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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苏长宁目光在她身后停了停,这乌彤身上气运之少,几近于无,竟也能修炼至如今地步,看来有些意思,“你可是要往双屏谷去?”
“正是。”乌彤还从未与一个金丹真人如此切近地交谈,一时间有些无措,苏长宁问一句,她才答一句。
“你的飞行法器已毁,我送你一程罢。”苏长宁说着,拂袖间白云又生,自己在其上站稳后,又让乌彤跟在身后,“站稳了。”
“是,真人。”乌彤小心翼翼地跟在苏长宁身后,十分谨慎。也是她习惯使然,只怕一足踏落又变生腋下。
苏长宁倒未曾想太多,驱动足底青云,便向双屏谷方向飘摇而去。
直到眼前景物骤然变换,足底云朵瞬时散去,身形不断下坠时,她才知道彼时乌彤的那丝苦笑从何而来。
身边乌彤的反应之速,竟比苏长宁还来得快些,也不知是在多少次如此险境中练出的身手。
只见她快速地在空中调整好身形,以最能减小对身体伤害的姿势稳稳落地,站定后忙不迭地向苏长宁道歉:“苏真人,都是因为弟子,才连累您……”
苏长宁足下云散后即又升起,此时踏云落下,看了看四周,见此地极是幽暗阴冷,偶尔拂面的风中所夹杂着的气味令人只觉不适,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听乌彤如此说,她不过一笑道:“连累?此话何从说起。”
乌彤脸上微红,小声道:“自从弟子有知之后,就常常遇上各种意外,连累身边的亲友也不得安宁。在内门,他们都叫弟子‘扫把星’……”
苏长宁莞尔:“他们这么说,你便这么信了么?”
乌彤双手握拳,神色间显出一丝决意:“弟子不信!”
“嗯。”苏长宁漫应道:“那便是了。何来‘连累’之说。”
这乌彤气运真是差到不能再差,就算身为凡人也该是三灾五劫不断,现下仍有筑基修为,看来与她自身始终未曾放弃,不懈努力脱不开关系。
这时乌彤才有空打量起了四周,片刻后脸上写满茫然:“苏真人,我们此时……身在何处?”
苏长宁目光投向黑沉前方一点如星的暗紫中,顿了顿方道:“犹在紫霄山内。”
“哎?”乌彤似是十分意外,在此间她只觉心绪若沸水波动难平,道体亦是苦苦抵御着及身阴风无时不刻的侵袭,又怎么会还是在平日犹如道修仙境的紫霄山脉中?
“乌彤,你在次少待片刻,我去去就来。”苏长宁目光始终未离那一点幽紫,只道。
“是,弟子明白。”乌彤向来极有自知之明,她那时不时就出状况的霉运不提,就是她如今的修为不过筑基,跟着苏长宁前去,不仅不能有所助益,可能还要她分神回护,于是答应得十分干脆。
苏长宁此时,心神已全然为那一点暗紫所牵引。先前心底的微动与感觉到的熟悉之感仿佛告诉她,只要深入其中,便能知晓那个寻找已久的答案!
此时及身的阴冷幽暗之力,稍一吸入便就在原本一明如洗的心台中激起层层波澜,岂不正是魔修的阴煞之力。
若是她所料不错,这条幽暗甬道连接而去的,正是西林中的那道魔脉!
随着脚步,偶有阴火自四下跳跃而起,在苏长宁身周萦绕不去,仿佛十分眷恋,却是只要寻得空档,便会钻入修士体内损害道基的十分危险之物。
苏长宁随手打出数道寒冰,在触及阴火刹那便将它包裹在内,数息之后,失却与阴煞之气本源联系的阴火方才渐渐熄灭。
越向里行去,苏长宁心中的熟悉之感,却越挥之不去。
就如同她在紫霄秘府中,伸手抚上玉环,将开未开那道门时之感。
这条魔脉十分冗长,其间阴煞之力亦是非常充足,若非亲身所至,苏长宁也是不会相信如此一条魔脉,竟会在紫霄山脉之中!
苏长宁的步子,终究在一块玄色巨石前停下。
似乎,此处已到了魔脉尽头,再无前路。
但是,阴煞之力延绵而去,并未有丝毫阻断之意。
袖下十指掐算不停,最后她的目光,在玄石左上一处落定。
抬手便是一道冰寒之气发出,在触及玄石上那处时,只见一张黑色巨网瞬间浮现,一闪而逝,刹那间便将冰寒之气笼在其中,不到一息便吞噬得干干净净。
苏长宁心中了然,翻掌飞鸿谱在手,灵气翻滚间一根丈许长的冰尺由谱内演化而出,径直向那处玄石镇压而去!
与此同时,斩仙枪亦是由丹田之内刺出,枪头深深嵌入玄石左侧与道壁相接之所在。
与冰尺交击间,玄石之上黑网浮现,闪烁不定,道气灵力与魔元阴煞之气相接,滋滋之声不绝于耳,此消彼长,一时间竟是势均力敌,谁也压不下谁。
不过苏长宁并未为之所动,而是继续向飞鸿谱中注入灵力。她已以斩仙枪断开了这处禁制与魔脉主体之间系联,如今维持禁制的阴煞之力有限,又无法得到补偿,一旦消耗殆尽,便是禁制开启之时!
