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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三楼直接被人揪着衣领拖进了房间。
他被一路拖进去,粗暴地丢到地上,直接滚了两圈撞到床脚,滚的时候稍微抬头看了看是自己的房间……趴在原地不动。贝莉儿在背后红着脸赶紧帮他们关门,呃,弄错了,她赶紧再打开门一步跨出去说:“玛多我先回去了。”不等他们回答就直接关门跑开。外面的声音有点销魂,贝莉儿不好意思再跟玛利多诺多尔住一个房间。
门关上的时候勉强隔绝了噪音。小黄还在杜维因房间里,贝莉儿忘了把它带走,这时候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声,两头巨龙撕逼,小奴隶深怕扫到尾巴,踌躇半天,夹着尾巴一步步蹭到门边,离他们最远的角落。玛利多诺多尔不容杜维因装死,严厉地问:“杜罗罗,你一天跑到哪里去?”
杜维因理直气壮:“我帮你去打听那个叫哈亚德的佣兵啊!”
这回答出乎玛利多诺多尔意料之外,他一愣:“你去打听哈亚德?”
杜维因臭着脸坐起来:“不然你以为我去干嘛?”他理直气壮:“你个白痴,真是让我痛心,我在角落里都看到了!别人当着你的面给那个女人送花,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要脸吗!你是雄龙吗!”
“等那个家伙一出来我就去堵住他,威胁他老实交代。”杜维因撇撇嘴:“顺便叫他继续请喝酒吃饭,尽量帮你把他口袋里那些金币掏出来。”
“你喝酒喝了一天?”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一天。”杜维因愤愤的抓了抓头发,宝石发绳有点乱,他干脆扯下来。一头红发随之落下,将他英气俊美的面庞覆盖得多了一丝妖艳。杜维因白他一眼爬起来去床上继续装死。
“喝了酒就分开了,我下午逛了逛市集,玩了一下,吃点东西,占卜,什么的。”
就是不想回来对吧,有种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玛利多诺多尔出离愤怒:“那个安特亚·洛莱恩拿了你的什么东西?你的手?”
杜维因把脸埋在床上,听了这话就默默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红瞳从床单里露出来,锋利的尖竖的瞳孔,利得刺眼。
“……爪子嘛。”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匕首嘛,你也知道,牙齿和爪子。我没被拔牙齿,那就是爪子罗。”
玛利多诺多尔一步上前想去拉起他的手,杜维因抽了回来没让他碰。
“别碰。”他不高兴:“我自己都不想看,丑死了,简直是耻辱。”
房间里有一会儿沉默,玛利多诺多尔站在原地一会儿,这才坐在他身边。床垫很软,两个龙身体互相倾斜贴近了一下,杜维因立刻嫌恶地游到床另一头去,用脚踹玛利多诺多尔让他贴着床尾坐。“干嘛凑过来,恶心,别靠近我。”
玛利多诺多尔不觉得是耻辱,不,这是耻辱,是他的耻辱,他的无能不能保护他的朋友,充斥了胸膛的怒火要将整个身体焚烧殆尽,玛利多诺多尔忍耐着咆哮的冲动,他要把伤害杜维因的人统统都撕成碎片。他慢慢地说:
“你上次不是说,安特亚·洛莱恩不在大营地。”
“嗯,在大草原上游荡呢,据说在抓一头疾风亚龙,听说是变异种,要捉来当坐骑。”杜维因眯了眯眼:“……但是听说,明天要回来过节,只是还不知道在三个城市中的哪一个。”
“明天能知道吗?”
“没准明天就知道了。”杜维因撇嘴看着他:“怎样,明天你跟我去?”
“我跟你去。”
“那求偶节怎么办?”红龙似有所指地问:“你不请你那朵花跳舞?”
玛利多诺多尔愣了一下,好像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求偶和复仇,没有哪一个轻重,它们同等地重要。但是人类,没有足够的防护和准备……就像在法师塔那样。他们用卑鄙的阴谋与陷阱捕捉并囚禁他们,但在平时的话,面对两头巨龙,那只有死路一条。
玛利多诺多尔是银龙,空间的银龙,这对他不成问题。“我可以赶回来,我有魔晶,这些应该够。”他还是有信心的,突然想起来,伸出手在空中一划,一堆哗啦啦的晶体落在杜维因身边,魔晶弹在床上,软绵绵地震动两下就陷进被子里不动。“这些是你的。”
杜维因看了看推回了一大半给他。“我这些够了,你多吃点吧。”他坐起来随便找了一个开始啃,玛利多诺多尔也拿起一个开始啃,两个并肩坐在一起咯吱咯吱啃魔晶。杜维因啃着啃着手中突然冒火,玛利多诺多尔撇头看了一眼,杜维因吃魔晶都不好好吃,非要敲碎了吞。“你又干嘛?”
