角,对她道:“毁人洞府乃结仇的做法,道友请外出抗劫。”
言语虽淡淡,却不容拒绝。
何贞贞扭曲着脸,咬牙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出了洞府。
“轰!”
“噗——”何贞贞直接趴地上了。
“呀——”好奇青天白日怎么突然降雷,于是跑来围观的附近修士们惊呼一声,齐刷刷退远了。
在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