寒冰灵气与魔气消长起伏不知几轮,终于在某一刹那,随着一声碎响,冰尺与黑网双双消失不见。
零星的阴煞之气由玄石之上激起,落近苏长宁身周,旋即又被反弹了回去,在石上留下大小不一的坑洞。
而后所有的声响都停歇了下来,一切静止。
片刻后,那阻住前路的巨大玄石表面无数细小裂痕枝蔓开来,再一刹那,整块玄石轰然碎裂,一阵烟尘之后,原地竟只余下一堆黑色粉末。
待尘灰落定,苏长宁抬眼向前看去,却是生生怔在了当地。
出现在玄石之后的,竟是一处巨大的空间。
其间几案壁架宛然,尽有玄石雕凿而成,仿佛曾有人起居于此。
但真正令苏长宁连思绪都蓦地顿住的,却是这间空间洞府四壁之上,纵横交错的剑痕!
这些剑痕仿佛杂乱无章,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洞府四面,深者甚至没入其中丈许,其间锋锐势不可挡之意充溢,令人一观之下,便忍不住心生无力渺小之感!
可她却并非被这股强大的气机镇住了心神。
苏长宁的目光,正随着剑痕所指缓缓移动,一开始还有些滞涩,而后却变得顺畅迅速起来。那些看似毫无章法的深浅痕迹,慢慢地,在她眼中却组成了一个个云篆文字!
“余步行道途三千余载,功参造化,惟天命之犹不可逆,身系网罗之中,行此一事,毕生憾恨,悔之莫及……”凝神分辨剑痕交错中的字字,苏长宁越看,便越觉心惊!
待至“悔之莫及”四字后,留下此行剑痕之人似乎心绪愈加烦乱,其后笔划更为散乱,仅可勉强辨出,竟都是大小、深浅不一的“悔”字!
一时之间,苏长宁心神巨震,甚至无法再行思考。
并不是为剑痕间外形的绝强气机所慑,而是这行字迹,她实在太过熟悉。
紫霄派的魔脉之中,怎会是他容身之所……
苏长宁牵动唇角,似是想要微笑,可数次努力,却终究还是垂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离伊和小败的地雷!!!
第84章
道魔之争(五)
难道当日紫霄秘府中玉门之内; 当真是他?
他为何会在南华界内,为何会在紫霄派中?
又为何; 在留下他字迹的此处; 会有如此炽盛的阴煞之气; 竟生长成一条这般规模的魔脉?
一时间百般疑问涌入心间; 那深深刻入石壁间的剑痕字迹亦是即使阖眸,也历历鲜明在目,体内紫府秘法极速地运转,许久方才将涟漪般不停的波动平息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苏长宁眸中已是清明。
过去夙洄的当胸一剑,她一直未曾细想此中缘由。毕竟道途之上,诱惑实在太多。
功法、宝物、机缘,桩桩件件都可能使往昔恩爱逾恒的道侣反目成仇。
但那人,却是不该。
毕竟曾经数千年夫妻; 苏长宁自认尚还有些许识人之明。
她亦曾经想过; 若是此世再见那人当面; 该作如何应对。如今思来,已没有比一笑而过,再逢已是陌路更好的结局; 抑或是开始。
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再追究从前。
石壁之上剑痕宛然,字字之中皆有所指; 彼时那人修为犹在她之上,可参造化确非虚言,但所谓无力逆天; 身系网罗,难道竟是……
在行至此处时苏长宁已然明白,自己之所以与乌彤落入其中,是因为陡然出现的空间罅隙恰巧地与魔脉相叠。这般巧合,千万之中难觅其一,多半还是由乌彤那诡异的气运而来,若非如此,她根本不会发现这处所在,更不必说有人做戏了。
况且自她此身灵肉完全合一之后,哪怕那人已与天合道,也再推算感应不到关于从前的“她”的种种,也是其中一端。
即是说,剑痕中所留云篆所言无虚,那当年自己殒落夙洄之下的真正缘由该是……
而彼时紫霄秘府之中,看来竟真是那人。
那时自身灵肉未曾相合为一,最终避了开去,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一桩桩思来,心神又是不由为之动摇,从前种种情景,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
成就金丹之喜,结缘双修之乐,师尊殒落之悲,踏足化神之破,夙洄穿体之讶。
彼时正因身在其中,而无法跳脱于外,此世重叩天阙,再回头观之,已恍若看客,无喜亦无惧。
深深吸了一口气,百般念头沉浮,终究被苏长宁收束压制。再世重来,前世之因当了则了,此生道途,她仍步行不移!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玄石壁上凌乱却又深刻的剑痕,苏长宁一笑跨过阻路玄石,再无分毫留恋地离开了这间石室洞府。
“苏真人。”
回到甬道起始她们落下之处,只见乌彤仍是立在原先的位置,见她回转,眼神一亮,一礼行过。
“前方并无出口。”可惜苏长宁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敢问苏真人,我们之所以落入此间,可是因为空间罅隙?”没想到乌彤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