这个魔晶是蓝色的水系,山洪暴发赶出来的魔兽很多,但能不半路淹死累死而是组成兽潮来袭击小镇的,当然是能适应洪水的水系和土系魔兽最多也最强大。哈亚德得到的指示是什么口味都可以,他又不知道队伍里会新来一个杜维因,所以袋子里大半是蓝色和黄色的。杜维因吃着像吃毒药一样,火焰的红龙最讨厌吃这两种,他努力吞了一块嫌弃:“好难吃……”
玛利多诺多尔没应声,他们继续吃,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吃了一会儿杜维因皱眉说:“据说她有护卫……我们俩有伤,关键时候得能跑。”
银龙不是很喜欢这个假设,不过他当然明白这是必须考虑到的。骄傲一点没问题,重点是不能翻车。他对打架有经验:“有多少护卫?什么级别?什么职业?特长和能力你知道吗?”
“……谁关心这个。”杜维因没心没肺地说:“我有办法,明天找个借口把他们引走。”
“可靠吗?”
“不可靠你有别的办法?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杜维因说得对,反正也不会更糟了。这次如果袭击失败,下次要再把公爵之女从层层防护的城堡里揪出来可不容易。和杜维因在一起,贝莉儿也在身边,玛利多诺多尔有的是耐心。“明天……先让莉莉自己去玩。”他不想告诉她真相,杜维因讥笑:“你是怕她被吓到还是怕她知道你去干嘛?”
“我只是想尽量晚上给个惊喜而已。”玛利多诺多尔不理他的挑衅:“我今晚在你这里睡。”
“我不要!滚回去!”
“我觉得你有些事情还没交代清楚,等我想到再问你。”
杜维因反正赶不走他,所以只能憋屈地所以就这么定了,又吃了一会儿魔晶,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他突然问:“喂小白虫子……”
玛利多诺多尔:“干嘛?”
杜维因就说怎么会那么奇怪,好像有哪里很不对劲,明明今晚是情人之夜,外面到处都在叫,叫得人心底发痒血液躁动总之是要趁热来一发而且明天还……为什么小伙伴不回房间!他心说不会吧,已经停下了吃魔晶震惊得脸色铁青!“你是不是没和你那朵花……那啥过?!”
“交配啊。”玛利多诺多尔很坦然继续啃零食:“没有。”
杜维因继续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一个失误突然把手上的魔晶烧成灰。玛利多诺多尔看过去一眼:“你的失误我是不会补给你的。”他理都不理!
“为什么?!”他差点失声咆哮:“你们天天晚上共住一个房间!她有什么毛病!”
“明天是求偶节啊。”玛利多诺多尔淡定地回答。
杜维因差点气得笑出来。这种避重就轻的话简直就是放屁!玛利多诺多尔说他和贝莉儿在一起一年多了——从他们分开开始,他们就在一起。至今有多久了呢?他们竟然没有共享过夜晚!银龙如此维护这个人类,狡诈的人类、应付的人类、虚伪的人类!杜维因眼睛血红。
“玛多!”
“杜维因,这不是莉莉的错。”玛利多诺多尔放下了魔晶,回头看着他,银眸平淡。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杜维因不信任贝莉儿,贝莉儿对情人间的这种拒绝和回避更加地让他愤怒。这都是为了他,然而其实,他和小花之间的那种互相迁就和依靠,玛利多诺多尔已经足够心满意足了。贝莉儿不是没有答允过他,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咳,他会努力的。明天先弄死那个女人。银龙坚定地说:“放心吧,明天是求偶节。”
杜维因冷笑,继续吃魔晶,泄愤的捏碎手里的晶石,像捏某个人的头颅。然后他忍了半晌,突然跳起来在地上暴走!走来走去绕床转了足足几十圈,红发在火光下烈得仿佛要烧起来。
“所以你明天会去?”
“为什么不会。”
红龙继续冷笑,一副等着看你死的样子。“那你还不去挑花?你就打算这样空着手明天去请人跳舞?想送宝石是不是?你舍得送?舍得送也俗气死了好吗!对了你还得编个借口让她明天自己去玩呢,对了,你不是不说谎吗?”
玛利多诺多尔正想炫耀贝莉儿送的万花筒,听完了:“……”果断站起来:“我现在就去采花。”编个花环什么的。随手一收把床上的魔晶都收起来,细细叮嘱:“杜罗罗你帮我看着莉莉。”身影就在原地消失。
房间中便重新静谧,只余窗外喧哗,欢乐的笑闹。杜维因冷笑地哼了声,慢悠悠地吃完手上最后一颗魔晶。咯吱咯吱咯吱,银色的大魔王没了,小黄稍微抖擞了胆子,软着腿从门口走过来。
“吱!”它在杜维因脚边乖巧地坐下,抬头冲他满怀希望地叫了一下。小黄最近是和杜维因一起睡的,它延续了与贝莉儿在一起的习惯,会钻到别人被窝里去,杜维因无所谓它,晚上躺在床上发呆小黄钻进来睡他就随它的便。
红龙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白白毛的长耳朵,它想跳上床。伸展开四肢的那一瞬间,凭空飞出了一根枝条,将它往后抽打,打得一路滚到墙边,咚!好大的一声响,小黄趴在角落里呜咽,毛发蓬乱。杜维因沉默了一会儿,走了过来,把它揪着后脖子皮毛拎起来。
小黄被提在他手上,可怜巴巴地瑟缩,两只大眼睛又圆又无辜。它那点小脑子懂个什么,在固定的人那里享受惯了疼爱,贝莉儿宠爱它,杜维因听之任之